伸臂将黛玉揽了回来,水溶道:“傻瓜,我感动还来不及呢,知道你这么在意我,我又怎忍心去打破呢,今日说出来,只是让你以后不用再这么费心的想着了,我帮你记的就是了。”
没有回头,黛玉娇嗔的道:“王爷整日记着的都是大事,这些小事又岂能放在心上。”水溶道:“好,那你记着就是了。”
见黛玉不做声,水溶轻轻吐了口气道:“颦儿,早些歇着吧,我也有些累了。”
这一觉黛玉睡得很熟,放下心中的芥蒂,依着熟悉的体温,黛玉好像将这些天的觉全部补回来似的,一直睡到了自然醒。
缓缓睁开双眼,黛玉见到的是水溶含笑的目光,一侧,水溶依着软靠,正静静地看着自己,本来苍白的脸已经有了血色,秋水般的眸子却是清亮依旧。
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子,黛玉低声道:“一涵,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醒了怎么也不唤我。”轻轻笑了一下,水溶道:“颦儿,如今已是午后了,你这一觉睡得可真香,紫鹃她们进来就不止十趟了。”
娇嗔的转过身去,黛玉低声道:“那你也不唤我,让人听到了,说不定……”水溶笑道:“昨夜你睡得太晚,再说,你如今有了身子,谁又会说呢。”
抬眼看着水溶依然有些憔悴的神色,黛玉低声道:“一涵,你昨天是怎么回事。”黯淡的垂下眼睑,水溶轻轻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想知道。”
坚定的点了点头,黛玉低声道:“一涵,我希望你以后有事不要瞒着我,行吗。”低头看着黛玉清澈的双眸,那里面的目光有殷切,有坚定,更有一种相濡以沫的决心。
点了点头,水溶道:“好,我告诉你。”抬起头,水溶低低的道:“说起来,昨天碰到的事都是让我震惊的,一早,顺天府尹就找到了我那里,说府里有人强买强卖,被告到了顺天府,虽然此事已经解决,但大哥却没有告诉我,让我心里一堵,不想事情刚过,我又收到南安王爷的信,是从突国捎来的,南安王爷在信上说,二姐……”
垂下头,水溶有些艰难的道:“二姐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颦儿,当初二姐和亲,全是因为我,你让我如何面对这个结局,这些我还能撑住,谁知……”
水溶低头看着黛玉道:“回到府里,我一下发现你站在水池边,想起你前夜说的话,我以为……颦儿,就在那一时我忽觉得心里好像一下都被掏空了,什么都没有了,所有我在意的人都离我而去,那种锥心刺骨的疼使得我大脑里一片空白,想去阻止却发觉自己已经不能动了,只觉得嘴里大口的血涌了上来,再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盯着水溶萧索苍白的俊面,黛玉轻轻握住水溶的手,低声道:“一涵,不要太担心,以前在书上看过,突国那里的医术和灵药都很高明,再说还有南安王爷随队也带着太医,相信一定会治好二姐的,就像我以前也不是有不足之症,你看现在不是好多了。”
淡淡的苦笑了一下,水溶道:“你也不要跟着忧心,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好在南安王爷这次去了,二姐即使……也算是心无遗憾了。”
想起那次水溶告诉自己南安王爷和水芙的事,黛玉只是轻轻叹了一声,将身子往水溶身边靠了靠。
仰起头,水溶长长的叹了口气,抬眼望着外面,神往的道:“颦儿,我真想去看看二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我身不由己呀。”
轻轻握了握水溶的手,黛玉低声道:“一涵,不要自责,二姐会明白的,身为王爷,你担负的不单是家事,还有国事。”
久久的拥着黛玉没有作声,耳听得水溶砰砰的心跳坚定而又急促,黛玉忽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过了一会儿,才听水溶舒了口气,道:“颦儿,这几天我感觉真的很累,朝事又多,回来你又生我的气,我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我还是自私的希望你能原谅我,特别是当我知道有了孩子以后。”
情不自禁的伸手抚着黛玉的小腹,水溶低低的道:“我们有孩子了,当初太医说出来的那一刻,我几乎差点失态,颦儿,你不知我心里是多么惊喜,特别是在你知道真相的时候。”
垂下眼睑,黛玉轻轻地道:“一涵,其实当知道我有了孩子的时候,我心里的喜悦远远大过愤怒,我虽然嘴上说的那样绝情,心里其实早就……”
揽紧了黛玉,水溶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昨夜我虽然昏睡着,但是我能感到和听到你一直在我身边,一直在说,我都知道。”
忽的掐了一下水溶的手臂,黛玉羞恼成怒的低声道:“那你不告诉我,白害的我担心。”水溶无辜的道:“我想告诉你,但是没有用,我的心里很清醒,但是动也动不了,说也不出声,你还记得太医的话吗,他说我这次虽然复发的厉害,但是苏醒的很快,你知道吗,我是被你那句‘今夜你若是敢一直不醒来,那我就一直呆在这里,上天入地,我和孩子都陪着你’的话吓醒的。”
见黛玉低头不语,那睡后已经微红的脸庞闪着晶莹的光泽,有一种不同于平日的娇媚,水溶忽的笑了,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邪魅的神色,缓缓地俯下身,水溶低声道:“颦儿,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
一下羞红了脸,黛玉低声道:“你个王爷也这样没正经。”水溶神色自如的道:“这是两码事,再说我是孩子的父亲,听听他的声音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