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毫不起眼的匣子,打开却是光彩夺目,苏德偷偷地打量了一眼黛玉,却见她面静似水,丝毫没有因为匣中的明珠而露出一丝的动容。
顿了一下,苏德道:“草原没有出彩的东西,一颗小小的珠子,希望北王妃不要嫌弃。”黛玉边轻轻地应道:“蒙王爷太客气了。”边抬头看了水溶一眼。
水溶笑道:“既是王爷的好意,那一涵不收岂不显得见外了。”转头对着黛玉一点头,水溶道:“恭敬不如从命,王妃收下吧。”
吩咐了一声,黛玉神色淡然的让紫鹃接过了匣子,对于匣中那一颗耀目的明珠,黛玉连看也没有看一眼。
见过黛玉面对生死的淡然,容人让路的大度,今日面对着大多女人都会动容的明珠,她依然如水般沉静和漠然,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艳羡,这一刻,苏德的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容不得苏德再想,一旁的水溶道:“王爷,快请吧,再不进去,恐让要让你说我水一涵怠慢了。”
走进房里,侧太妃、水清夫妇、水茵都立在一边迎着,苏德熟悉的打过招呼后,笑着道:“如今站在这里的,还是四年前的苏德,大家不要客气。”
一句话下来,气氛轻松了不少,苏德本就是个豪爽的人,和水溶、水清谈笑风生,叙旧论今,一点不见外,黛玉等人也自然了起来,只是水茵还有些拘谨,娇柔的脸上不时泛上一丝微红。
阿九走进来,道:“王爷,都准备好了。”水溶笑着立起身来,对苏德道:“走,我们出去看看焰火。”
满天的焰火炫目灿烂,水溶和苏德负手而立,夜风中,两人的身影同样的挺拔。
指着远处,水溶道:“王爷,你看这满城的焰火,连绵不断,如日中天。”轻轻笑了一下,苏德道:“只不过是表象而已,转眼不就消失了,不过是外强中干。”
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水溶笑道:“错了,如今天朝国泰民安,固若金汤,而且皇上仁智贤明,四方臣服,王爷恐怕要空手而归。”
哈哈笑了几声,苏德道:“一涵,你这话说的言不由衷,虽然来了不过几天,但是我就知道,暗中的景象绝不像表面这样升平。”
水溶看着苏德,焰火下的面容闪着一种别样的神采:“四年前我就知道你的志向,但是我想说,有些事,凭的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王爷,一涵说句真心话,退一步,海阔天空。”
没有应声,苏德望着又一个升起的焰火,低低的叹了口气,道:“我们草原人有一个脾气,认准的事就一定走到底,即使剩下最后一个人,我一定会建立一个让天朝刮目相看的王国。”
抬起头,水溶望着远处接连不断的焰火,轻轻叹了一声,接着低低的道:“真不想看到我们兵戎相见的那一天。”
苏德道:“或许不会有那么一天,但这就看你们的皇上有多大的胸襟了。”
年关一过,水溶就不停的奔波于各家王府里,拜年应酬,忙的不亦乐乎。
应付了一个宴请,水溶淡淡的酒意依然笼在他白皙如脂般的面上,微微眯起的清眸,紧紧抿着的薄唇,使得他看起来有一种不同往日的慵懒和随性。
早寒的风吹起水溶崭新的长衣,使得水溶不由清了清有些松懈的头脑,抬头看了一下已到尽头的长廊,水溶对身后跟着的阿九道:“殿下那里的人没说什么事吗。”
阿九小心的道:“只说请王爷过去。”看了一下远处的那一阁亭台游廊,水溶低低的道:“走吧。”
走进东宫,由于是午后,院子里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平日的喧哗,守在门外的宫女通报了一声,随后引着水溶走了进去。
一进房,依然是一阵浓浓的暖意,幽幽的檀香里夹着一股药香的味道,太子水锋正坐在宽大的檀木软椅里,一边云娴正小心地端着药碗,俏丽的脸上红晕微绽。
见过礼后,水锋笑着道:“都是自家兄弟,所以也没有避讳,本宫的身体涵王弟也清楚,这吃药恐怕比吃饭还多,刚才侧妃正服侍本宫用药呢。”
水溶道:“谁都有不适的时候,殿下也不要太过在意,既是这样,那一涵先回避一下,等殿下用过药再说。”
水锋笑道:“没事,本宫请你来只想问一下,这几日苏德那里怎么样。”水溶为难的看了一眼水锋身侧的云娴,道:“殿下,此事……”
见水溶欲言又止的神情,水锋淡淡地道:“无妨,侧妃又不是外人,何况她一向本分守度。”轻眼撇了一下云娴,但见她俏丽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之色,细长的手指缓缓的搅动着浓浓的药汁,一副悠闲地神色。
凤目一眯,水溶想了一下,淡淡道:“殿下,非是一涵固执,只是此事毕竟事关朝廷边境,娴侧妃……”
云娴瞄了水溶一眼,翘起的眼角带着一丝娇媚,随后若无其事的垂下眼睑,柔柔的道:“北王爷多虑了,云娴只是一个小女子,对于这些朝廷大事根本不会去关心的,云娴之所以没有回避,是因为殿下的身子离不得人,云娴不敢有闪失,难道北王妃面对此情此景,还会放心的离开不成。”
水溶冷冷的看了云娴一眼,云淡风轻地道:“本王的王妃聪慧明理,审时度势,是进是退自有分寸。”
云娴恨恨的瞪了水溶一眼,随后轻声道:“北王爷是怪云娴不知分寸了,不识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