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才要张口,想了一下又闭上了嘴,黛玉看了冯夫人一眼,接着道:“那大哥的意思呢。”侧太妃面无表情的道:“都是他平日娇惯的,才出了这样的事,这男人呀,若是总宠着一个人,终究不是明智。”
蓦觉得侧太妃的话里好像有话,黛玉神色不动的道:“侧太妃说的也是,不过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就像大嫂,即使再受宠,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缓缓地看了冯夫人一眼,侧太妃没有作声,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才道:“我老了,你们的事懒得去管了,一切由你们看着办吧,不过这件事我是不会让步的。”
南书房里,水溶站在窗前,修长的身躯遮住了半面的的日光,听着缓缓进来的脚步声,没有回头,只是低沉地道:“如霜,你做的很好。”
如霜低低的道:“王爷吩咐如霜的事,如霜一定会去办到。”一下转过身来,水溶看着面前的如霜,凌厉的眸子里那一份不怒自威的目光使得如霜不由颤了一下。
缓缓地走过来,水溶低声道:“记住,这件事若是有人传了出去,那本王首先拿你示问。”如霜低低的应了一声,水溶缓缓的道:“好了,你下去吧。”
才要退出去,却听水溶又道:“王妃那里知道这件事了吗。”如霜道:“侧太妃请王妃过去,相信此时王妃已经知道了。”
点了点头,水溶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房里静了下来,水溶慢慢的倚到身后的软椅上,长长舒了口气,闭上眼,想起的却是和水程刚才的谈话。
“王爷。”水程道:“王爷前几天不是说暂时不想动她吗,那今日的事……”抬起头,水溶目光炯炯的看着水程道:“本王又改变主意了,她留在府里终归是个隐患,何况……”没有说下去,水溶想起的是那日听到的话:“我只是有些看不过,冲她那整日药不离口的身子,还不知能不能……却还堵着不让王爷纳妾,真不知王爷看上的到底是她哪一点,我左看右看,无论是品行还是处事,都觉得表姑娘……”
水程低声道:“既是王爷的主意,那老奴也就放心了。”缓缓地垂下眼睑,水溶道:“水伯不用担心,这些事本王自由主意,她不过是那边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何况这次的理由也很平常,相信不会太引人注意的。”
水程道:“老奴相信王爷的能力,若是没事,那老奴先告辞了。”挥了挥手,水溶道:“你去吧。”
等水溶回到静枫院,见黛玉正托腮坐在桌前,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烛火,忽闪的灯光下,那一份恬静和淡然使得她别有一番风韵。
走过去,水溶微笑着道:“怎么又走神了,不是告诉过你,以后对着我可不许走神。”缓缓的立起身来,黛玉道:“你不是刚回来吗,一涵,你知道纪姨娘的事了吗。”
点了点头,水溶道:“他们已经和我说了,你怎么了,其实这样的事在其他王府里也是很平常的,再说一个姨娘,也是她自作自受,没有什么好叹息的,何况她做下这样的事,更是容不下。”
轻轻叹了口气,黛玉低低的道:“我总觉得纪姨娘不会是那么笨的人,可偏偏……”水溶默默地看了黛玉一眼,随后道:“好了,那都是大哥的事,我们也不好说什么,犯不着为别人的事费心了。”
见黛玉微低着头,淡眉轻蹙,水溶不由道:“颦儿别想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府里的事和人都很复杂,其实有些事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你又何苦去劳神呢。”
想了一下,水溶不由笑着道:“对了,今日你在宜安那里做什么了,连府都忘了回,若不是我派人去催你,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提起宜安宫,黛玉情不自禁的想起水尘的事,凝脂般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飞起一丝红晕。
转过头去,黛玉低声道:“还能做什么,听她说说这些日子攒下的笑话,再看看她把琴轩阁又装上了新花样。”
水溶笑着道:“这下好了,若是下次躲在里面,说不定会舒服些。”想起那次的事,两人情不自禁的相识一笑,黛玉低声道:“还好意思说呢,若是让别人知道堂堂北静王爷蜷在琴案下,岂不笑掉了大牙。”
水溶云淡风轻的道:“能屈能伸方能成人人上之人,想越王勾践的卧薪尝胆,齐王韩信的胯下之辱,比起他们,我不过是区区躲了一下琴案,若是以后载入史册,只能是风雅之流,更何况……”
俯下身,水溶低声道:“能看到你毅然援手相助,别说是钻琴案,颦儿,就是钻水缸我也会毫不犹豫。”
微微侧了一下脸,避过水溶温热的气息,黛玉不由娇嗔的道:“若是早知道你是私会他人,我一定会袖手旁观的。”
呵呵一笑,水溶道:“想不到那时颦儿就开始吃醋了。”反应过来,黛玉不由满面羞红,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一把将黛玉揽回来,水溶笑着挪揄道:“怎么,恼羞成怒了,当初你那机智镇静的样子可把我给震住了,只是想不到原来是色厉内茬。”
“谁说我怕了,若是真害怕,我何苦帮你呢。”黛玉娇嗔的辩解道,水溶收拾起嬉笑的神色,看着黛玉清澈的眸子,低低的道:“颦儿,我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帮我。”
避过水溶的目光,黛玉心虚的道:“我不是说过了,我不想欠你的人情。”“难道为了还我的人情,你把自己置于险地也心甘情愿。”水溶不依不饶的望着黛玉,薄薄的嘴角翘起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