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历经朝事无数,处起事说起话来自是滴水不漏,天衣无缝,轻轻巧巧的,连黛玉反驳的话也堵了回去。
面对着故意蛮横不讲理,自以为是的水溶,黛玉突然感到慌乱起来,闭上眼,避开水溶探究的目光,黛玉破釜沉舟的道:“那个荷包确实是我的,不过不是给王爷的。”
浅浅一笑,水溶没有生气,低低的道:“不管是给谁的,可现在在我的手里,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求也是求不来的,王妃是个聪明人,难道连这些还看不破。”
几句半是调侃半是戏谑的话,句句紧逼,字字中的,使得黛玉彻底放弃了辩白,紧闭着双眸,一副听之任之的表情。
水溶轻轻的叹了口气,静静的望着黛玉有些红肿的眼睑,忽的低沉而又温柔地道:“刚才如愿将我气的甩袖而去,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眼睛会红呢。”温热的气息缓缓地拂过黛玉脸颊,有一种不同于平时的温馨和亲昵。
第一次这么平静的偎依着水溶,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说话,少了不久前的霸道和强势,刚才的调侃和挪揄,反而有种很自然的宠溺感觉,仿佛是两个很亲密的人在一起说着很平常的话,黛玉也不知为什么,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里瞬时有些湿润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黛玉忙低下头,轻轻直了直有些酸软的身子,嘴里却是毫不留情的道:“莫不成王爷对每个棋子的心思都要猜着,对每个人的事都要顾着,那岂不有的累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低沉而又缠绵,一下沁入心底,黛玉的心情不自禁的随着那声叹息颤然一动,耳畔,是水溶低低的声音:“傻瓜。”
听着近在咫尺的那句自然而然的“傻瓜”,就像是儿时父亲含笑的轻嗔,母亲故作生气的呵斥,使得本来眼眶浸湿,心里酸涩的黛玉终于忍不住,两行清泪沿着眼颊滑了下来。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抬起黛玉的下巴,黛玉没有挣扎,明知挣扎也没用,也或许潜意识里根本已经放弃了,闭紧了双眸,任泪水肆意的滑下自己肤若凝脂的脸颊。
忽的感觉到眼眸上一阵清凉,一个软软的唇小心翼翼的吮去了黛玉流下的清泪,柔嫩的薄唇滑过自己热热的脸颊,停在耳旁,一个声音低低的道:“你这是何苦呢,难道你还能躲上一辈子不成。”
停了一下,不容黛玉反应过来,水溶又道:“若是你再故技重施,我可不会留情了,一定以牙还牙。”
微微一颤,黛玉情不自禁的别过脸,却不想水溶这次根本没容黛玉躲避,薄薄的唇重重的压了下来,霸道而又执着,隐隐还有一丝决绝的意味。
闭上眼,水溶的耳边想起自己的好友柳芳的话:“一涵,你不懂,即使是再刚烈的女人,只要成了你的人,过个年半载的再有了孩子,就一定会死心的。”
感觉到怀中黛玉不情愿的逃避和挣扎,水溶没有再犹豫,习过武的身躯健壮有力的禁锢住黛玉娇软的身子,修长的手臂紧紧束缚住怀中震颤的娇躯,俯下头霸道的道:“堂都已经拜过了,难道你还想为谁守身如玉。”
挣扎的黛玉定定的一僵,没容黛玉反应,水溶盯着黛玉,坚定的一字一句的道:“颦儿,你就认命吧。”
一声“颦儿”,自然而又亲切,仿佛早已唤了千百遍,感觉到黛玉的震撼和犹豫,水溶毫不迟疑的抄臂抱起黛玉,一绡红帐掩住了万种旖旎。
红红的烛光掩映下,喜房里弥漫着一种温馨的柔情,若隐若现的红绡帐里,水溶轻轻抚开黛玉脸上的乱发,低沉地道:“颦儿,看着我。”
身下的黛玉没有应声,绯红的脸上沁着微微的汗意,紧闭着双眸,浓长的蝶翼微微震颤着,显示着内心的波动。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平黛玉微微蹙起的淡眉,水溶看着那张刻骨铭心的容颜,心里一下闪过初见时的伶俐,再逢时的漠然,月色下的那一个清澈的浅笑……闭上眼,水溶仿佛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温柔,正冉冉的绽放。
一滴汗轻轻滑了下来,落在了黛玉紧闭的清眸上,湿润的感觉使得黛玉不由自主的睁开清眸,怔怔的看着水溶,清澈的眸子澄净似水。
望着黛玉,水溶深邃的眸子清亮如星,那里面是炽热、是坚定、还有浓浓的深情,低低的道:“颦儿,我要定你了,你只能是我的。”说完,重重地俯低身,将黛玉柔软纤瘦的身子紧紧融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缓缓地合上眼,黛玉听到自己心底那一声长长的叹息,两滴清泪沿着眼角缓缓的滑了下来。
案上,红红的烛泪慢慢的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帐外的喜烛依然燃着,映得帐内朦朦胧胧,黛玉动了动瘫软的身子,望了一眼流苏低垂的帐顶,缓缓地闭上眼,也不知为什么,一滴泪轻轻地滑了下来。
耳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一股陌生的男子气息弥漫在周围,黛玉微微侧头望了一眼枕边的人,耳旁一下想起水溶临睡前的话:“其实我更喜欢那一句‘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因着少女的矜持,黛玉从没这么仔细的端详过水溶,不得不承认,他是自己见过所有男子中长的最好看的,即使睡着,那一种慵懒与优雅也结合的让人惊艳。
有一时,黛玉忽的冒出一个念头,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去试着做她的王妃呢,想到这些,黛玉情不自禁的面红耳赤,一顾间,忽的想起那次宫里的兰贵人,如雪禁讳莫言的穆王妃,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蜡囊,都让黛玉本来渐渐柔软的心刹时凉了下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