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誉宁听了他的话,理了理思绪,小心翼翼地问道:“按着你的意思,你是在寻找这玉佩的主人,而且你又冒充沈家少爷出现在此……那你寻找的人,该是沈誉宁?”
“对,他在哪儿?”虽然少年武功高强,但毕竟年岁尚轻,只因了沈誉宁的功夫便对她极其信任,听她这样一说,眼中立即冒出了希冀的色彩,匆忙而问。
沈誉宁不由得捏了捏掌心,内心既有些好奇,又有些激动,现在她尚不清楚那名叫怡雀的少年寻找自己究竟有何目的,所以不便表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只是恍若平常地相问:“你找他做什么呢?”
“他是我的少主人,我自然要找到他!”怡雀脱口回答,并非像是欺骗的意思。
但沈誉宁却因为他的话糊涂了,怡雀说自己是他的主人,可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
“行了行了,我已经回答你了,那你该告诉我,你的枪法究竟是怎么学会的吧?”少年虽然恭敬,但显然对誉宁一直提问有些不耐烦了,赶快催促道。
沈誉宁想了想,自不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所以编造说道:“我之前救过一个少年,是他传授于我的,估计那就是沈公子,也就是你们在寻找的沈少爷了吧!”
“哦,难怪那群人要让你来认我的真假了。”怡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可之后又问,“那你又为何要答应那群匪盗?不会也是为了赏银吧!”
沈誉宁虽觉得欺骗怡雀不好,可已经说了一个谎了,不得不替自己圆下去:“他们抓了我夫君,逼迫我的,所以我才……”
“呀,瞧着他们傻模傻样的,心眼儿居然那样坏,早知道,刚刚我就不该下这失魂粉,真该让他们尝尝笑断肠的滋味。”怡雀听罢,愤愤不平,“那你夫君被关在哪儿,我帮你把他救出来吧。”
对于杭晋承,沈誉宁极是放心,所以并不着急,只是好奇地问怡雀:“什么是失魂粉,什么是笑断肠?”
对这些毒粉,怡雀如数家珍,所以一股脑儿全然掏出:“中了失魂粉,就是在短时间里不能动弹,只用于小惩;但笑断肠就不一样了,中了它,你就得大笑三个时辰,最后气绝而亡。”
听到这里,沈誉宁心中对怡雀有了数,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若是中了蛊呢?”
“若中了蛊,那便有些难办,首先得看那人究竟是中了何种蛊,受何物压制,中蛊的位置……不过蛊毒多是古珈国人弄的破玩意儿,我也不怎么会,得请教婆……哎,你干啥问我蛊毒?你中蛊了?我看你气色不过是有些虚弱,并不像是中蛊的模样啊!那是谁中蛊了呢?”怡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询问道。
沈誉宁忙摆摆手:“没有,我不过是随意问问。”
“行了,既然你是少主人的朋友,并不是这寨中的人,我就不难为你了,这个,算送你的小礼物吧!”怡雀又认真地看了看沈誉宁,仿佛在最后辨别过她话中的真假,然后转身摇手道,“看你的武功,估计也不需要我帮你救你夫君了。那我走了。”
沈誉宁的手中被塞了一个小瓷瓶,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你刚刚不是问我蛊毒吗?这是婆婆研制出的散蛊粉……不过也不知道灵不灵,你先带在身边防防身吧,如果有人要对你下蛊,你用功力将这粉末散出,一时三刻他就不能伤害你……不过我觉得婆婆这发明根本就没用,一般下蛊都是趁人不备,哪会明目张胆……所以剩下好大一包在我身边,带着也费力,就送你一瓶吧!不用谢我。告辞!”怡雀仿佛害怕沈誉宁会将那散蛊粉还给他一样,说罢,就匆匆走了。
沈誉宁原本还想问问他的来历,他的师承何处……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终究不过是萍水相逢,对方底细也不了解。
只听怡雀边往前边不满道:“本以为这寨子找主人我来探查探查定会有些收获,哎,真是白费工夫,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少庄主……”
看看手中的瓷瓶,看看怡雀远去的背影,再远远看看杭晋承被关的房子,沈誉宁一时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
“你……你不是那天那位夫人吗?明诚不是说你们已经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啊?”就在这时,阿眠不知从何处走到沈誉宁的面前,好奇地问道。
“我们走了吗?”沈誉宁一问,便知道明诚定编了谎言骗过阿眠,就又小心地问道,“那李伯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就如沈誉宁预料的一样,阿眠单纯,根本就没有想过沈誉宁如何会识得李伯,就直接相告:“明诚说李伯去了江南,寻找他失散的亲人去了,说不久便会回来的。”
沈誉宁微微而笑:果然,李伯的被囚,阿眠全然不知。正当她犹豫着是否要将李伯的境遇告诉阿眠的时候,只听阿眠突然道:“咦,你也在这儿,那为什么不过来呢?”
“谁?”沈誉宁奇怪问着转身,却看见杭晋承站在她的身后,定定地看着她,一眼都不眨,她不由得语挫,“晋承,你不是在破屋里吗?怎么会,怎么会在这儿?”
“你很希望我不在这里出现吗?”杭晋承听到了沈誉宁的问话,才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其实,那些看守对他来说,太容易解决,只是这些天,他一直顾忌着沈誉宁,怕贸然闯出他们又会拿沈誉宁来威胁,所以才委曲求全。
“你担心我,所以才跟着我,想保护我吗?”沈誉宁话音在不住地颤抖,竭力保持住平静询问。
沈誉宁的话没有说错,虽说杭晋承一直对自己说面前的女子对他没有丁点儿重要,可沈誉宁独自被带走,他还是不放心,所以不久之后就设了个计谋让看守进屋趁机逃离,追上了沈誉宁,始终远远地看着,以防万一。可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始料不及的,所以当沈誉宁果真这样问他了,他却是笑了,笑容中尽是嘲讽:“保护?以你的武功,你觉得还需要我保护吗?”
“晋承,我……”沈誉宁一下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
“晋承?连你是谁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在我面前称晋承?姑娘,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杭晋承眼光往一旁一偏,可随即心头闪过一丝的念头:面前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从前那一切只为了自己的沈如锦,所以自己才会被她步步吸引?可想到吸引这个词,他自己又是一惊,猛烈摇了摇头。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沈誉宁知道再也瞒不过去了,她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迫切地问:“晋承,是,我并不是沈如锦,可我是真心实意地爱你,因为我就是……”
“爱?你这样一个陌生女子欺骗了我那么久说爱我?我在听一个笑话吗?”杭晋承就这样打断了沈誉宁的话,说着,自己哈哈笑出了几声仿佛要印证自己的话语,“不要给我任何理由,我不会爱上一个骗子,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骗子,你若是不想就这样死在我的手中,你就给我识相一些,滚!滚得越远越好!”
沈誉宁完全没有想到杭晋承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一下子忘记要说的话,就此看着他朝着自己而来,却是擦肩而过,连半分停留也没有。
沈誉宁竭力想忍住,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杭晋承的话说得没错,她欺骗了他那样久,如果现在她说出自己就是他寻了那么久的女子,自己用什么理由让他相信?仅凭那首曲子?
“夫人,少爷,你们……”始终待在一边的阿眠终于插口,但嘴笨,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后想了想,赶紧来到沈誉宁身旁。
“夫人,你们不是夫妻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对吧!”阿眠一走到沈誉宁身侧,就开始苦口婆心地劝慰道。
杭晋承走得有些急,当杭晋承转身的时候,他们之间隔了些许的距离,所以阿眠说的话语杭晋承听得并不清楚,但能清楚看到阿眠拉着沈誉宁的衣袖,满脸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