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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众学子擂台试妙对

明朝浙江富春江畔有一位老秀才,姓孙,当地人们称他孙员外。这位孙员外酷爱《三国演义》,不但把《三国演义》书看了很多遍,而且凡有关《三国演义》说书的、唱戏的,他都反复看。不知道是从哪查证的,他说他是孙权后代,逢人便说,并以此为荣耀。因为他算是当地学问最高的人,又多有乐行善施之举,邻里乡亲都很尊重他,谁也不去考证他到底是不是孙权后代。孙员外四十岁时才得一女儿,乐得他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又当女儿爱,又当男儿养。女儿十几岁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女儿长到十八岁当嫁之年,竟在当地选不到合适的郎君。老夫人成天埋怨老员外不赶紧给女儿找个如意郎君,生气地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你成天教她这,教她那,这倒好,有才没郎了。”

谁说老员外不着急,托媒人联系好多次,不是自己没看上,就是女儿看不上。

这年,朝廷开科考试,选拔人才,嘉兴府是一个大考点,江南三省学子都要集中到这里考试。富春距嘉兴府较近,从西南方面来的赶考学子都要在这里休息一下,甚至住一两天。

看着络绎不绝的过往学子,孙老员外突发奇想:富春江畔试才选婿。

富春江畔,一座古朴典雅的试才台上,坐了十几位欲参试的学子,下边挤满了很多观众。

孙家小姐以敬茶为由与众人亮相,只见那姑娘:肤堆白雪,发挽乌云。凤眼垂珠,光烁烁半含闪电;蛾眉人鬓,浪层层斜卷浓烟。飞鸟衔桃,朱砂口紧连地阁;伏犀贯顶,琼瑶鼻直起天庭。八幅罗裙,平遮点点凌波步;一条帕带,横束柔柔杨柳腰。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当老员外宣布比试内容时,大家才回过神来。老员外还特别强调说:“试题全是三国演义里的内容。”遂亮出一个条幅,上面写着一副五言对联:

虽有潘安貌:

却无子建才。

老员外说:“请答出三国中两位人名。”

听了老员外说出的要求后,台下众人交头接耳,唧唧喳喳;台上学子摇头晃脑,冥思苦想。这时,从台上席间站起来一位学子,向老员外拱手道:“晚生献丑了。”老员外一看,正是从诸暨来赶考的陈公子,说声“请”,那陈公子雄姿英发、气度非凡,和颜悦色地道:“当是‘颜良’、‘文丑’吧。”老员外一听,立即道:“好!完全正确!”众人随之一片赞许声。

这上联中的“潘安”是晋代美男子,下联的“子建”是曹子建,即曹操的儿子曹植,文学才子,曾作七步诗而闻名。

陈公子答对这副对联谜语后,孙老员外又拿出一帧布帘,上面写着一首诗,曰:

王司徒走去说亲,小吕布欢喜十分,老董卓横目观看,貂婵女一片痴心。

孙老员外说:“请猜出一个字。”

又是一阵唧唧喳喳声。

台上诸公子都望着陈公子,好像在说“还得你陈公子啊”,陈公子想了想,突然心中有了答案,这次他没有直接说出来,慢慢地站起来对老员外说:“孙老前辈,晚生有一副对联可以回答出答案。”老员外一看又是这位陈公子,高兴地笑道:“请讲!”陈公子要来笔、墨、纸,写了一副对联:

颂关公玄德兄,翼德弟,德兄德弟;子龙友,卧龙师,龙友龙师。

对联讲的是关公兄长刘备,即刘玄德;义弟张飞,即张翼德;好友赵云,即赵子龙;军师诸葛亮,即卧龙。孙老员外当然知道这副对联中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高兴得大笑道:“妙!妙在其中!”众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陈公子小书童笑哈哈地跑上台大声说道:“德字!”众人恍然大悟。原来那诗中,第一句“徒走去”从“彳”、第二句“十分”从“十”、第三句“横目”从“罒”、第四句“一片痴心”从“一、心”组合起来就是“德”字。

试到此时,大家以为该宣布陈公子应选了,然而,孙老员外又说:“最后一个是小女自出题。”刚要回后台取题,陈公子小书童叫住了老员外说:“老爷爷,我出个题你答答。”陈公子马上怒道:“小孩子口没遮拦,下去!”孙老员外听了反倒高兴地笑道:“好!好!你出。”小书童说:“请问:周瑜的妈妈姓什么?诸葛亮的妈妈姓什么?张飞的妈妈姓什么?”孙老员外一听就蒙了,“三国”读了那么多遍,好像没发现这三个人的妈妈姓什么?众人也在想这三个人的妈妈姓什么?一时都闷住了。小书童笑着说:“我告诉你们吧:周瑜的妈妈姓‘季’,诸葛亮的妈妈姓‘何’,张飞的妈妈姓‘吴’。”说完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孙老员外说:“哪里记载的?”小书童一本正经地说:“书中说的‘既生瑜何生亮’、‘无事生非’嘛。”孙老员外和众人被小书童逗得大笑不止。

孙老员外取出女儿写的条幅,上面写着:

秉公请出三章律;要求此句是指三国中哪个人?并要求配一下联,也是指三国中另一个人。

大家看过后,觉得这位小姐更厉害:不但要猜谜,而且还要对对联!好难啊“陈公子!陈公子!”大家在喊着……陈公子向大家拱手谢了谢,遂道:“小姐的谜底是‘法正’,晚生配一下联,”挥笔写就:

凿壁偷来一线光。

实际上,这一阵子,孙小姐从门孔里都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已决意许配给这位陈公子。

当老员外把陈公子答案给女儿看时,叫女儿说出陈公子下联的答案,孙小姐说:“请父亲转告,女儿从门孔中都看明了,他便知下联的答案。”

老员外回复,陈公子确实佩服孙小姐的聪明!原来这下联谜底是“孔明”。

孙老员外宣布选婿结束,陈公子留府小住,不日赴城赶考。后来,陈公子考中了进士,迎娶了孙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