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了?”小夏想起了那些残酷的死法,在阮瞻的怀里也打了个寒颤,“已经死了六个人了。”她把进城后的所见所闻一件不落地说了出来。阮瞻仔细听着,之后想了半晌才冷笑了一声,“无辜吗?也不一定!我有一种感觉,除了你是因为我而牵扯其中,这里每个人都和这件隐密的事或多或少地有点联系。”
“现在怎么办?”
“他们要捉迷藏,我们就奉陪。”
“可是再回到广场就会再死人啊,不管他们是不是有罪,这样残酷的死法——”小夏忧虑万分,“而且,他们最终会对付你。这不行,我不让他们伤害你!”
小夏语气中保护的意味让阮瞻微笑起来,“我说陪他们玩,可不是要让他们随便摆布。我们要争取时间,一来我们等万里查出这件事的前因,二来我试试看能不能解除司马南封住我灵能的符咒,这是最主要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保住剩下的人的性命的情况下拖延时间。现在我们就随便走走,你不是说他们会让人不知不觉地回到那个广场去吗,那我们就去看看,不过你放心,虽然我被封了大半的灵能,但给它们的‘戏剧’搞一点破坏的问题还不大!”小夏点了点头,一颗心完全放下了。只要他在身边,她就觉得温暖平安,就算马上去死她也不怕!
阮瞻撤掉了那个小结界,压抑着自己因过度使用剩余灵能而渐渐不平稳的气息。他故作轻松地说话,是为了不让小夏担心,但实际上他们的情况是很危险的,和这些怨灵捉迷藏并不是好玩的事,可他必须要回到广场上去,因为这是唯一能找到幸存的六个人的办法!“跟着我走就好。”小夏拉住阮瞻的手,心疼他这样骄傲的人,却因为看不见而不得不依赖自己。她并不担心他无法恢复,反正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她也会永远和他在一起。他来了,一切都不同了。原来她在城里是惊恐地躲避,心里充满了绝望,可现在他在身边,就算身处地狱里也没什么关系。
两个人手挽手地在迷雾中慢慢地走,哪里像和怨灵在斗争,倒像是一对情侣在散步。小夏走几步就会看看阮瞻寂寞的侧脸,心里不住地怀念那个突如其来的热吻,和被那女鬼打断的柔情蜜意,有一瞬间竟然希望这条路长得没有尽头,两个人就一直那么走下去。然而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当小夏迷醉得差点忘了这是一座杀人的迷城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亮,她没有预兆地又回到了广场上。其余的人已经毫无例外地待在广场上,每个人都被折磨得麻木了,就连刘红也只是惊恐地站在左德的身后,没有再哭叫,绝望使他们如待宰的羔羊一样软弱,甚至没人发现小夏带回了一个男人,这里不再是六个人了,而是七个!
“有多少水柱?”阮瞻低声问。
“三个。”小夏看了一眼湖水。这就是说要有三个人死去了吗?谁是最后的幸存者?
“别怕,我们让它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好。”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终于还是让一直比较清醒的左德注意到了。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异,随即在心中升起了一点希望,因为在这死局中竟然有新鲜空气进入,还因为阮瞻的镇静和略带傲慢的态度让他隐隐感觉到了生的机会。他拖着刘红慢慢向小夏这边走了过来,可是才走到一半就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广场中心,同时被推过去的还有和他在一起的刘红、马记者和赵家远,剩下的六个人中只有小夏和疯了的毛富没有被袭击,是新的一幕“戏剧”又要开始了!
小夏焦急地抬头看了看阮瞻,却见阮瞻不动如恒地站着,面对着广场中心的方向,显然他能从这四个人的惊叫声中判断出目前的情形,但却还不准备动手。他的镇定给了小夏信心,所以她虽然心头发麻,却不再惊慌。只见那四个人被推到广场中心后,就被分成两组,两人一组,面对面站着,搭配着四四方方的大理石地面,好像四个棋子一样,根本不能动,只能任外力摆布。“打吧,快打吧!杀了对手啊,剩下的人可以活到最后啊!杀吧!杀吧!”静默半晌后,毛富突然大叫了起来,一脸兴奋,像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不断重复着后两个字。原来这就是为什么新冒出了三道喷泉却有四个人被攻击的缘故,对方是想让他们四个人互相打!
小夏厌恶地向毛富望去,见他眼神虽然没有发绿光了,但行为举止已没有半分人样,疯得十分彻底,而在他的喊叫下,场中的人像受了蛊惑一样,真的开始动手打架了!左德还好,好像脑海中还保留着一点清醒的意识,拼命控制自己的手脚,所以他的动作有点僵硬,而且大部分是防御,其余的三个人疯了一样地攻击对方,完全是拼命的架式。“喂,醒醒啊,住手!住手!”看那四个人眨眼间就互相打得血流满面,左德眼见着也无法自控了,刘红像要吃人一样咬住了左德的胳膊,而马记者则马上就要被赵家远掐死了,小夏忍不住大叫。转头一看阮瞻,见他还是不动。她知道他必有打算,因此也不催他,但场中的情形实在让她难以袖手旁观。她焦急地左右寻找,一眼看到了花坛,心中一动,想起阮瞻教过她的小法术,连忙跑过去,从里面挖出几颗洒在土上装饰用的石子,挥手向场中心的几个人扔去,“借力泰山,石将军,打!”
石子不够大,她的臂力也有限,打在那四个人的身边只发出了轻脆的一声响,就落在了地上。小夏这才看出,他们四个人外面是有结界的,因此根本打不到他们身上,也没有太大的效果,但却让他们稍停了一下,愣愣地看向小夏的方向,眼神呆滞而陌生,就好像被什么附体了一样。“他们不是他们!”她语无伦次地喊了一句。话音未落,阮瞻突然出手,左手两个掌心雷甩出,然后把小夏向后一拉!啪的一声巨响,把掌心雷的两声爆响都压了下去,只见广场边上一个高高的路灯带着不寻常的风声,好像有人推倒一样直接砸到小夏和阮瞻站的位置,把大理石的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裂缝!小夏被震得愣住了,好几秒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同时广场中心的无形结界被阮瞻打得碎裂开,从那四个人的头顶蹿出四道极其微弱的黑烟,之后他们就委顿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