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受异域文化影响的李元元却根本不买他的帐。
“你这个居心不良的花和尚,别岔开话题,说些有的没的!本公主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么欺负过,不行,你得给本公主负……阿嚏——”冷风袭袭,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硬生生的把后半截话打断。
见状,欧阳春非常好心的提醒道:“阿弥陀佛!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施主应以自己的安康为重。”
“安你个头!阿、阿嚏——”没等李元元发完牢骚,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打喷嚏。
“施主,假如您还能行动,最好到旁边拾些枯枝,生个火堆,快些将湿衣服烤干,以免风寒入体。”欧阳春根据眼下的实际情况,提出有效的建议。
然而,这番词句传入李元元的耳中则变为:“女人,你有体力跟我在这儿大喊大叫,不如赶紧做些实事,省得两个人一起挨冻受罪!”
“臭和尚,本公主凭什么任你差遣,非听你的话不可?”尽管李元元讲得趾高气昂,但脚下却迈步朝不远处的树林踱去。
虽然她乃金枝玉叶之身,可每年都随父皇外出打猎,像生火这般小事,倒是驾轻就熟。没多久,干枯的树枝堆便冒出一缕灰烟……
李元元一边在越来越旺的火堆前搓手取暖,一边半警告半威胁的说:“喂,色和尚,本公主要烘烤衣物,你绝对不许把眼睛睁开哦!”
意外的,她等了半天,却没听见回信。
“臭和尚,你不是有很多大道理吗,干嘛突然装深沉?本公主在问话,你好歹吱一声啊!”说完,李元元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于是,她走到闭眼的欧阳春身边,轻轻推了推。谁成想,她这一碰,欧阳春的身体竟直直地向前栽去,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而非常凑巧的,欧阳春的脸刚好埋在了李元元那对傲人的双峰中,羞得银川公主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劈死这个披着伪善面具的好色之徒!
可在李元元的手碰触到欧阳春脸颊的一刹那,她惊讶的发现,欧阳春浑身的温度竟高得骇人!知道情况不妙的李元元将先前的种种暂时抛诸脑后,把欧阳春重新扶稳,然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原来,欧阳春因为伤势没有得到及时妥善的救治,再加上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浸泡了一段时间,遂发起了高烧。
“你个臭和尚,既然病得那么厉害,为何不开口跟我说一声?”李元元抱怨着,可话中却透着几丝隐晦的关心。
她银川公主虽然蛮横,但心里清楚的很,面前之人与自己非亲非故,却拼尽全力相护,甚至不惜随她纵身跌落山涧……假如不是这和尚,恐怕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放任这和尚不管!
思及此,李元元一咬牙,伸手扒下欧阳春的玄色僧袍,顺便将他的随身物品翻了翻。幸好在其中找到几颗习武者常用的内伤丹药,虽然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非常袖珍的小瓶子,但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她根本不知那些药丸有什么用。
看了看手里的丹药,又瞧了瞧昏迷不醒的某位得道高僧,李元元银牙一咬,恨恨道:“臭和尚,本公主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说罢,她先将丹药放入自己的口中,然后贴上欧阳春那因高烧而异常红艳的唇,以嘴对嘴的方式把渡了过去。
而烧得神志不清的欧阳春只觉得自己仿佛游走在烈日炎炎的西域沙漠,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一般,遵从求生本能,贪婪的掠夺着那唯一的甘泉……
舌尖被吮的发疼,空气一寸寸的从胸腔里被抽压而出。所有的抵抗都像是一场情趣的邀约,终究会惹来男人更狂暴,更疯狂的扫荡!
“啪——!”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间,打断了那灼热的暧昧。
好不容易将兽性大发的色和尚推开,李元元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试图平复自己那颗‘砰砰’直跳的心。
她扬起手,想再赏这淫棍几巴掌,却不经意的瞄到他那因痛苦而微微皱起的眉头……最后,她垂下举在半空的手,愤愤的低声咒骂道:“死和尚、臭和尚,都是你不好,你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估计她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会有这等出乎意料的反应。早知如此,她应该直接撬开臭和尚的嘴,硬把药塞进去!
虽说她们西夏民风开放,她也经常扑到父皇和皇兄的怀里撒娇,偶尔还在父皇那布满胡茬的脸上亲两下,可她还没随便到与陌生男子……的地步……
尽管,这臭和尚是她的救命恩人……
单手拧住欧阳春的耳朵,李元元不管他是否听得见,自顾自的说着霸王条款:“臭和尚,眼下你看了看了,亲也亲了,本公主的清白算是毁在了你的手里。所以,不管你在哪家寺里敲钟,都必须对本公主负责,知道吗?”
可惜,处在昏迷状态中的欧阳春根本就听不见,更谈不上有所反应或大声回绝。
“还有,不许你对本公主以外的女子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更不许你事后不认账!本公主告诉你,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本公主都跟定你了!”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李元元褪去自己的衣衫,用自己的娇躯来为他降温。
说句实在的,这和尚张得倒是不赖,最起码她在西夏没见过比这和尚更好看的男人。当然,她那英明神武的皇兄除外。
李元元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将烘至半干的僧袍披于外侧,紧紧依偎在某个惹了情债仍不知自的傻和尚身边,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缓缓进入梦乡……
另一边,霸占八贤王寝室,展开冷气对决的两位老大也终于有了鸣金收兵的苗头。
“皇上,末将希望你在权衡利弊之后,另作布置。”狄青眼帘半阖,用不带抑扬的声音打破了那无比沉重又压抑的氛围。
闻言,宋仁宗轻轻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说:“狄将军,你是在威胁朕吗?”
“岂敢,末将只是想让皇上认清现实罢了。”狄青依旧望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阿六,我至今仍有一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