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留在客厅。”
“客厅是打更老王的地盘,你堂堂南侠总不会跟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抢位置吧?”
“我可以在院中的凉亭小憩。”
“我那大儿子非常喜欢侍弄花草,经常整宿整宿的修枝剪叶,难保他不会将浇花水泼溅到你的身上。”
“我可以飞上屋檐,与明月为伴!”
“小子,别怪我这作岳母的没提醒你。”丁母冷笑一声,呲了呲她那口依旧整齐洁白的牙,恶狠狠的警告道:“我们茉花村每晚都会有一手持金丝大环刀的母夜叉游走在各家的顶棚之上,专砍某些试图负隅顽抗,无视长辈亲切建议的小猫!”
“……”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面对丁母那近乎于恐吓的凌厉攻势,展昭动了动嘴,终究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庞昱踮脚拍了拍展昭的肩,算是安慰。然后不管是否合乎礼法,拉起展猫猫的手,直奔自己在丁家的闺房。
“丁姑娘!月华!侯……”叫到最后,满目焦急的展昭险些没把庞昱的身份给喊了出来。作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正人君子,他岂能与尚未出阁的女子共处一室,毁人家姑娘的清白?虽然某位经常进出风月场所、强抢民男的侯爷似乎根本毫无节操可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展昭那块榆木疙瘩推入屋内,庞昱四下望了望,迅速把门掩好,回身朝展昭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展昭会意的点点头,屏息静听。
等了半响,庞昱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倏地拉开门栓,外面正在偷听的三位淬不及防,直接扑入屋内。倘若不是仗着功夫在身,难保他们不会摔个头破血流。
“娘——”庞昱走到丁母近前,言语间尽是嗔怪之意。她就知道,自己这位新认的娘亲决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定留有后招。
可她没想到,那两个便宜哥哥非但不制止,反倒也随娘一并胡闹!
似是察觉出庞昱视线中的责怪,丁氏双侠急忙搀起老母,快步往门外退去,边走边笑呵呵的说:“你们慢慢休息,好好休息哈!”末了,他们还不忘将门重新关紧。
而被限制了行动的丁母拧了拧身子,不依不饶的扯脖子在外喊道:“你们两个不孝子想翻天是不是?竟连老娘我都敢拽!不知老娘要亲眼见证外孙诞生和出世的全过程吗?”
待这出闹剧彻底落下帷幕,庞昱才转身看向哭笑不得的展昭,无话找话:“别介意,我娘她没有恶意的。”
“嗯,我知道。”展昭的脸上不知不觉的浮上了一丝微笑,就像被风拂动的水面,在庞昱心底泛起点点的涟漪。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两人围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
“侯……丁姑娘,你到底是谁?”思来想去,展昭忍不住再次出声。尽管他深知这其中必有隐情,也可能危及到安乐侯的性命,但于情于理,他都要探究一二。
“我嘛,当然是你的亲亲侯爷喽!”庞昱的嘴角依旧噙着那抹玩世不恭的浅笑,避重就轻地将太师府当年的乌龙以及沿途偶遇丁氏双侠的经过简要叙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倒真是难为你了。”听罢,展昭若有所思的略微颔首,做恍然大悟状。难怪安乐侯的性格如此乖张脱俗、与众不同。原来,是自小被当作男孩生养之故。
展昭愣是为庞昱以往的斑斑劣迹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可谓是应了那句至理名言: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你的武功……”展昭忆起安乐侯先前在擂台上以一敌二,与他和锦毛鼠同时交手却不显败势。此等能耐,绝非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这么看来,有关安乐侯从小便体弱多病的传闻多半是太师府刻意捏造,用来掩人耳目的。
“我小时候身体的确不好,家父起初找师傅教我习武的目的主要乃强身健体。谁知师傅见我根骨奇佳,是棵练武的好苗子,遂向家父请命,对我严加督促,时至今日,方小有成就。”庞昱在篡改部分实情之余,不断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没办法,她总不能对展昭说:你娘子我前生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偷盗高手,不但精通各种兵器锁具,而且还学习过道家正宗固本培元之法。再加上此世练就的十余年内力,哪怕你和小白鼠加一块儿都不是我的对手!
“想必尊师定是位隐世的高人,否则又怎能传授出这般精妙灵巧的步法剑招。”一提及关于武学方面的话题,南侠顿时来了精神。
庞昱难得见展昭舒展眉头,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也不扫他的兴,有问必答的与他攀谈起来……
“对了,小妹我最近正在钻研点穴之术,可每每不得其法,不知展大哥能否从旁略加指点?”庞昱话锋一转,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当然没问题!”性格忠厚的南侠不疑有它,非常爽快的应承下来,进而没留意到某女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于是,两人大半夜不睡觉,在房里拉开架势,练起了点穴这门在当今早已失传许久的绝学。由于此处只有他们二人,而点穴又主要以实践为主,所以展昭在礼法允许的范围内,倾囊相授。毕竟与面面相觑的窘况相比,还是有事可做更容易打发时间。
“嗯,下面换你来试试。”胸怀坦荡荡的展昭立于屋内空地之上,自告奋勇的做起了活靶子。
庞昱点点头,嘴里念念有词道:“指下点上取百会,指左点右太阳穴;闪身绕后打风府,明中暗打精明鬼;扣打左右偷击上,乘机疾打眉中齐;金鸡锁喉抢天突,偷转身后要灵疾……”
眨眼的功夫,她便以极快的手法封住了展昭周身的几处大穴,令后者既不能发声,也无法动弹分毫。对此,展昭先是一怔,隐隐感到事情有些蹊跷的他,不禁朝那始作俑者投去询问的目光。
“嘿嘿。”庞昱习惯性的扯起嘴角,邪笑了两声。一边伸手在南侠的胸口画圈圈,一边凑到他耳边,暧昧的诱惑道:“展猫猫,如此良辰美景,咱们为何不到床上继续‘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