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季悠然如坠云里雾里。
风历国,她记得上辈子她都和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交集啊!
带着满心的疑问,第二天下午,她和凤煜铭盛装打扮过后,坐上马车再次踏进皇宫。
时隔一个多月,过去种种似乎都淡去了。熬过了上辈子那一劫,季悠然的一颗心都轻松了不少,便在面对太后皇后时心情也还不错。
凤煜铭自然是跟着她的。不顾皇后一再的明示暗示,他就是黏在季悠然身边不动,可气坏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风历国萩岚公主驾到!”
不过,没等她老人家多说几句,外面便传来一声长长的通报。大家连忙站起来,季悠然也不禁打起精神,便见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五官也生得十分漂亮的年轻女子扶着两名风历国宫娥打扮的女子的手徐徐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应该二十岁上下,一张细腻的鹅蛋脸,五官小巧精致,配上精致的妆容,还有一头高耸的发髻,以及发髻上点缀着的各种精巧的玉饰,显得尊贵美艳,富丽堂皇。尤其是她那双眼,不算很大,但十分明亮,眼底凝着一抹浑然天成的高傲,只轻轻一扫,便将其他人都给比了下去。更别说她周身环绕的高高在上的气度,便是这满屋子的贵妇人们也有一半在她面前都要自惭形秽。
只见她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来,向上位的太后皇后见礼过后,便目光一转,见到了太子妃和季悠然两人。
旁边的人连忙引见:“这位便是我大良朝太子妃。”
“太子妃。”萩岚长公主点点头,轻叫一声便是见过了。
太子妃不大满意,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没多说什么,也点点头应付过去。萩岚长公主便又来到季悠然跟前,看看还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的凤煜铭,突然扑哧一笑。
引路的宫女刚要介绍,萩岚长公主一摆手:“不用说了,这个人本宫知道,逸王妃嘛!果然见面不如闻名,你远不如本宫想象的美貌。”
此言一出,便引起轩然大波。
季悠然的心猛一沉,凤煜铭也黑下脸。刚要动作,不想季悠然一把拉住她,自己扬起笑脸:“不知萩岚长公主怎么有这一说,我不记得我们有何交集。”
“我们的交集早就有了,不过你现在才知道而已。而且,以后,我们的交集只会更多不会更少。”萩岚长公主美丽的红唇一勾,脸上便现出几分邪魅来,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容光焕发,美不胜收。
季悠然却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背后发出:“你……”
“萩岚,不是早和你说了不要这样对她的吗?”
张张口,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一个低沉好听的男中音响起。季悠然便感觉到似乎有一股电流从脚底发出,顺便传遍全身,酥麻了她的身体。
忍不住回头去看,她便见到一个身穿藏青色锦袍,头戴玉冠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他面如冠玉,五官精致得仿佛画描得一般,尤其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澄澈如清泉一般,波光流转,里面闪烁着点点温柔,便让人的心都不知不觉软了下去。优美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顶端绽放一朵若有似无的笑花,就这样柔柔的看着,不用言语,就叫人的心花不由自主的怒放开来,仿佛阵阵春风迎面吹来,又仿佛一杯清冽的美酒摆在跟前,让人不饮自醉,心神荡漾。
“你……”
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季悠然却仿佛见了鬼一般猛地脸色一变!
缓缓抬起手,她指向对方,好容易吐出一个字,便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一只大掌攫住,捏得死紧。眼前猛地一黑,脑子里一阵晕眩,她身体一软,身上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干,猛地昏死过去。
清晨,太阳刚刚跳出地平线,将万缕灿烂的光芒射向苍茫大地。
空气中的雾气还未散去,轻风吹来,带来朝露的气息。
为时尚早,季侍郎府上的仆人才刚准备起床,偌大的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不见。
此时,却听吱呀一声细响,西厢一扇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个穿着布衣,头戴木簪的少年背着包袱走了出来。看他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却生得身量修长,五官精致,一双墨如点漆的眸子中凝着一抹浅浅的幽怨,在那张俊美如冠玉的脸上更显得引人注目。虽然衣着简单平实,却也遮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儒雅书卷气。灿烂的朝阳落在他身上,便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乍一看去,仿佛落地的谪仙一般,无论男女都不禁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少年却没有往别处看。垂眸走出院子,他在院门口驻足许久,抬头看看院门上‘悠然居’三个大字,优美的薄唇紧紧抿起。
扑通!
忽的一声轻响,他突然跪了下去,对着院子方向连磕三个响头,才抬头道:“娘亲,儿子不孝,不能在父亲跟前侍奉,还请您原谅。实在是……实在是姓张的女人欺人太甚!儿子不愿她毁了儿子一辈子,如今只能离家出走。如果儿子能有幸闯荡出一方天地,日后必定衣锦还乡祭拜娘亲。如果不能……那就等多年后,儿子到了黄泉之下再向娘亲您认错了!”
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转身打算离开。
只是,前脚才刚刚提起,又听一声清脆的呼唤传来:“哥哥!”
提起的脚落下了,少年回头,便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院子门口。她长着一张漂亮的小脸,五官和他有五六分相似,却不及他的精致。细嫩的小手攀着院门,一双明亮的眸子里蓄满泪水,正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顿时心口一缩,少年低声道:“悠然,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女孩没回答,而是小声问:“哥哥,你真要走吗?”
少年一怔,定定点头:“张氏要给我定下她娘家弟弟的女儿。先不说她那个弟弟成天只会吃喝嫖赌,娶的妻子也是帝都上下有名的泼妇。就说他那个女儿,现在才九岁,而且从小不读书,就跟着她母亲到处吃喝玩乐,每次到了我们府里也颐指气使,竟根本不将你我看在眼里。她这么做,存心就是想让她舅舅一家毁了我!就算毁不掉,我这辈子也会被那一家子拖累。与其如此,我宁愿离开这块是非之地,用我自己的双手来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