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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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福兮祸之所伏(2)

“皇上对臣妾的宠爱是臣妾的福分……臣妾这个月来饱受相思之苦,不由得想到后宫中的嫔妃姐妹们,她们也跟臣妾一样思念着皇上……臣妾又怎敢独占皇上。”韩梦柔抬眼看他,恰好与他的目光不期而遇。见他目光灼灼,她不由在心底暗笑:这个男人算是把含情默默的神情演绎到了极致,她自叹不如。

韩梦柔被曹孟清看得混身不自大,只好佯装娇媚依偎在他胸口。

“朕曾曾不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意思,直到遇见爱妃,我才领悟了这句话的含义。只要爱妃能伴朕左右,就算让朕把江山拱手相让也再所不惜。”曹孟清不自沉的将怀中人儿拥得更紧,下巴贴在她头顶,闻着那诱人的淡淡发香。

“能得皇上这般恩宠,臣妾此生足矣。”韩梦柔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深沉,得小心应付。

一日妙儿经过肖皇后宫殿,不巧因为一只发钗跟肖皇后殿里的宫婢起了争执。

那肖皇后之前因韩梦柔流产一事被皇上冷落多时,早看韩梦柔不顺眼,妙儿自然成了肖皇后杀鸡给猴看的牺牲品。

韩梦柔闻讯赶来,妙儿浑身血肉模糊,只剩下半条命。

妙儿一见她,气若游丝的唤了声:“娘娘。”就昏过去了,手里却死死握着那枚发钗不放。

这发钗让韩梦柔心中一惊:上次回韩府的路上唐良送她,被她扔了,现在怎么在妙儿手里?

“妹妹来得可真快呀。”看到韩梦柔对妙儿一脸心痛的样子,肖皇后这些日子受的气算是消了大半。既然这坏女人一天到晚缠在皇上身边她不好下手,那只好找她的下人开刀了。

“姐姐怒罪,是妹妹对下人管教无方,请姐姐责罚。”韩梦柔说着就往地上跪去。

她这一跪让在场的所有宫人都愣住了。

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韩贵妃跟肖皇后两人向来都是水火不容,韩贵妃对肖皇后平时连礼都懒得行,更别说下跪了。

肖皇后也愣了一秒,不明白这妖女又在玩什么花样。转念一想:听说她流产后一个多月皇上也未曾去过她殿中,近日皇上与大臣议事更无瑕去她那边。这个妖女或许明白谁才是后宫之主,故意借此事让步。一番思量后肖皇后一脸得色的开口道:“知错就好。皇上既然让哀家掌管后宫,哀家也不能徇私,妹妹就到殿外的石阶上跪着反省自己不足之处吧。”

妙儿醒来听宫人们说韩妃受罚,不顾满身的伤,急急的奔往东宫,还没到东宫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哟,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妙儿转身一见是公公,赶紧行礼。

“主子要见你。”安天民朝东宫方向望了一眼,又将目光落在妙儿身上。

妙儿被公公看得浑身不自在,忙开口道:“公公刚才不是说主子要见我吗?”

安天民收回目光,满是皱纹的脸上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故意带着妙儿越过东宫大门,这条路可以清楚看见台阶上罚跪的韩梦柔。

妙儿趁公公不备,快速扫了台阶一眼,心中不由一紧:尊贵的娘娘几时向肖皇后低过头?为了她一介奴婢竟不惜向肖皇后下跪求情,反观自己的真实身份是皇上派到娘娘身边的眼线,这让妙儿心中的愧疚感更甚。

“你要不要过去跟你的娘娘说几句?”安天民笑问妙儿。

妙儿忙收回视线紧紧跟在安天民身后,离开了东宫。

“主子,您要找的人老奴给您带来了。”安天民禀报完之后就恭身退下。

偌大的殿中只留下妙儿和曹孟清两人。

“奴婢参见皇上。”

“平身吧。”曹孟清望了妙儿一眼,又道:“那肖皇后下手还真重,不过演场戏罢了,她还动真格的。”

语毕就听帘布后传来一娇滴滴的女声,道:“臣妾若不把戏演真一点,怎么变得了韩梦柔那坏女人。”

帘布掀起,肖皇后款款从后面步出来,走到妙儿面前将她扶起:“真是苦了你。”

“奴婢皮粗肉贱,这点苦不算什么。”妙儿刚起身就听皇上道:“上次你姐姐提供的情报应当记功一件……你在韩府有没有遇到身份可疑的人?”

“奴婢并无见到可疑的人。”妙儿脑中闪过一张男子的面孔,明明是温润如玉的美男子,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孤绝冷傲让人不敢接近。

曹孟清靠在龙椅上,手指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轻敲着扶手,缓缓开口:“你做得很好,呆会回去就向韩梦柔坦白你的真实身份,以后就不用再来这里。”

“皇上,您是不相信奴婢了吗?”妙儿不怕自己轮为棋子,只是害怕成为一颗弃子。

“想必韩梦柔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你会真心投靠她,到时就辛苦皇后多做几场苦肉戏让那女人相信,你也可以借机将手上的情报传给皇后。”

肖皇后见妙儿领命退出殿外,雪白如玉笋的手指隔着龙袍在曹孟清结实有力的胸膛游走着,媚眼如丝。

“皇上……您许久不曾碰过臣妾了。”

曹孟清将视线从奏折转移到肖皇后身上,笑望着她。

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接下来想说什么。

“唉呀……你这样看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肖皇后羞涩的将头埋进他怀里。

见曹孟清并没有预期中的拥住她轻声安抚,心中有些恼火,嗔声道:“看来皇上被那韩梦柔那坏女人侍候惯了,我这种人老珠黄的怎么能入皇上的眼……啊皇上你弄痛人家了。”肖皇后话未说完手就被曹孟清死死扣住。

他空出一支手如羽毛般轻描着她的眉、她的眼、她高挺的鼻,最后停留在她娇嫩的朱唇上,食指轻轻摩挲迷惑着她伸出丁香小舌头。他手指轻逗着她的舌尖。

肖皇后舌尖触碰到皇上的手指,身体轻颤了一下,敏感的将舌头缩了回去,他便趁机把手指探进她嘴里。

听她轻吟一声,他笑着又加入两指,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见她面色潮红,气息急促,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么动听的声音竟然常常说出‘坏女人’这种字眼,朕可很难保证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你粉嫩嫩的小舌头割下来。”

肖皇后瞬间面如死灰的模样让曹孟清满意的在她脸边落下一吻“朕还有许多奏折要批阅,相信皇后也不想让朕变成众人口中只会酒池肉林纵情的昏君吧。”

肖皇后哪敢造次,只得乖乖退下。

回到东宫见台阶上跪着的韩梦柔心中怒火更盛,款款踱到她面前“妹妹这样让人看了好心痛呢,这么大的太阳妹妹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妹妹移到墙壁那几幅花坛旁边跪着吧,有花树遮着总比在太阳下暴晒的好……唉本宫这么做不知道宫人们会不会说我徇私呢?”

肖皇后身边的宫女眼尖心细,忙附道:“不会不会,大家只会说皇后娘娘您是观世音菩萨转世,慈悲心肠。”

那花坛周边地历尽是用碎的鹅卵石砌成的,韩梦柔又怎会不知道肖皇后的真正用意,她若不听从指会功亏一篑。

韩梦柔想起身发现膝盖早已麻木,双脚一软滑坐在地上。

肖皇后潜退下人,亲手将她扶起,又亲手帮她拍干净身上的灰尘。

这里只剩下她们两个韩梦柔也不想再装了,于是开门见山的问:“姐姐这唱的是哪一出呀?”

“本宫这出叫虚情假意,怎么?妹妹冰雪聪明还没看出来吗?”肖皇后侧过脸扫了一眼身旁的韩梦柔,她真是恨透了这张脸,等韩氏一败,她一定要亲手收拾这个坏女人!

“姐姐虽然是后宫之主,可别忘了,这天下是皇上的……姐姐难道还做着只手遮天的美梦?”

“本宫从没想过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不过……本宫这双手只要能遮住你就足够了……这树下比台阶凉快多了,妹妹就安安心心的在这块好地儿跪着吧。”

“多谢姐姐为我想得如此周道。”韩梦柔咬牙跪了下去,纵使膝盖痛如针扎,脸上也不露一丝痛楚助长肖皇后的得意。

韩梦柔罚跪之后就一病不起。

宫中所有太医诊断后都说贵妃娘娘患的是心病。

“爱妃有何心事,难道还能向朕吐露吗?”

“臣妾自从胎儿流掉之后,晚晚梦见一位可爱至极的小皇子对臣闯进哭诉,问臣妾为什么这么狠心不要他……”韩梦柔说道此处言语哽咽,轻声抽泣。

她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纵然铁汗也软化了。

曹孟清也分不清此刻这个女人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他有一瞬情愿让自己相信她是后者。因为他也为无缘来到世上的皇儿心痛莫名。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大掌轻拍着她的背,软声劝慰:“失去皇儿朕也很难过,可是看到爱妃这样朕心如刀割……爱妃把身体养起来,以后皇儿你要生多少都可以,答应朕,好不好?”

韩梦柔不知曹孟清又要什么把戏,在没看清楚端倪之前她也只好顺他的意,止住眼泪,微微含首应允他。

曹孟清陪守着直到她睡着了才离开,随即下旨让镇国寺的得道高僧颂经做法。

法事做了整整七天,韩梦柔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

“皇上,臣妾这身子药也用尽了,佛法也做过了仍不见好转,怕是没多少时间侍奉您左右了。”

妙儿见韩梦柔如此一说,忙跪在地上颤声道:“请皇上娘娘让奴婢抖胆说一句。奴婢听宫中老嬷嬷说青云山上有一道人,道行高深,附近乡里凡被妖魔、怨灵缠身者都去找他,极为灵验,既然太医和镇国寺大师对娘娘的病情都术手无策,何不去青云山一趟,或许娘娘的身子就好了呢?”

皇上准了,还为韩贵妃亲自挑选了吉日。

“主子,您在这时候放她出宫,就不怕她将我们的动向告诉给韩氏?”安天民越发摸不清皇上的心思了,韩梦柔这个女人太过狡猾,软禁宫中方为上上之策。皇上明知那女人装病却不揭穿,难道真如肖皇后所说皇上对韩梦柔那妖女动了真情?

“朕等的就是她把消息传出去。”曹孟清望着窗外天际飘浮的云朵,韩梦柔就像云朵,韩逸明就是那阵风,风会让云朵千变万化难以捉摸,但云和风终究逃不出天空的手心,曹孟清笃信自己就能掌握风和云命运的这片天空!

韩逸明既然把这么出色的棋子放到他身边,他又岂能让她成为一枚死棋?

他不单要让她活着,还要借她之力将韩氏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