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土眼洋事之万国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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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国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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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以外的国家,既然已不再被视为藩属,它们的一切情形自然就会受到关注。因为这些国家一次次地打败了我们,让堂堂中华吃尽了苦头,所以,中国人要了解它们。这其中,各国的国王与总统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国人的视野。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人家的一国之主跟我们的一点都不一样。中国要想由弱转强,是不是要学人家一样呢?

《点石斋画报》没有答案,但答案已经在画里话外了。

【美国总统格兰特】

图片反映的是美国总统格兰特居家接受大夫诊治的场景。画家介绍说西方国家有君主国与民主国之分,君主国是家天下,民主国是官天下。美国是民主国,实行总统制,任期每届四年,连任不过两届。退休后是一介“废人”(平民),不再干政。格兰特作为美国总统,政绩斐然,曾偕夫人访问上海。在上海的各国人等以一睹其风采为荣。又说,格兰特退休之后,生活贫寒,且老弱多病。画家评论说,时人对格兰特的遭遇叹息,而他则认为,中国古时唐虞有天下而不谋私,所以兴隆,因此格兰特之所以是格兰特,这样的遭遇正是得其所(即是明君的标志)。

画者对于西方民主的理解,虽然浮浅,但由此生出的敬仰却是很深,将之比为中国古代理想的三代之治,应该说是登峰造极。

【奥王轶事】

奥匈帝国国王(应是皇帝)喜欢微服私行,有一天驾驶一辆破马车走到路上,见到一个士兵对他说:“朋友,载我一程如何?”奥王同意该士兵上车和他同坐。士兵见奥王气宇轩昂,就问他是不是当兵的,奥王敷衍认可。奥王问士兵早餐吃的什么,士兵让他猜,猜了好几次都没有猜中,最后士兵对奥王说:“难怪你猜不着,今天的早餐是从国王园囿中偷的一只山鸡。”奥王说,这不是他应该吃的东西,随后对士兵说,能否猜一下自己在军中的职位,士兵感觉国王的座驾一般,充其量不过把总,然而一直从百总、千总猜到将军,奥王都摇头。士兵脸色大变,准备下车,然而国王坚持要让他猜完,士兵只好猜奥王是元帅,答案仍不对,士兵才知道此人竟然是国王,于是浑身战栗,跳下马车,俯伏路边,等待责罚。不料,奥王却扔给他一包银子,并告诉士兵别害怕,拿这些钱权且做车费用,士兵这才磕头谢恩而去。

画者对奥匈帝国的皇帝轶事津津乐道,看来很欣赏其大度为人。不过,仍然称人家为奥王,多少有点当年以天朝自命的影子在。

【维多利亚女王像】

英国国王生于1819年,1837年继位。至1897年已经在位60年,养育有4个儿子5个女儿,孙辈共有30多人。女王几代同堂,福禄寿俱全,英国正为她举行大规模庆典,世界各国人士都以一睹女王风采为幸。画家说,正是出于这一原因,他才给中国人依真图像画出女王,供国人瞻仰。

《点石斋画报》的人物肖像,已经很有点西洋画透视的功夫,不知此像是否出自名画家吴友如的手笔。

【德皇逸事】

德国皇帝一天驾车回宫,路上遇见一个身穿早已淘汰的军服的老人。皇帝停车问候,老人回答说,自己是经历过普法战争的老兵,曾蒙战友搭救,难以忘怀,故常穿当时的军装,并恳求皇帝同意他继续穿戴。德皇很是感动,当即应允,并表示慰问,随后回宫。

国人对于德国,一向很崇拜,因为德国的陆军号称天下第一,而中国又是以内陆为主的国度,一向重视陆军。军事现代化,首选学习德国,因此报人在提及德皇时,总是充满了敬意。

【喜遇贵人】

德国有一个卖花老太太,一天带着花篮乘下等地铁,身后一个男子随着上了车。男子买了一枝花,老太太索价20文,可男子身无零钱,就给了她一个银币,老太太大喜。男子问她家庭情况,老太太诉苦说他丈夫原在铁道公司供职,由于公司换经理裁员而赋闲在家。男子问她为何不求助于国王,老太太说地位卑微无从得见。又问何不求助于太子,老太太说回去和丈夫商量一下。车到站,男子下车,站台上的人见是太子而欢声雷动。老太太高兴之余,向人们诉说她的奇遇,她的花顿时被买空。不久,她的丈夫复职。画家评论说,这老太太竟然有福分得见天颜,也可称为奇遇了。

当时的德国虽是帝制,但已经很有现代气息。皇太子可以微服出行,而且顺便帮了一个卖花的老妇人。这种故事对于正处在大变革前夜的中国人来说,无异很有刺激性。也许,国人在传诵这个故事的同时,也希冀着自己也能有如此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