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静园茶场附近的一棵银杏树下。
一个中年女性跪在地上。空中飘着细碎的小雨,说是雨,其实更像雾。一阵风飘过来,打在脸上湿漉漉的。一阵风又飘过去,无影无踪。
“雪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可是,你们都走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二十年前,我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女人在哭诉着。
女人的身后,站立着一个男人。男人身材胖大,而且秃顶,是胡胖子。胡胖子就站在女人的背后,一条胳膊上缠绕着绷带,一根白纱布从脖子上绕过,将胳膊吊在胸前。他先是默默听着女人的哭诉,突然间,他如疾雷闪电一般暴发了,在女人背后吼叫:“够了够了!你苦,你想过没有?我苦不苦!?从十七岁我就爱上你,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你啥时候正眼看过我?这些年,我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可你呢?先是来了一个苏远,我嫉妒。后来,苏远离开了你,我暗自高兴,心想,自己总算是有了机会!可是你呢?宁可便宜了何逸之那条老狗!……”
女人突然站起来,转过身,“啪”地一声,打了胡胖子一记耳光。
楚汉站在不远处的林中,刚才的一幕清晰地收入眼底。胡胖子和女人的对话,一清二楚。他悄悄地转身而去。这世间,男男女女,恩恩怨怨,剪不断,理还乱。
楚汉拨通了欧阳小茹的手机。
“小茹,我是楚汉。我回来了!就在庐山,静园茶场。”楚汉说。
“楚汉!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你等着,我去接你!”欧阳小茹兴奋地叫着。
“楚汉!我来了!”欧阳小茹骑着那辆天涯丽人,像飞一样。楚汉迎着欧阳小茹跑过去……欧阳小茹停下摩托车,张开双臂奔向楚汉。天涯丽人随意倒在路边的草地上。
欧阳小茹双臂环绕在楚汉肩上,笑着说:“你回来干嘛?要说实话哟!”
“来了结一桩心事。”楚汉说。
“你别说,让我猜……”欧阳小茹说,“你是来找一个人的,对不对?”
“对。来找谁?你再猜。”
“一个男人。”
“噢?”楚汉饶有兴趣地看着欧阳小茹,说:“什么男人?”
“开卡车的老师傅。”欧阳小茹得意地说,看着楚汉,笑。
楚汉惊讶地看着欧阳小茹,她居然如此准确地猜出了自己的心思。他若有所思地说:“他是所有与红绫扇相关的故事中,最具有温暖色彩的一笔。小茹,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要和你一起去。你不许拒绝!因为,我见过那个师傅。”欧阳小茹说。
楚汉笑了,拍拍欧阳小茹的肩膀,说:“好,我们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