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变了模样。看不到突兀的石墙,看不到耶稣的画像,看不到墙角的木柜,看不到高高的洞窗……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干净,那么明亮!窗是落地的,海蓝色的窗帘,白色镂空的纱幔。床也是软软的,很舒服。这是在哪儿?是在做梦吗?苏丹揉揉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真真切切。
“丹丹,你终于醒了。你吓坏我了,你知道吗?”唐诗的声音是那么动听,那么富有磁性。
苏丹的眼睛湿润了。唐诗,唐诗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眼睛是那么深邃,那么的悠远。苏丹扑进唐诗的怀抱,泣不成声。仿佛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委屈,都在顷刻之间化成泪水。唐诗抱着苏丹,一只手轻轻拍着苏丹的后背,安慰道:“丹丹别怕,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吧!”
苏丹轻轻挣脱了唐诗的怀抱,问:“我怎么到这儿了?”
“我们通过电话之后,我报了警。后来,我跟着两名警察找到了耶稣升天教堂。见到你时,你已经昏迷了。你一直在睡,从庐山到南昌,你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真的把我吓坏了。”
“南昌?我到了南昌?这是哪儿?”苏丹问。
“这是我的家里。”唐诗笑着说。
“你的家里?”苏丹连忙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你没有……”,她想说: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吧?但话说了一半,就发觉不妥,话未曾出口,自己反倒先红了脸。
唐诗从苏丹的脸上读懂了一切,他爽朗地笑了,说:“你这小孩儿,想什么哪?”
苏丹的脸更红了,她努着嘴,眼角里挂着笑意,冲唐诗嚷:“我就想了,你怎么着嘛?”
看着苏丹的样子,唐诗心里一阵悸动,他猛然间抱住苏丹,将薄薄的唇覆上苏丹的额头,喘息着,探索着滑过苏丹的脸颊。苏丹仰起头,迎和着。两个人像两条蛇一样纠缠在一起。身外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突然,苏丹停了下来,双手用力推开唐诗。唐诗疑惑地看着苏丹,问道:“丹丹,你怎么了?”
苏丹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朝唐诗笑了笑,说:“没什么!我不太习惯。我想到我姐。”
唐诗急了:“你姐?我和你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和你姐没有任何关系!这你是知道的!”
苏丹又笑了笑:“我知道。可还是有点不习惯。”
唐诗无奈地甩了甩手。
“唐诗,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我只是还不太习惯。给我点时间好吗?”苏丹看着唐诗。
唐诗拍了拍苏丹的肩膀,说:“没关系,不说这些了。你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先别忙,我问你个事儿。”苏丹说道,“你们曾经相爱过,你说,我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苏丹的脑中再一次闪过在教堂的密室里看到的那一幕,那真的是姐姐吗?还有,她分明听到了姐姐的声音,听到姐姐讲了一个龌龊到匪夷所思的故事……那能是真的吗?
唐诗的面色阴沉下来,严肃地说:“丹丹,我们不说你姐姐了,好吗?过去的好多事情,不是你能想象得出的。再说,你姐姐现在已经精神失常了……”
“姐姐精神失常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们在观音崖分手的第二天,我去了E别墅,本来是想找你姐汇报一下公司的情况。就看到她……精神失常了,说话也语无伦次。昨天,我已经派人送她回北京了。哦,对了,董事长的遗体还没有处理。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是在庐山火化,还是将遗体运回北京?我在庐山留了人,只要你做决定,其余的事情我来办。”唐诗平静地说。
父亲的遗体!苏丹听了唐诗的话,感到万分惭愧。自己来庐山的目的是什么?是来料理父亲的后事还是争夺什么红绫扇?瞧瞧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父亲的遗体还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人们都像疯了似的在找什么红绫扇?结果呢?自己差点被人谋害,姐姐居然精神失常!真是笑话。她想了想,说:“想办法运回北京吧!应该给爸爸好好办一个葬礼。”
“好,我让人准备一辆冷藏车,派三名司机轮班开车。争取早一天将董事长送回家。那么,我先弄点吃的,然后,我们也应该动身了。”
“你快点哦,我真的觉得饿了!”苏丹嚷道。
唐诗转身去了厨房。他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兴奋。古人云:春风得意马蹄疾。用这句话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唐诗,可谓恰到好处。红绫扇在他手上,苏丹也在他手上。他盘算着,到了北京,应该怎么同何逸之摊牌。他应该得到更多,他不能总是受制于那条老狗!
又一个完美的计划在他脑子里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