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不顾一切地跑出病房,小护士的叫喊声与他无关,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想快点,再快一点。他要去阻止芸儿,他要去拦住芸儿。芸儿不能去教堂,教堂是一个圈套!
他跑出病房,跑出医院,跑到街上。一个满街疯跑的男人,顿时成了庐山的一道另类的风景,许多人驻足,侧目。
楚汉跑到街上,一边跑一边看,他想找一辆出租车。可是,他找不到,他找不到,一辆也找不到。
马达声,他听到了马达声!马达声就在他身边。
“嗨!快上来!我带你去。”一个甜美的声音。
小护士!居然是那个小护士!楚汉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他要去救芸儿,他不能让小护士押回病房。
“你这样啥时候跑到?快上来,我带你去!”小护士喊道。
楚汉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依然奔跑如故。
“快点上来,我带你去。听到没有?”小护士大声说。
这一次,楚汉听清楚了,非常清楚。他感激地看了小护士一眼,停下奔跑的脚步。
小护士的摩托车也停在楚汉身边:“上来吧,我带你去。你肯定有急事!”
楚汉跨上摩托车,急切地说:“快!中三路283号,耶稣升天教堂!快!”
摩托车在公路上疾驰,楚汉感觉耳畔呼呼生风。
“教堂出了什么事?”小护士大声问。
“我的朋友有危险!我要去救她?”楚汉同样大声喊道。
“是女朋友吗?”小护士再喊。
是女朋友吗?楚汉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小护士没有听到楚汉的回答,她不再问,默默地驾驶着摩托车。
“你叫什么?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楚汉问。
“欧阳小茹,你叫我欧阳好了!”小护士答道。
“欧阳小茹!我记住你了!”楚汉喊道。
到了中三路283号,耶稣升天教堂。欧阳小茹停下摩托车。楚汉下了车,正要去敲门,却又犹豫了。这样贸然前去是不是太冒失?他不怕危险,只怕救不出芸儿。他决定先探探虚实。他看了看身边的欧阳小茹,说:“谢谢你!你先回去吧!这里有危险。”
欧阳小茹歪着头,调皮地看着楚汉,笑着说:“我发觉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好玩儿!要不要我留下来帮你?我可是基督徒,经常来这里做礼拜。教堂里面,我可是比你熟悉得多。”
楚汉被欧阳小茹说得有些动心,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留下来也许是个帮手。不!还是不行。楚汉否定了一闪念中的自私的想法。这里面有多大的危险,自己都不能预知。已经有一个姑娘身处险境了,怎么能再让另一个女孩儿卷进这个旋涡呢?
“不,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走吧!”楚汉坚定地说。
欧阳小茹微微一笑,说:“我决定了,留下来帮你。因为——”她故意拖长了语气,“你是我的病号。”
“你快点离开,真的有危险!”楚汉有些着急。
欧阳小茹抿着嘴,嘴角微微上翘,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又浓又密,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她也不说话,也不离开,就那么看着楚汉,一直看着。
楚汉无奈,想了想,说:“有一个女孩儿,她叫芸儿。她要来这个教堂找一个名叫Mary的修女……”
“Mary?修女?搞没搞错?这里是基督教堂,不是天主教堂!哪来的修女?”欧阳小茹打断了楚汉的话。
“问题就出在这里!这可能是个阴谋!芸儿很危险!”楚汉急切地说。
“教堂?阴谋?不,不可能!我是个基督徒,我以我的信仰担保,李斯特牧师是个好人,绝对不会参与什么阴谋!不会!再说,李斯特牧师去巴黎参加事工展了,他根本不在教堂!”欧阳小茹反驳道。
“这就更有问题了!李斯特牧师去了国外,这教堂会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呢?”这句话是楚汉信口而说的,但话一出口,楚汉也感觉到,这也许是最接近谜底的答案。
欧阳小茹沉默了,她不能不承认有这种可能性。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满脸严肃,认真地说:“这样,我就更不能走了。作为一个基督徒,我有责任维护教堂的圣洁。”
楚汉本不想让欧阳小茹参与进来,但此时,他却无计可施。因为他不能和欧阳小茹长时间争执不下,芸儿的情况不明,让他忧心如焚。他考虑了一下,对欧阳小茹说:“你留下来可以,但必须听我指挥。”
欧阳小茹连忙点头答应。
楚汉说:“你去敲门,我躲在旁边掩护。咱们看看开门的是什么人。如果有人问,你就说你找李斯特牧师。记住,要见机行事。”
欧阳小茹点点头。
两人迅速靠近教堂大门。
楚汉闪身躲在一旁。
欧阳小茹揿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