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安徒生——世界文学童话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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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巨大的荣誉

1865年,安徒生已是一个60岁的老人啦。饱经沧桑的安徒生,健康状况大不如前,长期的紧张工作终于使安徒生积劳成疾。

晚年的安徒生已经对名誉毫无兴趣了,但各种荣誉却不断地向他涌来。安徒生的名字,已经传遍了世界文坛。在美国,他的全集被刊行了。他的作品,已被译成15国文字。在丹麦,也出版了一套15国文字对照的安徒生童话集。

就在这时,还有一件更令安徒生惊奇的事情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

1867年秋天,安徒生在巴黎时就听说了这样一个传闻:他出生的城市奥登赛,有一件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正在酝酿中。11月他回到哥本哈根。11月24日傍晚,奥登赛市政管理委员会派专人给他送一份十分庄重的请帖,上面写道:我们在此荣幸地通知阁下,我们选举阁下为阁下出生的城市——奥登赛的荣誉市民。请允许我们邀请阁下于12月6日,星期五,在奥登赛和我们聚会,届时我们希望把荣誉市民证书亲手交予阁下。

尽管已经得到了许许多多荣誉,但在安徒生看来,能得到故乡人民的爱戴才是最重要的,安徒生既惊喜又兴奋,猛然间,他想起了许多年前,他执意要离家去哥本哈根,妈妈请女巫来占卜时,那老太婆说的话:“这,这,运气非常好呢!你们听了不要惊奇!这个孩子将来大有出息,将来,我们奥登赛市一定会搭起彩牌楼来庆祝他的成功呢!你们还是依着孩子的希望去做的好。”

现在看来,那老太婆果然都说中了。想到这里,安徒生欣然回信道:昨天傍晚我接到了尊敬的市政管理委员会的通知,请速转达我的深切感谢。我出生的城市是通过你们,尊敬的先生们,给我的这种承认,这种荣誉,是我从来都不敢梦想的。

我,一个穷苦的孩子,离开我出生的城市,已经48年了。我现在像一个丢失的孩子回到父亲的家园,心里充满着幸福。我的这种感受,你们都能理解。那是一点也不夸张的:我要感谢上帝给我安排那么多的磨炼和那么多的幸福。请接受我的衷心感谢。

我愉快地期望着在约定的那一天,12月6日,会见我所热爱的我出生城市的高尚的朋友们。

感谢和尊敬你们的

安徒生

要授予安徒生奥登赛市荣誉市民称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市。这不仅是安徒生一生中最大的事件,也是奥登赛的一件空前的事情。

庆祝工作是煞费苦心的,在奥登赛市,许多人都为这个庆祝仪式而忙碌着,市民们奔走相告,为这件事欢喜雀跃。

12月4日中午,从哥本哈根发出的火车,载着安徒生徐徐驶入奥登赛车站。市长早已在月台上等着他了,安徒生走下车厢,看到迎接他的市长和众多朋友,激动不已。

安徒生紧紧地握着市长的手说:“亲爱的市长大人,那么隆重的场面欢迎我,让我如何受得起!我太激动了,我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那种场面,太不好意思了!”

安徒生来到宾馆。宾馆为迎接他作了精心布置,两间漂亮的房子专供他使用。室内光线柔和,每一件用具都似乎在说:“欢迎光临!”虽然冬天已来临,外面刮着风,但安徒生心里温暖异常。

晚上,在政府授予安徒生荣誉市民证书之前,当地市民还自发地举行了一次欢迎安徒生的盛大宴会。

安徒生坐在马车上,从他以前游戏的浓荫蔽天的山毛榉树林里穿过,进入故乡的街道时,人们夹道欢呼:“安徒生,万岁!”

他们都向安徒生祝福,恨不得把安徒生高高地举起来。

现在奥登赛的全体市民,都把家门敞开着,整个奥登赛市,就是安徒生的家!

6日清晨,安徒生起床后,推开窗子,往下看那街道,家家户户悬挂的旗帜,在微风吹拂下,似乎在向他频频招手致意。

7点钟,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驶来,迎接安徒生到市议会大厦,安徒生往前看去,议会大厦前面广场上,站满了人群。议会大厦上旗帜、彩带飘扬。啊,他一生中最伟大的日子来到了。

载着安徒生的马车驶到议会大厦门口,停了下来。

“好哇!安徒生!我们的民族诗人!……”广场上的人群在欢呼,蜂拥而来。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响起了一片嘹亮的歌声:“我出生在丹麦,这儿是我的家乡……”

歌声此起彼伏,响彻广场,一行行热泪从安徒生的脸上淌下来。

安徒生由人领着,走到议会大厦前的台子上,面向广场坐下。广场上又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市长莫里尔发表了高度赞扬安徒生的讲话,讲话短小精悍,热情洋溢,讲话之后,他代表全市人民向安徒生颁发“奥登赛市荣誉市民”证书。设计精美的烫金证书用红色天鹅绒彩带系着,给人以神圣而伟大的感觉。

安徒生两手捧着这崇高而神圣的证书,向广场上的市民群众鞠躬致谢。广场上又一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好哇!安徒生!好哇!安徒生!好哇!安徒生!”

安徒生热泪盈眶,异常激动地向群众讲道:

“我出生的这个城市给予我如此巨大的荣誉,使我振奋又叫我不知所措。我不由得想起了神话中的阿拉丁,他在借助神灯的力量建立了他宏伟的城堡之后,走到窗前指着外面说:‘我是个穷孩子的时候,就在那里待过!’

上帝看得起我,赐予了我一盏智力的神灯——文学的才能。当它在远处闪亮时,当外国人民也看得见它的光辉时,当他们说‘那光亮是从丹麦发出来的’时,我的心是多么愉快地跳动着啊!我知道,我现在回家乡来了,我有着许多同情我的朋友,但毫无疑问,在有着我睡过的摇篮的这个城市里。这个城市今天给予我如此大的荣誉和同情,授予我异乎寻常的荣誉称号,我感到无比的激动,我谨向大家表示我内心的无限感激。”

安徒生的简短而深情的讲话,再度激起长时间的热烈鼓掌和欢呼,主席台上的市长和著名人士一个个和安徒生热情握手,安徒生感到异常幸福和激动。

晚上,安徒生出席议会大厅里的庆祝宴会。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群情欢腾。

“……生活本身,就是最美丽的童话故事。”他在结束他的致词时这么说。

宴会进行中,不断有贺信和贺电送到,其中有国王和王后派专人送来的贺信,有哥本哈根大学的学生们拍来的贺电,还有安徒生念中学时的老校长寄来的贺信等等。

最后,安徒生作第三次致词,说起他如何感激他的最大的恩人考林先生……

宴会之后,又有孩子们歌舞表演和火炬游行,几百人的队伍来到议会大厦前的广场上,犹如一条长龙,热烈而壮观。群众手中的火炬将夜空照得通亮……

安徒生在故乡奥登赛一直停留到12月11日。

安徒生离开的那一天,车站挤满了送行的人们,朋友们还在他乘坐的车厢里摆满了一束束的鲜花。

“请再来啊!”人们热情地高声喊道,“不要忘记你的故乡奥登赛!”

“谢谢你们!谢谢大家!代我谢谢全市乡亲们!”安徒生边说边擦眼泪,热泪止不住地从两颊流了下来。

开车的汽笛声响了。火车缓缓地开动了。安徒生把身子探出车厢,向送别的人群挥手告别,再次大声说:“谢谢,谢谢乡亲们!”他离开了乡亲们,但他那颗心还跟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