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昨天说好了的。”
“反正我就不想去。”
“什么,你那个来了?”
“哪个?”
“就那个,每个月来一次的那个。”
蜜苼芬冷着,他笑着,片刻,她狠狠给他一个巴掌敲下去。“反正我就不去,你去找你儿子,还有你那谁一起去。”
“谁?”
门大力合上,蜜苼芬靠着门板泪流满面……
老天,不要这样考验她的意志力,真的,不要再考验她……她受不了的……
地冰冷,她靠在门板上,听他在外头叫骂了很久,最后,赌气道:“好,你就一辈子别出来,我找别人鬼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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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起,蜜苼芬大门不出,除了给她送饭的小角和小欢,她谁也不见,连几次九烛上门她也推说疲倦,不愿见。
她的身体,没有人比她清楚。
日复一日,她常对着窗子发呆,一日,她坐上铜镜前,见镜子内女人,头发枯黄,衣衫不整,脸蛋发白,唇色青紫,她恍然大悟。
难怪,小角小欢常用古怪眼神看她。
心里一阵伤痛涌上。
呕……
一朵火红鲜艳血花开在华丽地板上,蜜苼芬自己吓了一跳。
时候到了吗?
自这日起,她不时作咳,一日吐三四次,朵朵都是美艳红花,左前臂整个黑亮得像发出油来,渐渐的还有些肿胀,废了般使不上力。好几次,小角小欢都用古怪眼神,打量她单手梳洗,单手用膳。
她们看似很想揭开她衣衫,看形状古怪的袖子下,是怎样的一只手。
渐渐,她失去精力,总是躺在床上,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长。
一日,小角端餐盘子推开门,听她一声作呕,白了脸看看她,又看看她脚边的血花。
一朵红艳,又带着黑点的花。
蜜苼芬咳了两声,很久才从小角震惊的眼光里,发现地上的那朵花。她喉里早淡得尝不出腥味,她喘了几口气,慢拍子摸出手帕,擦去嘴边的血迹,辛苦弯腰去擦地上的花。
“别告诉任何人。”她淡淡交代。
小角看着她,摇头,再摇头,盘子也忘了搁下,掉头跌跌撞撞跑掉。
当日下午,剑炆持鑫夲的令带九烛来敲门,“夫人,王爷有令,命您即刻让御医诊治。”
她听到一点声音,但又像没弄明白,呆呆看一群人涌进来——小欢、小角、九烛、两个提着药箱的妇人,最后是剑炆。
看他们揭开衣袖,听他们惊呼,她自己也好奇的看过去,一个像泡发了的黑丑物体,这就是她曾经的手?
她睁大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似曾相似的人,面色像是说不出的沉重,她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他叫作九烛。
“九伯伯……”
“我不懂,”他摇头,“怎么跟其他人不一样?你…你不是单纯中一种毒?”
“你问我?”她想了想,见他这么沉重,她好心解答:“是还有另一种……好像叫……”她想了不少时间,“赤…圆银血。”
“赤焰饮血?!那不就是王爷前些日子中的毒?”
后面那个惊呼的人,蜜苼芬眯眼想了很久……对了,他是剑炆大人。
“大人…他…他呢?”
“王爷……”他犹豫的往外头看一眼,“他说不想看到失约的女人。”
蜜苼芬笑了,笑里两行泪丝滑下脸颊,流入发鬓,不知为什么,脑袋里什么都模糊了,跟他一起的片段却是这样清楚。
只是,少得可怜。
“他要进来我也…不许……”
“你怎会中赤焰饮血?”
她眯眼,费力看清九烛皱紧的眉,像是可以夹死蚊子。她费力想答案,很久后,她总算想到了。“我……我……不能让虫子留在他身体,棚笋…说过它们喜欢中毒的腐败…腐败肉体……我割了血…脉,滴到他的伤口……它就爬到我手上了……”
眼前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说不出话。
“它们……它们打了起来……”她笑着,像是叙述事不关己的故事,“后来…后来……没动静了,可能都打死了吧……”
“这、这不是好事,夫人……”九烛忍不住,“毒虫死在人体,只会从每月需一次解药,变成无解药,早晚会毒发。”
“我知道。我已经…割腕,放了许多…血出来。好像没有这么黑了,可就是,解不了……”
每个人瞪着她泡发了的黑手臂,现在这个就是放光全身血也不能解决吧?除非,彻底换过血。
九烛道:“夫人我那套法子也跟你解释过了,毒浅的找齐七七四十九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毒深了,找齐九九八十一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剑炆大人,请你向王爷禀明,立刻着手寻人。”
他语重心长劝:“夫人,趁早治吧,这情况怕是影响筋骨了,我这套法子,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拖得越久越麻烦。”
他指挥两个妇人拿出金器皿,割开她完好右臂一个小伤口,取了一小杯子血。
蜜苼芬欲言又止。
她好像有点什么想说,可是,她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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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里许多画面,是那时候的事。
好像过了很久,好像又近在昨日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