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赌博。
赢的机率不高,但是,不赌就等于输,也只能赌了,因为——
她的呼吸快要停了,就算不是如此,她的伤,也不能再等下去。伤口已有腐化的迹象,要是等不到千年蛟蝠心,反而伤口一下恶化,后果无法设想。
他不能、不能等它恶化。
……
这口恶臭、含着血腥的东西,是他有生以来,尝过最难吃的东西。他忽略了当中的苦味,只是一直看着她,断断续续的呼吸,还待再喂。
白塑阻止道:“王,要继续,最好先等一个时辰,观看反应,再做决定。”
克萨没有反对。
形势逼得他做了选择,但他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生怕这恶臭的东西出了问题。他觉得白塑的话也有道理。
万一这东西果毒性大,喂少一些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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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克萨一愣,被子底下,他的手上,摸到一片湿气,他怔愣的抽出手,低头看着她,死白的脸,像是多了一层湿气。
湿?
他回过神,很快露出狂喜。
他的奴隶,竟然冒出汗来?被子底下,这么多天以来,即使是七层厚被、六盆盆火,她还是首回冒出汗来。不仅如此,他微细的感觉到,她温度上升了一些,没有这么冰凉了……
“白塑!!”他大吼,兴奋的。
一旁,白塑几乎跳起来,这些日子来,他受过太多惊吓,这会儿,他需要好些时间,才定下神,惊觉这回他的王,不是要骂他,然后,更慢的惊觉,他的王,脸上有一丝光彩——
“白塑,你看,这个……”
白塑看着那些水,好一会儿,才喜道:“王,大喜,有汗出就好,这是好现象,证明温度在提升,好事、好事……”
接下来,不出片刻,所有人都能看出,侬汶的脸色慢慢朝向红润、血色恢复过来,白塑一直在旁边喜着喃念:“这就好、这就好。”
克萨,觉得喉中,某个部分哽着。
她刚刚还在垂危,这会儿就好转了,转变之迅速,有点让人怀疑。
直到手中,冰凉的肌肤,真正升起温度,他才贴在她的脸颊上,不断的吻、一直吻。
“这就对了,侬汶,侬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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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殿中,所有人都关注着床上的人,没人发现,左晟进了来。
左晟当然不会大胆到不通报,径自进来,而是,他在外头禀报了好几回,殿中毫无反应,他以为出了事,这才擅自闯进来。
他见他们的王关注了许多天的人,有好转,先是一阵高兴,然后,他想起目的——
“王。”
克萨分神瞄了他一眼,随口问:“什么事?”
“王,珂粟木已经押赴城墙上,但是无法动刑。”
克萨原来激动的神色,已经收敛,闻言,他皱起眉不悦的道:“什么意思?”
“珂志持着金牌进城,阻碍动刑……”
“珂志?”克萨怒道,“我不是让你们别走漏消息?!”
“左晟照王命令吩咐下去了,可珂志不知从何得到消息,赶到城上硬要将人带走,左晟自然不肯放人,现在城上正僵持不下,左晟见无办法,只得回来请示王。”
克萨沉凝道:“告诉他,这事,任谁说话都没用,我定要斩了那老女人。
“可是……”
克萨看了床上人一眼,放开她,然后起身到墙边,取下自己的宝剑,递给左晟,道:“取我宝剑去,刻不容缓,即刻——动刑!!”
他要斩的人,有他的宝剑在,他就不信珂志敢阻拦。
处死珂粟木,是他的决定。他的决定从来不会更改。老女人残忍嗜杀,明里暗里,死在她手中的侍女都不在少数,他对她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只因为她的兄弟立了大功,加上更重要的因素——她从来不敢犯上他。
可这回,她已经不仅是犯上他这么简单了,在他如此的愤怒之下,没有凌迟她已经算是仁慈了,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干涉这事。
“是。”
左晟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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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脸色越来越红润,翻开被子,她的伤口已经不再死白,而是起了一些红润。
克萨重新抱起她,喜道:“白塑,虽然不是千年蛟蝠心,不过一样有效。晴埖拿过来,我再……”他急切欲治好她的伤,就算无法一下治愈,至少,让伤口不再苍白。
一旁,白塑急道:“王,不可,应该先观察它的毒性。”
克萨不悦的瞪着他,像是白塑阻碍他做一件他急需要做的事,他反驳道:“都一个时辰了,有毒早就毒发了。”
“可是,就算不致命,隐性的毒性很难说,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最好……”
“你昨天也说最好找到千年蛟蝠,可你看,要昨天就给她用药,她可能今天伤口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