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失望?
这两个字如同闷雷响在克萨耳边。
他的心,刺痛。
刺伤他的人,是他的兄弟,在他怀中抱着垂死的人,这么失落的时候,他跳出来捅他一刀,这一刀,来的是时候,比任何时候,更能刺伤他。
……
他冷笑:“是吗?”
他觉得眼中湿了。
“如果你这么失望,为什么不消失在我眼前?”
鑫夲看了他许久,然后,一声不发,转身大步离去。
……
兄弟。
这就是他的兄弟。
克萨揉着怀中人的手,不觉收紧了,眸子,无意识的捺过她,依然无血色的唇瓣,然后,轻柔的轻轻吻她,一下、两下、三下……
“喜欢上朝?”他眸子在她,思绪却像飘了很远,“我……不撑起朝事……谁给你自由……你自由……谁给我自由……侬汶……”
低低一叹,爱怜的再次一吻。
“乖,撑下去……撑下去,以后什么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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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不睡,精力再强的人,也是耐不住的。昨夜,喂了她吃药、喝粥,天一黑,他抱着她,不觉睡着,一睡就是一宿,直到天微亮,他梦中想到什么,然后就突然撑起身,往怀里看。
还好……她脸色够死白,但还是缓慢的呼吸。
他看完,终于放下心。
她情况不稳,但慢慢的,还是有轻微的改善——至少,前两天常常突然停顿呼吸的危急状况,比较少了,而且时间也延长了。从一个时辰,延到二、三个时辰。
晴埖等人,陪着他三天不眠不休,早就累垮了,他让她们卸下工作,休息一天,换了别的侍女侍候。他沉睡的时候,侍女当然就一直监视她的状况,以免她再次突然性垂危。
御医睡在不远的软榻上,老人早就疲惫不堪,克萨特准他在没有危急状况的时候眠睡。
他起床后,四天来,首次慢慢移动身体,放下她来。
“她怎样?”
“王,姑娘一直沉睡、呼吸稳定,没有异样。”
“看好她。”
下了床,他由着侍女侍候,很快梳洗毕,换上龙袍,然后回到原位,轻轻的抱起她,躺回原位,这回,他靠坐在床头,让她趴在自己腿上,盖上厚被。
“垂帘,叫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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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改在烟雨后殿。
这是龙番首开先例,而且,还是奇特的——垂帘听政。殿中,气氛严肃、又松懈。闷热的空气,大臣们脸上都冒汗,一旁,御医却仍在软榻上呼呼大睡。
“王。”
臣子人数不多,只有左右丞相、六部尚书,除鑫夲外,六部侍郎。
“都起来,有事就奏,除收税、梯田那种小事。往后,小事都找榀策、哲渠,由他们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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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朝事处理完,然后,他喂他的奴隶喝药、喝粥。
白塑在一旁观看,把了一会脉,道:“王,她的状况稍稳定,不过只是暂时性,她的伤势太重,脉很微弱,长久下去不是办法,若不趁早找到千年蛟蝠心,她撑不了多久,很快……”
不用白塑说,他也猜到。她的伤势丝毫不见收口,像是裂开的肉已死,无法吸收撒上药粉。要是,那些伤口全腐烂,那是比目前更严重十倍的伤势,任何人都没法承受的。
“左晟!叫木樨来见我!!”
找了一天,蛟蝠心一无所获。
蛟蝠,是寒冰中,深水活动的动物,隐藏在极深的水下,不是容易寻找的,何况要找一只千年的蛟蝠。
他心中绷紧,要是再这样下去……
侬汶……
他脸贴着她,很紧、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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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喂她喝药的时候,她突然呼气加速了两下,然后,断了呼吸。
他心中猛的一跳,搁下药碗,边吹气入她口中,边大喝——
“侬汶!侬汶!呼吸!用力呼吸!”
这回的垂危很严重,跟几天来的不一样,他吹入好几口气,她死死的,一定反应都没有,呼吸,没有恢复过来。
他心中急切得,已经不知道能怎么做了,只知道——用力的吹、很用力、很用力的吹……
“侬汶,撑住、撑住……”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