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不用来了,给我在家好好反省。”
就这样?一天?他也算走运了。
由此可知,这几日,龙番王的心情很好。好到,他愿意漠视,往日他最难以忍受的错误。不管理由是什么,都是臣子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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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夲,去了哪里?
自那天来找他起,一直不见人影。
以往,这混蛋虽然时常失踪,但是,偷闲之余,倒也不耽误朝事。不用上朝是鑫夲的殊荣,自然是经他特许。只因,要鑫夲上朝会要了他的命。想当初,他任职的首日,他早朝迟了整整两个时辰,睡眼惺忪的,还敢在所有的臣子前,大咧咧的对他宣告——
“要命,王兄,这不是人干的!我不干了!”
自然,当时他是气得不得了。不过,初任时,鑫夲年方十三岁,年少沉稳,除了不喜欢受约束,不爱早起,管事倒也井井有条。他偏爱兄弟,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再过两年,鑫夲成熟了,会慢慢转变。没想,一转眼都快十年了,鑫夲还是一点转变都没有。
虽是,没有转变,他的沉稳,倒成了他很大的助力。那天,他提到鸠摩入侵,本来以为,鑫夲会即刻回兵部商讨对策,直到今日,据阿克部说,他仍是不见人影。
他,恼怒,却又没辙。
目前,兵部仍是由他监管。哼!早晚他会严厉惩戒那个混蛋!!
不过,鑫夲不时失职,倒也不意外。叫他挂心的是,那天鑫夲离去前,那双,带着痛楚的眼,像是万分痛苦。
痛苦?
为什么?
他直觉,不想与他的奴隶联想在一起,可又没法不想……侬汶,为什么他会提到侬汶?为什么,他会知道侬汶?
他心中的那根刺,哽至今日,仍在原处。多日来,不见异常,倒也暂时搁在一边。谁知,在他猜疑不定的时候,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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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爷在殿外求见。”
鑫夲?
龙番王,搁下最后一本奏折,叠了一下折子。今天朝事不多,早朝不到一个时辰就散了,看了,今日能有一日休闲,眼见离中午尚早,他心情还不错——鑫夲来得正好,待会,带他去烟雨殿喝两杯,让暗黄奴隶侍候他们。
他心中想着,勾起笑,突地又顿住了,想到心中那根刺。
龙番王,在左晟疑惑的视线中,停顿良久,才吩咐道:“叫他进来。”
克萨考虑了一下,决定照原定计划,带鑫夲回去。正好让他的奴隶见一见鑫夲,他可以从旁观察两人,或许,可以看出什么端倪来。直到鑫夲进入视线,他又迟疑了——可是,万一让他抓到任何蛛丝马迹,他不保证,他不会当场气得撕碎他们。
很快,他转念又想——或许,是他多心了。
女人的初夜,是他强占了去,这些日子,她也是不离视线,况且,近日他还下了严令,禁她出殿。不能见面的两人,能作出什么?
虽说如此,他心中莫名的,很不想让两人见上面。他不作声,来人,像是也沉溺在自己的心事,不做一声。他沉吟片刻——罢了,还是别回去了,带他上内城喝酒罢。
克萨作了决定,先是故作冷漠,道:“混蛋,上哪去了?你就不能一日乖乖待在兵部?”
来人不答,克萨一顿,这才瞧清来人的脸色。
鑫夲……他就像是憋了什么,神色古怪。
他的古怪,莫名的,叫克萨心中,极度不适。他强自挥去心中的暗影,心想,或许是上回对他过于严厉,吓着他了,他笑道:“混蛋!就知道玩。罢了,王兄今天高兴,以前的事,都不跟你计较了,赦你无罪。走吧,我们上内城喝酒。”
克萨笑着,半晌,他的笑,僵在脸上——古怪!这混蛋在搞什么?!不提朝事,换在平时,不务正业的人,早就高兴的跳了起来,可是,今日他没有,依然是目不转睛,深沉的看着自己。古怪!!
“鑫夲?”
“王兄,这几天,我都睡不好……”
阴沉的人,终于开口,有点可怜兮兮的。
“睡不好?”果然是大事,这小子从来都是安枕无忧的,那种闲逸,简直叫人生气——混蛋!他不忧心国事,睡不好跟他说做什么?!他好气又好笑,但又,忍不住有点同情,关心道:“去泡了气池没有?要不要传白塑给你开两贴药?”
眼前的人,又恢复默然,沉凝的脸色,不知在想什么。片刻——
“王兄,我问你一事。”
这混蛋,今天真让他摸不着脑袋,他莫名其妙的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