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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云雨后,烟雨后殿。
殿中,暗淡的昏黄光芒,映落黑蛟盘缠的大床,床上,凌乱的被褥,男人大咧咧仰躺,臂弯中,女人陷入沉睡,金黄、尊贵的龙袍,掉落在床边。
男人,看着自己臂弯,大手,不时上下来回在女人的裸背。一会,直到殿中,最后一丝光芒陨失,他撑起身,喝道——
“晴埖,掌珠。”
不久,夜明珠光芒,映得大殿,一如白昼。
晴埖挂好夜明珠,视线若有似无,瞥过他们的王,怀中的人。要说她不讶异是骗人的——这个姿色寻常的女人,竟然能够躺在他们王的怀里,还让他为她掩上被子,留在殿中?
此刻,他们的王,坐起身,靠在床头上,从一定距离,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在她们眼中毫无姿色的女人。她算是沉住气,知道缄默,其他人,这几日,私底下,早就热烈的讨论翻了。
姿色平凡的女人,她侍候在龙番王身边许久,略有耳闻,她知道,三年来,他们的王的怒气,大部分是针对她——龙番与红叶的战争,如火如荼展开。每回,他暴怒不懈的回殿,命她送女人来,多半是接到木樨将军的飞书。这一夜的女人,自然没有好下场。
三年后的今日,王俘虏了她,晴埖原以为,他留在烟雨殿,是为了折磨,没想到,这个毫无姿色的女人,却得到了,从来没有女人得到过的特殊待遇。
她的视线中,龙番王,看了奴隶一会,轻轻抬起奴隶后脑,塞入一块软枕,随后拾起一旁的暖被,掩上奴隶的身。
入春了,原来是该收暖被了,若是往常早就收了。今年的春,不比往常差多少,暖被却留得特久,昨天,她再次请示他,他只有三个字——“不用收。”
静默中,晴埖侍候龙番王着好衣衫。龙番王,不即刻离去,坐在床头,拿起酒碗,径自倒了酒,喝酒。
“王,请移驾前殿用膳。”
龙番王,恍若未闻,目光还是停留在床上,熟睡的人,若有所思。半晌——
“晴埖。”
“是?”
“为什么不叫她吃东西?”
凌厉目光,乍然对上侍女的微愕。龙番王的话中,带着谴责。晴埖,愕然,她从来没有想到顾虑这些——侍女之间,各人的饥饱自理,不在她职责范围内。可是,此刻王问了,像是认定,这是她的职责。
“她……没吃?”晴埖,就像是此刻才想到,她一顿,颤抖道:“王,侧殿有供膳食,晴埖告诉过她了。以前,她都自己过去。晴埖没留意,她没用膳。”
龙番王沉凝着,不语。
冷汗,从晴埖脸上滑下。片刻——
“晴埖。”不悦,“侍寝的女人,必须空腹。馪莲殿有这种规矩么?”
晴埖,再次错愕,良久,才回应:“王,晴埖不知。”这种事,她怎么会知道?一来,没听说过,二来,往日他们的王,从来不过问。
龙番王,瞥过诧异的侍女,不再说话。良久,晴埖流着冷汗,再次请示:“王,膳食快凉了,请移驾前殿用膳。”刚刚才重做了膳食,要是凉了,又得再次重做,没侍候完龙番王用膳,膳房的人,今夜就别想睡了。
“晚膳撤了。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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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龙番王用完早膳,拿起一个空碗,在侍女们诧异的瞪视中,在碗中,装入包子。一个、两个、三个?
三个体积相当大的包子,叠得满满的,龙番王,众目睽睽中,竟然拿着碗,往后殿?
后殿。
下一刻,盛着包子的碗,搁在床边案子上,床上的女人,被子盖得稳稳,沉沉的睡着。龙番王放下碗,视线瞥过床上,仅仅一眼,没有再多看,沉稳的脚步,越过众人往外——
“起驾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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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
大殿中,文武百官前,龙番王端坐主位,威严、尊贵。前日的异常,如同错看了一般,此刻,他的敏锐、决断,一如往常。
兵部侍郎,读着木樨的来书,兵部永远不见尚书,因为,他们的尚书,从不上朝——混蛋鑫夲!前天匆匆一见,今天又不知跑哪里去了!鑫夲临去前的神色,不知为何,分外让他在意。
红叶内,鸠摩的突袭,龙番损失了不少人,不过,目前已经大获全胜。所有贼寇,都让木樨抓起,孔雀石如数寻获。不过,首脑仍未到手——
“裎租、锦彦,给我密切留意蛟龙岗内、外城,监视进出人民,务必不能让鸠摩人混入我龙番皇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