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声打断道:“就算不是她一手操纵,却是她****下贱,勾搭坤昀,教他害人之术,而导致母后的死!!我如何饶得了她?!”
他喉中若有似无哽一下,“那女人,还不算歹毒么?若无害人之心,却养着害人之物做什么?!”
对于他严厉的斥责,她只能轻轻反驳道:“可是,婆婆她冤了这么久,做了这么长时间苦役……”
他恍若未闻,径自喃喃道:“是她,害了母后,也害了你……不过,幸好……你没事了。”他揉着她,轻轻吻了一记。
“我赦了她的苦役,还给予她厚葬,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你不要再说了。”
殿中静默,良久……
她心中,虽是为婆婆的遭遇有些不平,但想,婆婆已经死了,就是再争也无意义了。
她一声轻叹,喃喃道:“珂志他为什么,要杀母后?”
他怒目一瞪,怒道:“那奸贼处心积虑谋害母后,自然是为了使父王退隐,他原是勾结了釉宏,想趁我新登基,伺机篡位。父王对母后一往情深,朝中,人人皆知。母后过世没一年,父王果然郁郁寡欢,最终将国事托付于我,我登基没多久,他……也随母后去了。”
侬汶道:“釉宏是谁?”
“釉宏是将军,蛟龙岗三旗禁军,在鑫夲接手前,都是由他所管。他这人极有野心,母后逝世,父王郁郁寡欢,那时国事已经是由我代管,我留意了他很久,知他有二心,早就防着了。”
“他原是计划乘我登基当日篡位,不过,我识破他的奸计,漏夜遣了鑫夲去抄了他府,早一步收回兵权。”
“当时,我和鑫夲不知珂志也有份。釉宏不甘自己落网,供出珂志……不过,当时我忖度,珂志为我龙番建禁城,功劳甚大,只当釉宏胡说八道,并没有采信,这才走漏了他。”
静默……
片刻,她道:“你是怎么问出来的?……珂志让你擒住,已经是死路一条,他怎么肯招供?”
“自然是我和鑫夲先揣摩出来,再去套问……我看了那女人的****记事,就在奇怪当时救坤昀的是何人……这回,见他联合上珂志,查问了当时死牢的守卫,就更肯定了。”
侬汶奇道:“他就这样……认了?”
“怀疑上珂志,自然就想到查金埖……”他冷笑,“我先让金埖招了,再跟他对质,他想不认也不行!……况且,我让鑫夲告诉他,他认了倒好,不认……”他轻哼一声,“我会当众凌迟他!”
静默……
半晌,她轻道:“没想到……他不但害了我爸,还杀了母后。”
珂志……这奸人,害死父亲,他终于得到应有的下场。
爸爸……
她闭上眼,长长一叹……
“按说,他犯下十恶不赦的重罪,理当抄斩他全家……”
她倒抽了一口气……手不觉,握紧了他的……
虽说,知道他不会这么做,可是听他这么说,她还是心中猛地一跳。
“看在你份上,我不动他家……只是发配了他的儿子,留了他女儿一条活口。”
“谢……谢谢你。”
呼了一口气,她推开剪得凌乱的布帛,倚在他身上,摸着肚子,轻轻舒了口气。
无论如何,所有一切都盘开,毒也解了,孩子也还在,这是好的迹象,或许此后,她即将否极泰来……
不是此后……
她轻轻勾起笑……
她早就很幸福了……
淡笑中,只觉得,胸中有种劲道被抽离……她是劳累过度了吧?
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昏沉中,隐约听见他的声音……
“侬汶!!”
凌厉声咆哮……
她微微蹙起眉……
他怎么了?
他的声音,就像是当日,她在园中,对着鸾妏的嘶吼……是一种,撕心裂肺,由心而嘶吼出的声音……她好想睁开眼,看他一眼,问他一声……
怎么了?
只是,眼皮沉重,无力……
坠入黑暗前,声音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左晟,宣御医!快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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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命比石头硬,你的志比钢铁坚,你的才可比天,你的胆……
但是…不幸的是……
你有一根软肋……
决定了你不幸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