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到建筑系美协来指导的事情,算是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风波。不止是建筑系的学生惊讶,连外系都把这消息传出N个版本。
版本一:文初正式走马上任,任鲁如花男朋友,为期……不知道多久。
版本二:鲁如花成功的把自己推销出去,成为S大最为著名的小鸭如花。
版本三:文初猛追鲁如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总之,不管版本如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占绝对主导地位的是鲁如花。
“鲁如花,不要错过我哦,错过一个深爱你的人和错过最后一班车同样可怕!”
“文初,你还可以再肉麻点的。”
“呃……肉麻吗?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哪本书,可以扔掉了。”
“鲁如花,你还在生气吗?”
“有什么好气的,没精力没时间。”
“有精力来爱爱我吗?”
“你能不能别整天把爱挂嘴边上?”
“能,只要你让我住进你心里!”
类似于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发生着。文初总会适时的出现在任何有鲁如花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淘了个充气的人形小玩偶,一捏就发声,他把这玩偶绑在了鲁如花的自行车把上,替换掉原本的那个上锈的铃。
“你不会是让我每次骑车都捏这小人吧?”
“这小人就是我,我帮你喊掉前面的障碍,况且你还可以用力的捏,使劲捏,就相当于是打我了。”
“我没那么BT……”
文初每晚织围巾,越织越长,越织越光明正大。围巾的前半截还织的疙疙瘩瘩,中段就平整的多,到了后段,居然还织出几排歪歪扭扭的花样。
“文初,你真的不用再织了,似玉和我说,其他宿舍的男生在笑话你。”
“他们懂什么?想笑就让他们笑个够吧。我不明白,表达出很喜欢一个人很可笑吗?”
“呃……不是表达可笑……这是国情……”
“那就当我来自外太空好了。”
“……”
到美协辅导的时候,文初一扫从前漫不经心对人的态度,凡事变得很认真,他也要求自己尽量不要盯着鲁如花看,因为他知道鲁如花不喜欢被别人议论,可是……他终于明白了,一个人的眼神是可以不受大脑控制的,鲁如花就像一个永远的发光体,一个巨大的磁场,不管她在哪个角落,总会引得文初在第一时间能看到她,看到她光洁的额角、黑黑的头发、专注做事的眼神,紧抿着的嘴角。
“文初,你能把你一半的盯着鲁如花的精力,放在指导我们美协的全体成员上。我相信我们美协的人都可以成为毕加索了。”
“肖青,如果你可以把你盯着盛夏的一半精力拿出来放在画画上,你早成为毕加索了。”
“呵,功力渐长,看来你也不是等闲之辈。”
“彼此彼此。”
甚至在食堂,排队拿饭的也变成了文初。
即使在许多年以后,S大仍旧流传着一个传说:当年,S大的校草,每天帮自己的女朋友排队打饭。有的时候,他的女朋友会拿本建筑学的书边排队边看,那么他就笑咪咪、礼貌而又客气的护着自己娇小玲珑的女朋友不被别人挤到。
总之,文初尽着自己的力量在接触着鲁如花,他知道自己当初的行为有多过份,所以补救就需要尽早尽快,免得鲁如花会被别人抢走。通过在美协的观察,肖青的威胁暂时可以排除,可是体育系有个人高马大的、中文系有个斯文眼镜的、数学系有个酷似算盘的,这些都不可以忽略。
鲁如花总说自己不起眼,是丑小鸭,可文初心想,在小鸭变成天鹅之前就得将其俘虏,否则飞了就难再抓了。
就要考试了,鲁如花暂停了自己的“生意”,集中精力学习,除了晚自习外,她每晚都会到美协的画室去练笔。
她不再刻意的回避文初,相反,很坦然的接受了他的帮助。她很重视成绩,而文初的确能帮到她。文初给她规定,每天都要完成几张速写和素描,这对她来说并不难,和鲁似玉一样,她是有些绘画天份的,只不过姐弟两个主攻的方向不一样而已。可是她的这点天份和基础在文初看来就是小菜一碟了。
坦白讲,文初也许是个好老师,可绝不是一个好脾气的老师。经常是鲁如花画着画着他就沉不住气了,恨不得把纸扯过来代笔,这点和他追求鲁如花的其他行径完全不相吻合。
鲁如花哭笑不得,可也理解,因为似玉也是如此。画画对他们来说,仅次于生命吧。
从画室出来,文初总是坚持送鲁如花回宿舍。不论鲁如花承认与否,文初都“强行”的融进了她的生活范围,文初会帮她推那个破烂自行车,还会在有人经过的时候强行拉住她的手或搂住她的肩。
鲁如花并没有过多的拒绝,因为拒绝往往无效。文初固执的用他自己的方式去尽量出现在鲁如花的面前。对此,鲁如花有感动,可也有莫明其妙的怕。她仍旧是怕,怕这一切是虚幻的,怕有一天又会发生件什么事,让文初旧话重提。
仙人掌的叶子一旦变成针形,就不可能舒展了。
期末考试断断续续的考了将近两周,鲁如花还算考的不错,建筑学大一并没设太多的专业课,多半属于打基础,对鲁如花来说,还是可以应付的,奖学金应该可以拿得到,也是不大不小的一笔补贴。
大一的寒假终于到了,大部分学生都回了家,鲁如花和似玉早向学校提交了申请住校,住宿不成问题。可是一放假,近乎和鲁如花形影不离的文初却消失了几天……
鲁似玉放假也有事情做,美术系的树石教授很欣赏他,把他介绍给一家广告公司画幅巨型油画,报酬很是可观。最重要的是,似玉心里很高兴,他觉得总算能帮姐姐减轻点负担,这才是最重要的。
寒假自然也是鲁如花不会放过的赚钱时机,她把自己的时间排得满满的,她必须未雨绸缪,除了学费、生活费,她所要考虑的,更多的是鲁似玉的治疗费。自从进了S大,似玉的身体似乎好起来了,心脏病极少再犯,一切都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说不定有一天,似玉可以接受手术。所以一定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把钱赚足,这才是鲁如花目前最操心的事情。
晚上,鲁如花回到小屋整理些东西,装出满满一包准备带回S大宿舍的货物。可安静下来,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文初,他多久没出现了?两天?三天?放假前他明明说过不去别的地方,就整天烦着她,可是……苦笑了下,不是说准备不理会他了吗?怎么动不动还会想起来。
犹豫了下,拿出手机,编短信发送:我的那本建筑初步是不是放在你们宿舍了?
没一会儿,文初就回了信息:为什么不问鲁似玉。
鲁如花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是啊,文初又不住校,干嘛问他?心里有几分恼,恶狠狠的收回手机,看着冷冷清清堆满了货的小屋,苦笑起来。
可是小屋外,忽然响起熟悉的嘟嘟的声音,是文初绑在鲁如花自行车把上的那个会发声的小胶皮人儿。
鲁如花一怔,急忙跑了出去看。门口站着的,不是文初还是谁。
外面又下雪了,文初笑容可掬的斜倚在门口,就只等鲁如花开门跑出来能撞到他胸口,并且,如愿以偿。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问鲁似玉?”文初凑近了鲁如花的脸,坏坏的笑。
鲁如花看着文初,心里涌上从未曾有过的巨大喜悦,这喜悦涨的她脸上发烫,又心慌意乱。忽然间她很怕,怕这种喜悦叫做想念,她怕她已经开始想念了,而想念的人正是文初。这个念头让她没办法回答文初的问题,一时间就只能怔怔呆呆的抬头看着文初,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几天没见,文初的样子几乎让她的眼光变得贪婪,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知不是吗?文初穿了一身黑色,可那样压抑的色彩硬是让他穿的浑身暖洋洋的,也许是因为他的笑容吧。
可是文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又是在她一脸疲惫头发篷乱的时候。鲁如花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勉强扯出个微笑,语无伦次的问了句:“你吃饭了吗?没事回去吃吧。”
文初愕然,认真的看着她,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反正又是赶我走。鲁如花同学,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外面很冷,让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