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妈妈拿起一块放在嘴里一咬,满嘴的枣香,清甜不腻,十分爽口。只说好吃,小玉又让童若瑶尝了一个,期待地看着她。
童若瑶点点头,真心夸赞道:“不错。”
小玉兴奋极了,“那我就照着这个法子做了给夫人送去吧。”
范妈妈笑道:“这样漂亮的点心,看着就喜欢。”
“二奶奶想着夫人喝了药嘴巴苦,偏夫人的药方子忌甜食,二奶奶询问了张大夫,张大夫说枣子补气养血,倒是有益处。于是二奶奶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把枣子煮烂去核去皮,不加一点儿糖做出这枣泥糕来。夫人吃了不但能去了嘴里的苦味儿,还对病情有益呢!”小玉一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的模样说道。
童若瑶打了几次眼色,她都没能停下。范妈妈听着眼睛一亮一亮,恍然道:“夫人吃药从来没问过大夫要忌讳什么,还是二奶奶蕙质兰心,想的周到。”
童若瑶被表扬的有些惭愧,“在娘家时,我母亲也总是吃药,可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就找大夫问有没有别的法子。当年在东临,倒有那么一个游历郎中,说了些食疗的法子。我开始不信,后来一想反正都是吃饭,不如照着他说的做,结果母亲的身体渐渐就好些了。”
范妈妈听得一愣一愣信以为真,童若瑶只是一开始就觉得,吕氏是心病,现在听范妈妈说起过去,更能肯定了。吕氏常年在屋里呆着,不常出来走动,少见阳光,脸色瞧着自然就是一副病态。
何况,吕氏的精神是说好就好,上一次便是如此。顾廷煊去请安,百寿堂的丫头十分惊愕,第二天吕氏的精神就很好了,还去老夫人哪里请安。结果那顿秀珠费心张罗的晚饭不欢而散,吕氏又病了。
待范妈妈下去,童若瑶不由自主地想起范妈妈说的那些话,心里明白范妈妈是提醒自己,秀珠和红袖这样的丫头身份不一样,不能随便打发了。可秀珠分明是吕氏身边人,即便是普通的丫头自己也无权过问,何况是被吕氏当做亲女儿一样对待的秀珠。
秀珠的心思,自己眼睛也能看到,范妈妈特意提醒,可见是要自己主动去提出来。秀珠年纪不小了,吕氏心里着急,怕秀珠没有好归宿,范妈妈在吕氏跟前伺候那些年,自然和吕氏一条心。
如果自己提出来,岂不是不尊重婆婆,连婆婆身边离不开的丫头也要要过来?秀珠这样为之,不但让吕氏为难,也让自己为难。
这两天顾廷煊都是上午出门,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在家,要么去书房,要么就在里间榻上休息。看起来很悠闲,童若瑶白天除了去老夫人和吕哪里请安,剩余的时间便在屋里做做针线,日子过得也很悠闲。
天气慢慢暖和,春耕就在当下,童若瑶利用晚上的时间将《天工开物》从头看到尾,心里依旧琢磨不出来如何处置那块不大不小的坡地。这个时代的农作物,水稻、小麦、豆类,豆类的品种已经相对齐全,红豆、绿豆、大白豆、黄豆等都有了,谷物也有好几种。
大概是第一次有一块地能自己做主种什么,所以童若瑶总想弄出点儿特别的,可偏偏自己不能出门,对农事懂得也不多,没有什么可借鉴。关键是,她想种的,又没有种子。
叹口气,将书合上,实在不行,就按照当地地习惯,能种什么就种什么吧。那块地总不能凭白荒废了,毕竟是老爹的心,如果他知道了,心里难过可怎么办?自己现在不缺吃不少穿的,就看不起那贫瘠的土地了么?
顾廷煊抬头看一眼歪在床上沉思的小妻子,巴掌大的脸皱成一团,看起来似乎更小了许多。习惯性咬唇的动作,再咬下去只怕要破皮……
眼前灯光忽地一暗,童若瑶抬头望去,顾廷煊就站在他跟前,蹙着眉头盯着她。然后理理衣摆顺势在床边坐下,“这本书真如此引人入胜?”
“我没事翻来看看。”
“这些事倒可以去请教二婶子,老夫人的那些庄子都是她在打理。”
童若瑶翻翻白眼,“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自己有一块地,我琢磨着看看能种什么。”
顾廷煊浅笑,明知故问道:“看出什么了?”
童若瑶沮丧地摇摇头,她没有特异功能,想到的都是不能实现的。“眼看春耕快到了……”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才知道自己竟然什么都还没准备,就那样一块地搁在那儿,什么时候耕地,谁去耕地都还没有安排,自己当然是不能去的,可身边好像也没有合适的人……
童若瑶又沉思起来,倒没注意到顾廷煊眸子闪了闪,盯着小妻子愁眉苦脸十分纠结的模样,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你还没想好种什么?”
童若瑶晃晃脑袋,如果想好了她还纠结什么,真是枉费在乡下生活那么些年,突然给了自己一块地,就手足无措起来。
顾廷煊起身出去,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本黄历书回来,翻看一回道:“若实在没有主意,我倒想到了可以种什么。”
童若瑶先是惊讶,慢慢的就将信将疑,顾廷煊是生意人,主要经营布庄、绸缎,他真的能了解农事?想到他翻看过手中的书,童若瑶正儿八经地道:“种地不是纸上谈兵,我也看了一回,也是一知半解的。”
顾廷煊浅淡一笑,薄唇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种出来。”
童若瑶怀疑地盯着他,大商人还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