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的温柔,如风变幻
“可这血越来越多,为何会这样?”清释仓惶道。
“原本是点穴止血,此刻解了穴道,血自然会流出……有何稀奇?”久渊的唇边忽然绽出若有若无的微笑,让清释霎时看得呆了!
上天,这世上为何会有这般美丽的男子……忽的,她忙回过神来:这个节骨眼,自己竟会看失神了?可他的容颜分明失了血色,却还能笑得出来?
清释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战粟之下试探道:“你的护卫呢?你怎么……会受重伤?”
久渊的眸中,掺杂着不明意味:“死了。”
“什……么?”清释怔怔不已:这么说,他受了重伤,身边又无人了?
“发什么呆?”久渊忽然面色一变:“难不成,你想趁此机会遁走?”
“我……”清释心绪未宁,暗想:我还没开始想呢!看着他说变就变的脸色,忙暂时收回小心思!“我……是在想如何替你止血。”
“哦?”久渊冷哼一声:“你需谨记,上穷碧落下黄泉,无论我去何处……你这条贱命,终得侍奉着!”
清释一边捣着三七草,一边偷觑榻上安睡的久渊……可脑海,不断涌现昨夜的一幕:面对这狠戾的男人,她终是使出浑身解数……
“您受此重伤,我这条……贱命,还劳您费心?”她内心愤然:我一定上天,你一定入地!呸!
久渊紫瞳幽深:“你识得三七草么?”清释点了点头:“前庭就有……”“出去,拔些回来,捣烂。”他的面色早已失去了血色,语气也有些急促。
清释微愣,瞬间了然……都失血成这样了,他的头脑还真清醒啊!三七草,确实是常见的止血良草……
清虚庵地处山麓,花草树木倒挺多……久渊发话,清释唯有拖着伤势未愈的腿,奉命半夜“拔草”!
此刻,清释一想到久渊昨夜的无耻行径,又紧咬樱唇……“幸好没在昨夜对他下手,不然自己可就遭殃了!”
她自语了一句,思绪又回到夜里的那一幕:“殿下,草药已经捣烂了……是否现下就敷上?”清释将寻来的草药捣烂,试探道……久渊因血流不止,无奈之下,已再次点穴止血!在听到清释的声音时,他紫瞳缓缓睁开……见他只是凝看自己,清释略有些紧张:照理说,自己这么听话为他找药,他应该感激涕零才是啊!怎么一会儿没见,又像死神一样?难道等太久了,又要发怒了?
正当清释忐忑不安时,久渊的唇边又绽出若有若无的微笑:“你身上,还有伤口么?”呃?明明在说他,他做什么又提自己?清释纳闷的看他……“没……都快好了!”“你过来,”久渊单手侧支着头,垂目看向桌几上的物事,他这一瞬间的姿态极其撩人……让清释心跳霎时紊乱!却听久渊又幽然道:“将这匕首拿去。”清释不敢多看,忙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桌面,果见那桌上……躺着一把镶有名贵宝石的匕首!她不知他想做什么,唯有移步朝他走去……毕竟,他如今的模样,不至于做出什么不轨之举!
“殿下还是先敷药草吧?”她一边看着匕首,一边小心翼翼道。
“不急,”久渊的笑颜极其美丽,轻轻道:“拿起它,在你身上划一刀。”
清释怔愕的看他,不敢置信道:“……什么?”
“既然,你身上已无伤口可以试药了,自然得划出一道来。”
清释捧着草药的手,几乎发憷颤抖!他怎么可以……说的如此清幽?俨然是在说,既然你衣服没裂痕,就撕一道吧……
看着他美到天地不容的容颜,感受着他阴狠到神鬼尽泣的内心……清释深呼吸,再深呼吸:“我膝头的伤口,尚未愈合,你若怀疑我下毒……可以试给你看!”
“好。”久渊的笑颜,极美……
“捣你个东陵久渊,捣得你稀巴烂;捣你个东陵久渊,捣得你魂飞魄散;捣你个东陵久渊,捣得你吉离凶至……”
清释觉得,和这如魔剪影的男人相处久了,自己的臆念越来越多,恶念越来越不受控制……忽的,周身似涌过一道无形的网?她下意识的侧首,手腕一斜,小嘴微张,瞬间僵滞了!
久渊正单手侧支着头,神情喜怒不明……唯有紫瞳潋滟的不可方物!清释一阵紧张:他什么时候醒的?我又没骂出声,他做什么这样看?不会有读心术吧?
正在她筹措间,久渊倏然起身,他端坐床沿……凝眉道:“更衣。”
“哦……”
清释垂目看向双手,暗暗思忖:他为何放着皇后的仆从不用,偏偏要霸占我的房?明明见到我在忙,还驱使来驱使去的,可见这人居心实在阴暗……
久渊一手覆上伤口,未见血迹渗出,才缓了些脸色……却在抬眸时,看到清释俏脸上的表情甚是丰富?
“磨蹭什么?”
清释却心中一颤,以为他又要动怒:“我手上有药汁……这就洗手。”
“算了!”久渊语气一变,很快便起身穿好了衣饰!随后,缓步朝窗棂走来……直至他来到面前,清释还是不敢直看他!
久渊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窗棂边:“这些,都是你昨夜拔来的?”
清释听到他的问话,竟觉得他的语气出奇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柔和?这才抬起眼眸……初醒的东陵久渊,墨发随意垂散在后,薄唇有着温润的光泽……真奇怪,看上去这么美丽温暖,为何接触起来是微凉的呢?
耶?清释忽然心弦大乱,她不敢置信的哀叹,更鄙视自己:我……刚刚在想什么?
短暂失神后,她只觉得脑海有些晕眩!忙应声道:“是!呃……不是!”
久渊剑眉微扬,唇角勾起他素来略带慵懒的弧度……阴柔至极,迷人无比!他斜倚窗棂,侧支俊颜,轻羽般的长睫缓缓抬起:“嗯?”
“我清晨又去了摘了些,您的伤口深……想来一次不够的!”清释强装镇定,不敢再直视他的脸,小心试探道:“不知殿下的伤口,可好些了?”
久渊慵懒一笑,修长的指尖滑过她的面颊:“如此殷勤?本宫若是伤愈了,你还有机会逃离么?”
他又开始讥讽了!清释恨恨自忖:这人心里阴暗,不照常理出牌!其实他很清楚眼前处境,这可是四面环海的中元山,来来去去还不都是山麓?再说,真要逃离,自己又能去哪里呢?终是馥洛族将自己送给煜嬃王朝的……这是一场交易,却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血腥的气味,来自他的指尖……清释压抑着不适,又不敢对上他的紫瞳!唯有眼观鼻鼻观心的,维持一脸正色:“清释既是馥洛族人,自然听由族中长辈安排,清释如今是殿下的人,自然不会想着逃离……殿下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