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日休,唐代文学家。字袭美,一字逸少。居鹿门山,自号鹿门子,又号间气布衣、醉吟先生。襄阳(今属湖北)人。
原文
汴河①怀古(其二)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
若无水殿龙舟②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注释
①汴河:大运河。
②水殿龙舟:隋炀帝率众出游乘坐的船。
赏析
诗人生活的时代,政治腐朽,已走上亡隋的老路,对于历史的鉴戒,一般人的感觉已很迟钝了,而这里却有意重提隋亡的教训,是寓有深意的。
一、二句是说:很多追究隋朝灭亡原因的人都归咎于运河,视为一大祸根,然而大运河的开凿使南北交通显著改善,对经济联系与政治统一有莫大好处,历史作用深远。这样一反众口一辞的论调,使人耳目一新。这就是唐人咏史怀古诗常用的“翻案法”。翻案法可以使议论新奇,发人所未发,但要做到不悖情理,却是不容易的。
第三句是说当年隋炀帝率众出游的事。当年运河竣工后,隋炀帝率众20万出游,自己乘坐高达4层的“龙舟”,还有高3层、称为浮景的“水殿”9艘,此外杂船无数。船只相衔长达300余里,仅挽大船的人几近万数,均着彩服,水陆照耀,其奢侈糜费实为史所罕闻。作者对隋炀帝的憎恶是十分明显的,然而他并不直说,而是在第四句中有自己的看法。
第四句用反诘句式来强调:论起功绩来,隋炀帝开河不比大禹治水更多些吗?这简直荒谬离奇,但由于诗人的评论,是以“若无水殿龙舟事”为前提的。仅就水利工程造福后世而言,两者确有可比之处。然而“若无”这个假设条件事实上是不存在的,极尽“水殿龙舟”之侈的隋炀帝终究不能同躬身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相与论功,流芳千古。故作者虽用了翻案法,实际上只为大运河洗刷不实的“罪名”,而隋炀帝的罪反倒更加重了。这种欲夺故予手法的运用,比一般正面抒发效果更好。
绝妙佳句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