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咳，昨天你拿过来的那些东西……”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那眼下……。”
“帮忙当然是我分内之事。”
“算你识相。”
小声交流过后，杰西卡就直起身子，将正脸从梅普尔身后露了出来，职业化的笑脸挂在唇边：“伯尼先生，你来得也很早啊。”
被称作伯尼的年轻男子嘴角高高扬起：“为了早点成为出色的佣兵，我可得抓紧时间啊。”
说着，他凑到柜台边：“杰西卡小姐，今天有什么高难度的任务吗？”
“伯尼先生，我们这边并不建议新人去进行那些危险的活动。”
他毫不在意地挥动手掌：“不用那么紧张啦，我怎么说也是那位安德烈老师交出来的学生，这点小困难，完全拦不住我的。”
“安德烈是谁？”
伯尼自信满满地拍打胸口，却不想斜刺里突然有人用漫不经心的口吻发问。
杰西卡眯起如猫般灵动的双眸：“是位剑术高超的大师。”
“和有‘剑圣’名头的那位相比怎么样？”
“这个……当然是比不了的。”面露苦涩回应的她，心底却忍不住坏笑起来。
不论是什么样的高手，在那位仅次于勇者大人的剑圣面前，都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啊，这样问，不就是故意想让对方出丑么？
果然，梅普尔从铁盔中发出一声轻叹：“那就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这家伙！”怒火瞬间在伯尼的脸上升腾起来，“凭什么敢瞧不起我的老师？”
左手托在右臂肘部，梅普尔举起右腕轻轻摆动：“你想多了。我可没兴趣在你老师身上耗费精力。”
杰西卡努力控制住表情，但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几下——这可是比直接损人还过分的话，对于年轻气盛的新人，肯定是忍不了的吧？
不过，她悄悄揉了揉眉心，那个叫安德烈的也就是个二流剑士，能以那种老师为荣，这个伯尼的，估计水平也不会太高。
“决斗吧。”和她预想的一样，伯尼的脸颊因为恼火而涨红。他伸手握住剑柄，双眼死死盯住铁盔。
“我拒绝。”
“哈？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和我一决胜负。要不然，你收回刚才的话对我道歉也可以。”
“我统统拒绝。”梅普尔架起双臂，“和你打又有什么好处？”
对方一怔，神色复杂起来：“原来你不过是个眼中只有利益的小人，那我也没必要和你争吵了。”
杰西卡眼中泛起轻微的波动。
“不错嘛，你还是能看清局势的啊。”
伯尼冷哼一声，扭头朝柜台的方向问道：“杰西卡小姐，他是什么等级的？”
还不等红发的少女作答，“哗啦”一声金属细链碰撞的轻响就把他的目光重新吸引回去。
梅普尔轻轻歪过脑袋，手中提着的，是散放着青铜光芒的名牌：“这样比较直观。”
“你，居然只是青铜级别的？”不知何时摸过来的克莉丝满脸都是震惊。
“只是最低级别的也敢嘲笑我师父？”伯尼嗤笑一声，伸手从怀里摸出钱袋，“用这个做彩头，你就可以和我决斗了吧——不，和你较量还算不上决斗。”
“你怎么说都无所谓，不过，这些赢了就都给我么？”
“那也要你能赢过我。”
“出来吧，这里不方便动手。”
……
佣兵之间产生口角，是无可避免的。虽然公会反对私斗，但就算下令禁止，也会有脾气火爆的人在公会里大打出手，各种设施难免会被波及。无奈之下，只能在公会后面建造专门的场地，供那些非打不可的家伙来解决矛盾。
如今，梅普尔和伯尼就在决斗场的两侧整理装备。没有特殊情况，这里是不允许上真家伙的，所以他们用的都是公会提供的钝器，换了手里的武器，总归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
而在护栏外，有两位女性正并肩而立。作为避免意外出现的监督人，杰西卡倒是一派轻松的模样，似乎对决斗的结果已经有了定论。但在她身边的克莉丝却愁容满面，不过她担心的，似乎并不仅仅是这场对决。
“那个，杰西卡小姐，梅普尔先生真的只有青铜水准吗？”
“怎么，觉得跟在他身边不放心了？”红发的女子右手从身前绕过握在左肘上。
脸上划过尴尬之色，克莉丝微微压低头颅，言语间吞吐不定：“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也没关心。”对她展颜一笑，杰西卡的目光又落到了逐渐靠近的两位战士身上，“跟在弱者身边会不安，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梅普尔先生他……”
“他的牌子确实是青铜的，”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弧线，她的视线在铁盔上停留片刻，“不过，这个牌子是一个月之前我刚给他办理下来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梅普尔扭头，虽然看不到脸，但从头盔的朝向，还能看得出他正望向这里。
察觉到他头部的转动，伯尼也跟着扭头，在看到那头艳丽红发的瞬间，他就兴奋地挥起手中的木剑：“杰西卡小姐，我一定会漂亮的赢下来。”
“那祝你好运。”她双手叠放在身前，微微躬身回应。
纵然她的态度称得上冷淡，对方还是像受到激励般露出喜悦的表情，木剑直指梅普尔：“如果挺不住了，你可以投降。”
“这么指我……看起来你是想吃点苦头啊。”铁盔随着脖颈的活动咔嚓作响，梅普尔有些轻佻的声音从里面冒了出来。
“能说大话也就是现在了。”
“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听着两人火气逐渐增加的对话，克莉丝再次拉动身旁人的衣角：“杰西卡小姐，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名牌是青铜的不假，但实力可就不知道是什么等级的了。”
“你也不清楚？”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和他打上一场么？”
克莉丝连忙摇头：“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逗你的。”笑着宽慰一句，杰西卡不知为何稍稍皱起了眉毛，“不过，他好像说过之前的名牌丢了这种话。”
“名牌这种东西，不是很容易找回来吗？”
杰西卡的表情微妙起来：“他的情况……有点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