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科学家们在试图弄清霍乱弧菌致病与传播的原因时发现,霍乱弧菌菌体内的噬菌体是关键致病因素。噬菌体可使无毒霍乱弧菌变为强致病毒。噬菌体是一种专门感染细菌的病毒,可从一个菌株传递到另一个菌株。霍乱弧菌噬菌体可吸附到霍乱弧菌的菌毛受体上,然后进入菌体内,将噬菌体基因整合到噬菌体染色体中。整合在细胞染色体中的噬菌体基因可编码霍乱毒素。没有噬菌体的霍乱弧菌无致病性。美国波士顿的科学家从ELTOR弧菌流行株中除去霍乱毒素基因,并向细菌中导入耐抗生素基因。实验表明,抗生素耐药基因可由噬菌体从致病菌转移到无致病能力的菌株。上述发现有助于解释为何有的菌株有毒力而另一些菌株无毒力,也为研究其他微生物的毒力因素开辟了新道路。同时也表明霍乱活疫苗开发难以成功,因为噬菌体在肠道可使弱毒的疫苗菌变为致病力强的产毒菌。
霍乱弧菌还有另一种特性,就是自发突变。这也是它难以预防遏制的一个原因。在这一点上.埃尔托生物型霍乱弧菌表现得非常明显。霍乱弧菌发生突变后,其形态、培养特性、生化特性、抗原结构与血清型,致病性、在环境的抵抗力、对抗茵药物的敏感性、以及人体对霍乱的抵抗力也随之而改变。突变可在实验室、人体内或在自然环境中发生。福建省从1961年发生埃尔托霍乱40年以来,优势菌型发生了四次大变化,1961年至1965年为小川血清型、1966年至1988年为稻叶血清型、1989年至1999年为小川血清型、2000年底开始又转变为稻叶血清型(埃尔托生物型霍乱弧菌有三个血清型,即稻叶、小川、彦岛)。血清型发生改变也是导致福建省今年霍乱病例增多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每次霍乱弧菌优势血清型发生改变的期间都有一个霍乱流行的高峰。优势菌型发生改变的确切时间难以预料,只能通过加强监测早期发现并采取有效措施,控制其流行。
一般情况下,患者是由于进食了被霍乱弧菌污染的食物和饮水而感染霍乱病菌的。常见的感染原因包括生食海产品或海产品未煮熟透、生食蔬菜、食水果不去皮,以及制作食物的过程或存放时被污染所致。感染了霍乱的人、包括病人及带菌者所排出的粪便是主要的污染源。霍乱弧菌也可在外环境中存活,如含盐量较高的河水和近岸的海水等,因此生吃贝壳类海产品会感染霍乱,而且在那些饮用水及污水系统处理不当地方,有可能出现霍乱的迅速传播。感染霍乱弧菌后至出现症状的时间一般为6小时至5天。霍乱弧菌所产生的肠毒素引起量大的、无痛性水样腹泻,大多数病人有呕吐。若得不到及时恰当的治疗便会很快导致严重脱水或死亡。感染霍乱弧菌的人大多数(75%)不发病,但这些无症状的带菌者的大便排菌时问可达7~14天;而发病的人中,90%为轻、中型,在临床上很难与其他急性腹泻鉴别。只有10%的病人出现中或重度脱水的典型霍乱症状。
2.环境因素
近几十年来,人类活动和各种社会竞争日益加剧,战争硝烟、太空垃圾、工业废气、森林砍伐等使环境严惩污染,生态失去平。科学家观察和预测,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在20世纪温度上升近1度,21世纪将上升2~5度,是5万年以来最热的一个世纪。美国公共利益研究集团2000年8月发表的一份研究报告说,过去10年地球变暖导致的异常气候和天气灾害,在全球夺走了33万多人的生命,造成的经济损失高达6252亿美元。报告说,地球变暖可能是人类今天面临的最严重的环境威胁。研究表明,90年代是过去1000年来最热的10年。科学家们预计,主要由发电厂、工业和汽车污染造成的地球变暖将导致海平面上升、疾病传播、饥荒、物种灭绝和异常天气的增加。过去10年中,全球发生的干旱、大火、过量降雨、洪水、飓风和由厄尔尼诺现象造成的重大灾害比50年代多4倍,造成的实际经济损失也多9倍。
人的正常体温为36℃~37.2℃。发烧上升2℃~3℃,可导致抽搐、昏迷,甚至死亡。“地球发烧”和人体发烧一样,可以给人类带来许多灾难,如洪涝、干旱、台风、海啸等。而对人类威胁最大的还是各种新老传染病的爆发。
1961年开始的第七次霍乱大流行来势之猛,范围之广,历时之久,令人吃惊,至今已持续40年且疫情方兴未艾。每年侵袭的国家和地区达90多个。而全球变暖无疑为其提供了更有利的传播条件。
从最近几年世界各国报告的霍乱的情况看,非洲的病例数占全球的绝大多数,其次为亚洲和拉丁美洲。2000年初至7月31日为止,非洲病例占全球的98.02%,亚洲占1.80%;工业化国家近百年少见霍乱。由此可见环境保护在霍乱预防控制中的重要性。因为西方国家在环境保护方面已远远走在了各洲的前面,而非洲大陆的人民自顾不暇。更谈不到环境保护。
霍乱与“科赫原则”
在人类与霍乱斗争的年代,德国著名细菌学家罗伯特·科赫创立了沿用至今的判断传染病原体必须进行的四项实验,被称为“科赫原则”,并因此获得1905年诺贝尔医学奖。
1883年6月,19世纪第五次霍乱大流行开始了。当时在微生物学和细菌学研究方面占领先地位的德国派出科赫率领的医疗小组,帮助其他国家。他们追随霍乱的行踪,先后到达埃及的亚历山大港、开罗,最后行经锡兰到达加尔各答。早在一年前,科赫就曾从印度寄给他的部分霍乱死者的肠中观察到大量细菌,但他当时并没有认识到其重要性。在研究140名霍乱病人,并对52名霍乱病死者进行尸解后,1884年2月,科赫宣称,鉴于在埃及和印度的观察研究,他确信,那种在霍乱病人尸体中发现的杆菌就是导致霍乱的“祸首”,它不像别的杆菌那么长直,“有点弯,有如一个逗号”。他特别提到:这种独特的有机物在霍乱患者身上能找到,但其他症状的病人却没有;等病人恢复后,又消失了;在健康的人身上,也找不到这种病菌。
这个著名的“逗号”就是后来命名的“霍乱弧菌”。科赫的做法是:首先要在所有患者身上发现这种病毒,但健康人身上没有。然后从患者身上分离出这种病毒,并使其在培养皿内繁殖。第1步是用培养皿中的病毒使实验动物患上与人同样的疾病。最后一步要求从患病的实验动物身上分离出病毒,并证明这种病毒能在培养皿中发育。
于科学家之间的分歧更为严重。
与科赫同期研究霍乱的还有德国著名卫生学家彼腾科夫。后者非常反对科赫关于霍乱弧菌致病的观点。他认为,只有霍乱菌X是不能致病的,在地点和季节相适应的条件卜,土壤或地下水中还存在一个Y,X与Y结合成Z后,才变成真正的致病菌。他甚至不认为,霍乱是通过人与人的接触或者饮用水进行传播的。
他在一次讲演中说:“科赫博士断言霍乱是从刚果三角洲那边传来的,照他看来——好像譬如说汉堡这个地方的霍乱就是由那里传过来的。谁都知道,汉堡与刚果河不仅位于两个国家,而且分别在两个洲呢!他还说这种微生物是栖居在人的体内,后来从霍乱病人身上掉落到饮用水里,于是传到了另外的人身上。这么说来,加尔各答某地有某一个人患一卜霍乱,后来,这个人把河水污染了,而另一个完全健康的人正好喝了这水,于是被感染上了疾病。后来,这患病的第二个人仍然通过用水感染了另一个人——如此这样一个个感染下去,疾病从一个国家来到另一个国家,从一个大陆来到另一个大陆——这样的理沦不是太荒谬了吗?
第二十二章
“我注意到,在某些有地下水的地方,土壤里会产生出霍乱毒素。足从土里蒸发出的这种毒素,被许多人呼吸了进去,才致发病。因此霍乱从来不是传染~两个人,而总是同住一个地方的数十数百人。”
他嘲笑科赫的理论,为之取名为“热情猎取逗号”理论。
在今天看来,这种说法当然是可笑的,但彼腾科夫在当时却有很高的权威,被称为“理所当然的当代最伟大的霍乱权威”追随者芸芸。
为了证明自己理论的正确,1892年10月的一次讲课中,他竟然当众把一试管“科赫的逗号”喝了下去。然后神态自若地站立在讲台上,对自己的行为和健康感到无限欣赏。
庆幸的是,彼腾科夫向科赫索取霍乱弧菌培养物时,科赫猜想到了用途,已把培养物多次稀释,使细菌的毒性降低到了极点。彼腾科夫因此没有患上霍乱,他只是在实验3天后患了肠粘膜炎,6天后开始腹泻,再过几天便康复了但足,霍乱菌的侵人大大损坏了他的健康,导致机体免疫力严重下降,此后十几年间他百病丛生。他痛苦地感到自己不能再为人类科学事业做任何贡献了,便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仅霍乱病菌引起如此大的争议,连霍乱的传播方式也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从1831年起,因交通方式的变革,起源于印度的霍乱在伦敦登陆。那时的细菌学尚不发达,人们认为足由于呼吸了带有毒气的空气才引发了疾病。从1831~1854年,英国共流行了4次大霍乱,数以万计的人死去,刚刚工业化的城市在一次次传染病浪潮中受到巨人打击,但“毒气”观点一直统治着人们的思想。
伦敦一位年轻的医生却不相信这一点。他叫约翰·斯诺。这个农夫的儿子本来是妇产科的一名麻醉师。他在长年从医经验q1发现,霍乱不像当时的其他传染疾病那样,首先表现为寒颤、头痛或高烧,霍乱患者的最初症状都是从消化道开始的。
“不,不可能是空气。”他想。最可能的原因是吃下不干净的东西,食物或者水才是最有可能的途径。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他于1849年专门出版了一个小册子,名为《霍乱的传播方式》。但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观点。
1853年,又一次大规模的霍乱在英国开始流行。疾病蔓延到伦敦以前,已经造成一万多人死亡。1854年,伦敦的索斯沃克区和朗伯斯区有病例发生。伦敦南城的一处叫“索豪”的居民区,也有一些看起来互无联系的病人。但是,在那一年的8月31日,情况突然急转直下。
接下来的3天内,在索豪区布罗德大街上死了127个人。不论穷人还是富人,只有极少数的家庭还剩下一两名家庭成员。一周之内,这个区剩余人中的3/4弃家逃跑,家家门窗紧闭,道路空无一人。到9月10日时,已经有500多人死亡。人们回忆起中世纪的黑死病大流行,以为又将在劫难逃。
斯诺感到,证明自己观点的机会到来了。他放弃了其他工作,起早贪黑,无偿地投入到追寻流行病因的工作中去。他到伦敦死亡登记中心,要来了所有困患病去世的人的详细住址,把每个死者都用一个黑点表示,登记在一张伦敦地图上。连续几天对患病家庭的调查,他的目光焦中到了布罗德大街与牛津街交汇处的一个水井上。他后来写道:“我发现,几乎所有的死者都住在离这口井不远的地方。”事实上,离这儿不远的另一个水井周围的居民中,仅有10名死者——这其中有5名经常饮用布罗德街水井的水.还有3名是小学生,他们也许在上下学的路上,也喝过这口井的水。
斯诺对这口井取样,在显微镜下观察,发现里面含有一些“白色的带有绒毛的微粒”。9月7日时,他已经确定,这口井就是散布霍乱的原因。斯诺找到了主管人员,告诫他们,应该封闭这口井,以防止霍乱进一步蔓延。
那些官员根本不相信斯诺,但他们表示愿意试试——他们取下了水泵的摇把。奇迹发生了,第二天,发病的人数迅速减少,到9月底,死亡数字在616名时停止了。斯诺并没放弃继续调查。他发现许多因素与自己的结论不相符。
一位住在城市西部的寡妇在9月2日因霍乱死了。她与布罗德街的水井没有任何关系。与此相同的还有住在另一个城区的一个女孩儿。斯诺到那个寡妇家里进行调查。从儿子那里得知,这个寡妇曾在布罗德街居住过,她声明自己非常喜欢布罗德水井的味道,搬走后每天都派仆人到这里打一大桶水回去喝。最后一次打水就是在8月31日。而第二个女孩儿恰巧是这个寡妇的侄女儿,她曾在8月31日造访,并和姑妈一起喝了这桶水。
在布罗德街拐角处的一个工厂里,有530多人,却只有5个人患了霍乱。斯诺前去调查,发现原来这个工厂有自己的水井,并不从街上的水井里取水;在布罗德街酿酒厂,70名工人里无一患病,原来工厂每日提供给工人免费啤酒,“根本没人喝水”;另一个住在另一城区的军官也患霍乱死去了,原来他曾到布罗街附近一家餐馆吃饭,席间喝了一杯从布罗德街水井打来的水。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布罗德街的水井。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水井被污染呢?在一位牧师的帮助下,斯诺找到了原因。就在8月底大流行开始前,住在布罗德街40号的一个小男孩儿出现了霍乱的症状,家里人把为他洗尿布的水倒在了离布罗德街水井不远的排水沟里,而这个排水沟与布罗德街水井并未完全隔离。
但政府当局全然不理会斯诺的观点和警告,他们在后来发表一份报告中声称:我们找不到任何接受斯诺观点的理由。
但在那之后的半个世纪中,斯诺的霍乱传播理论渐渐被人们接受,霍乱弧菌的发现更引起人们对公共卫生和地下水功能的重视,欧洲各国纷纷采取措施进行改善。自那以后,英国再也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霍乱。
虽然约翰·斯诺没有发现导致霍乱的病原体,但他创造性地使用空间统计学查找到传染源,并以此证明了这种方法的价值。今天,绘制地图已成为医学地理学及传染病学中一项基本的研究方法。“斯诺的霍乱地图”成为一个经典案例。当医学家遇到棘手的传染病问题时,他们常常会问:“我们的布罗德街水井在哪儿?”
现代医学对霍乱的总结性认识
霍乱足由霍乱弧菌引起的急性肠道传染病,发病急,传播快,属国际检疫传染病,也是我国法定管理的甲类传染病。
1.致病原凶
霍乱弧菌是引起霍乱的罪魁祸首。霍乱弧菌有两个生物型:古典生物型和埃尔托生物型。由古典生物型霍乱弧菌感染引起的疾病称为霍乱或真性霍乱;由埃尔托生物型霍乱弧菌感染引起的疾病称为副霍乱。
2.传播方式
1传染源:霍乱的传染源主要是病人和带菌者。
2传播途径:经水传播是霍乱最重要的传播途径。其他的传播途径还有通过食物、与病人接触和苍蝇携带等。
①经水传播霍乱弧菌污染水源是酿成霍乱流行的重要原因。
②经食物传播受霍乱弧菌污染的海水或江湖中的水产品常可带有霍乱弧菌,若烹调时未彻底煮熟,食后便有染病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