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美容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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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外面一阵接一阵地下雨,赵冬艳的心思也像梅雨一样潮湿。

雨刚停,赵冬艳就打开铁皮箱子,弄出一团药泥。

站在天底下,赵冬艳才知道雨并没有完全停,一丝丝细雨从空中轻盈地飘下。赵冬艳撑开雨伞,朝钱宅走去。

门铃响起。

谁?是钱先生的声音。

我。赵冬艳说,我是赵冬艳。

钱先生就摁下开关,这扇大大的电控门啪地响了一声。赵冬艳推开门,沿着石板小径走向豪宅的门。两旁的绿草因为缺少主人的管理而违法乱纪地伸展着。钱先生为赵冬艳打开门,说,请进。钱先生没有戴墨镜,身上套着一件骆驼色毛衣。赵冬艳说,药泥我给你带来了。

钱先生接过药泥,仔细看了看,然后锁进保险柜里。赵冬艳说,药泥有那么值钱?钱先生不置可否,给赵冬艳递来一杯热牛奶,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钱先生去了楼上。一会儿,钱先生手里拿着一个单子下楼。

其实这是一个复印单。钱先生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赵冬艳说,不知道,这好像是医院里的化验单,是钱太太的化验单吗?钱先生说,不是,是药泥的化验单,经专家化验,药泥里含有超量的砷汞铅银等元素,它们能够使人中毒。赵冬艳嘴巴因为吃惊而大张,但她故做镇定地说,你说什么?钱先生说,换句话说,药泥其实是一副毒药。

赵冬艳手中的牛奶掉在地上。

过了几分钟,赵冬艳说,你胡说!我的美容药里没有毒!

钱先生说,不必大声嚷嚷,如果你说我在胡说,那就亲自去检验吧。

赵冬艳说,我现在就去。

赵冬艳有一个学生在桂城大学上大四,这时她想起了他。巧的是,赵冬艳在学校大门口就碰上了自己的学生。赵冬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学生,学生很热情,他将赵冬艳带到化学系。一个女博士接待了她。

第二天,赵冬艳去取结果,女博士说,那个药里毒性很高。女博士说着时,递给她化验单。赵冬艳无心再细问女博士,说了声谢谢就走了。到了校外,她掏出钱先生给的化验单与女博士的化验单一一对照,虽然砷或铅等排列顺序不同,但化验结果几乎是一样的。

五爷阴冷的音容笑貌现在回荡在赵冬艳的脑海里。赵冬艳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钱先生和另外两个男人站在不远处。这两个男人从昨天到现在都时刻出现在赵冬艳的不远处。赵冬艳明白,她被钱先生监视了。赵冬艳将钱先生和她自己得到的化验单撕个粉碎,再抛向天空。碎片随风飘向别处。钱先生和他的两个助手抬头看那些奔跑的碎片,他们的脸色像铁板一样。赵冬艳撒腿便跑,她的背包及衣角因跟不上步伐而落在后面,如果定格为一张照片,你一定会用这个词来形容:风驰电掣。但是赵冬艳仅凭在家乡爬山的技能,还是无法与钱先生两个助手相比。这毕竟不是爬山,这是田径赛。钱先生的两个助手很可能是受过一定训练的保镖,不到一分钟就将赵冬艳逮了个正着。桂城大学西边的这条路上没有一个警察,有的只是匆匆而过的车辆。赵冬艳使劲叫救命,也没唤来一个救援者。赵冬艳说,你们要干什么?两个助手一言不发,他们用有力的四只手抓小鸡一般将她抓到一辆小车上。

钱先生已经坐在里面了。赵冬艳说,你们干吗绑架我,这是犯罪,你知道吗?

钱先生目光投到窗外,他自言自语地说,医院里的大夫专家一个个都是饭桶,他们查不出她的病因就说她得的是稀少的怪病。事实上病因非常简单,她敷了赵冬艳毒性很大的药泥。她中毒了,她体内吸收了过量的砷铅银等元素。

车开得很快,赵冬艳和身子在座位上来回晃荡。赵冬艳说,我不是有意的,我要回沱巴见五爷。钱先生说,五爷死了,我们都没赶上。

钱先生,你要怎么样?你要把我交给公安枪毙吗?

钱先生什么也不说。他对开车的助手说,再开快点!

车进入了闻香居。车停在钱宅。两个助手一前一后将赵冬艳押进屋后,退到门外。钱先生说,坐吧,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你就什么事也没有。

赵冬艳两眼盯着钱先生。

钱先生说,她中毒太深,眼下已病入膏肓,不久将会死去。她一死,这套房子就空下了。没人住的豪宅是寂寞的,它需要一个人来管理守候。她也需要一个人来代替。

你要讨我做老婆?赵冬艳说。

钱先生摇摇头,说,我已经有老婆了,我不想犯重婚罪。但我有很多个情妇,她们分别住在我业务量很大的城市,她们是我在各座城市的驿站。几乎所有的情妇都会在各自的城市为我准备着欢乐。

现在我知道了,钱太太不是你太太!

他们都习惯了这么叫,她们自己也十分乐意被这么叫。你加入她们的队伍后,你也可以得到钱太太的名份,还可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一直计划着有一天能把所有的情妇召集起来开一个大会,会场一定十分热闹。

你是个畜牲!赵冬艳说。

你有几分野性,我的情妇中没有一个具备野性,所以我非常喜欢你,希望你能加入我的情妇队伍。

放你妈的狗屁!

虽然我喜欢你的野性,但我不喜欢你的粗俗。野趣不等于粗俗,请你记住。

时间就过去了两天。外面是阴沉沉的天,园子里的花草乱糟糟的。赵冬艳想离开钱宅,甚至想离开桂城。但是当她快步走到院子里的大铁门边时,那两个钱先生的助手左右立着。他俩的右手分别伸出来,拦住赵冬艳的去路。赵冬艳双手拍打两只手,说,让开,我要出去!那两只手像两块铁,冷冷的硬硬的,赵冬艳拍打时手生疼。其中一个助手说,钱先生有交待,从今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你不得离开钱宅半步。

既然出了屋子,赵冬艳是不会再回去了的,她在院子里来回走着,像热锅上的蚂蚁。那些伸出园子的花草被她踩踏了。

天上下起了雨。两个助手走过来将赵冬艳送入屋子。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两个助手却手撑黑伞一动不动地立在雨中,那两人像忠诚的卫士,也像两只讨厌的狗。

一个极不好的消息傍晚时分传到了赵冬艳耳朵里:钱太太于13时55分死了。

消息是刘德新带回来的。

刘德新带回的这个消息非常的晚,钱太太死前刘德新一直在她身边。上午9点钟开始,钱太太的鼻子眼睛以及嘴巴不再流血。钱太太死前两分钟,刘德新把主管大夫叫来,说,她老是这么抽,也不是个事儿。你们能采取什么办法吗?大夫过来了,她翻看钱太太的眼珠,说,没救了。他们说着话时,钱太太就离开了人世。

钱先生给了刘德新一笔钱,用来为钱太太购买所需祭品。

刘德新出现时,赵冬艳感到屋子里平添一股阴气,她的身子不由地紧缩。赵冬艳明知故问地说,送走了?刘德新不摇头也不点头,他说,这里有烟吗?赵冬艳目光扫了一遍屋子,说,不知道。刘德新在厅里找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不多久一辆小车刚好停在院子外,赵冬艳认出那是钱先生的。钱先生对两个助手打了一个手势,两个助手就将赵冬艳押送到车上。赵冬艳说,你们又想搞什么名堂!放开我!

钱先生说,验尸报告出来了。现在我已经有了充分的证据证明你就是杀害她的凶手。

赵冬艳乱舞着的双手即刻停下。钱先生说,这就对了,以后你要时刻牢记着我手里的证据,积极地配合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