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等了好一会,再看向走廊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新宇父亲的身影了。新宇发疯了似的跑回了他父母的卧室,屋里充满了油灯发出来的味道,但是,现在油灯已经灭了。
关法过去捧起油灯“新宇,你父亲已经走了,他是个伟大的父亲,他选择了投胎。”
我问关法“那是不是说,今晚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嗯,开始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去世了,当他差点摔倒,身体悬浮在空中时,他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我又问着“怎么才能知道他选择了投胎呢?”
“因为油灯灭了,说明他决定放弃继续留在阳间。我之所以让他在油灯里放上足够的油,就是为了保证油灯不会因为缺油而熄灭,否则的话,我是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的。”
新宇忧伤的走下了楼,坐在沙发上,从身影上看,他和他的父亲还真有几分神似。
我走到沙发的边上,发现刚才还空空如也的茶几上,竟然还真的多了一个东西,这也就是说,新宇父亲放上去的那个东西是真正存在的。我问“哥,这个东西要怎么解释?”
“这应该是他父亲最后的心愿吧,当初没来得及拿出来,趁着几天这个机会,他给拿了出来,所以,才会以实物的形式留了下来。”
新宇看着我手里的东西“最后的心愿?给我看看。”新宇现在虚弱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把东西递给了新宇,他接过去,非常小心的把外面的包装打开,顿时又是一阵痛哭。
等到情绪稳定了一点后,新宇把东西拿出来,是一个耳机,新宇说“因为这个耳机,我跟我爸爸还大吵过一架,说实话,这一段时间,我一直都挺恨他的,那么有钱,我就要一个耳机他都不给我买,我以为,他一点也不在乎我呢,原来他是这么爱着我。”
我发现关法悄悄躲到了一边,好像是哭了,当初,在新宇父亲的葬礼上时,他的一反常态就让我很好奇他的经历,今天,听到新宇说这些话,他又伤感起来,这真的再一次引起我那强烈的好奇心,找到机会我一定要弄清楚。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觉得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张罗着“同志们,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屋里收拾一下?要不然一会我们都睡了,就没人收拾了,明早阿姨回来了,我们可不好解释哦。”
大潘可能也觉得挺压抑的,张牙舞爪的拿起扫把打扫了起来。
我和冰心收拾外面,但是,我俩一个黄豆都没看到。我满脸好奇的看着站在大潘身后的关法。
关法说“这就说明,黄豆起到作用了,如果黄豆还在,而白面上也有脚印,那就说明回来的不是他父亲。”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把屋里恢复了原样之后,我便很自然的领着冰心去了一间客卧。他们也没有当初的惊讶与好奇了。再说,我根本就不搭理他们,因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学校的事情暂时不用我们操心了,新宇的父亲也选择了投胎,不会危害人间了,所以,我感到极其轻松。
我和冰心躺在床上咾着这两天的事情时,才感觉到,原来短短的几天里,就已经潜移默化的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第二天早上起来,新宇眼睛是肿肿的,关法眼睛也是肿肿的,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大潘就有点不懂事了,他问关法“呀!咱们的大师怎么了?眼睛肿的竟然比小新新都厉害。”
新宇和冰心一起问“是说我么?”
大潘挠挠头,搂着新宇,看着冰心“我说他呢。”
关法揉了揉眼睛“对我就这么关心啊?好吧,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大潘把耳朵竖了起来,我也是聚精会神的,因为关法眼看就要满足我的好奇了。
关法指了指他睡的那个房间“那个破床,睡的我太不舒服了,一躺上去就感觉被棉花包裹住了,好像身体还会无限的下沉,所以,这一晚上,我都没睡好,眼睛能不肿么。”
关法这个谎言在别人听来很成立,但是,在我看来,这无非是一个玩笑,因为我太了解他了,睡不好眼睛就会肿?这不是扯淡么!
我伸了个懒腰,到楼下的冰箱里翻了起来,或许是心情比较不错的原因,看到什么都想吃。我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从冰箱里抱出来了一堆吃的,扔在茶几上。
大伙一顿狼吞虎咽后,才感到满足。
我们出去后,直接去了火车站。关法把买好了,就上了通往林县的火车,因为他师父家就在林县。上车后,找到了我们的坐,六个人的大座,被我们五个人挤满了,那三个人坐在一起,我和冰心坐在他们对面,她挨着窗户坐着,我在她旁边,还有一个空座,直到火车开了,也没有人来坐。
伴着火车启动的鸣响声,关法给我们介绍着林县,那是一个以旅游业为主的县城,有环山大瀑布、开满薰衣草的紫霞园,还有独领县内风情万种的百牡峰,总之,景色宜人。
由于昨天睡得太香了,所以,我的精神特别好,兴奋的跟他们东扯西扯的,到最后,他们宁可浪费掉观望窗外美景的机会,闭目养神,也都不愿意再和我说话了。
我也识趣的闭上嘴,想着看到关法师父后,应该怎么打听关于关法的事。
不知想了多久,旁边一个留有山羊胡的老头拍拍我“小伙子,这有人坐么?”
其实我是一个比较尊老爱幼的人,但是我明显感到从他的嘴里、身上发出让我难以喘息的气味,我看了看旁边不知睡着还是没睡着的冰心,对着老头说“大爷,不好意思,这有人。”因为他身上的这种气味连我都感到不舒服,更何况是冰心了,我怕她受不了,所以才说着谎。
他乐了乐“小伙子,你信命不?”
我看了看他,心想,原来是算命的啊,我说“信啊,我一直坚信我能活到死,所以我从来不信算命的。”这招对付任何一个算命的都很灵,因为,我以往用过很多回,百试不爽。
老头对着我摇了摇头“我不是算命的,我想告诉你,一个月之后,你必有大难。”他转身就往别的车厢走去。
我一愣,这个老头好像真有两下子,一个月之后,也就是那个戴帽子的女人和马月二人的灵力恢复之日,那么,我们肯定会遇到麻烦,所以,他说的真挺准的,又是好奇心作怪,我起身,把我们上车前买好的零食放在座位上,占着座。
刚要走过去的时候,冰心睁开眼睛问我“干什么去啊?”
“抽根烟。”说完,我就往老头的方向走去,找了两车厢,都没找到。我心想着,不应该啊,他看上去最起码也有六十岁了,不可能走的这么快啊,于是,我一直找到火车头,都没看到他,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回到了我们车厢的链接处。
我掏出根烟很享受的吸了两口,当我刚吐出去的时候,眼前出现一个陌生的女人。我吓了一跳,一口烟差点没把自己呛死,死劲的咳嗽了两声。
她笑着看着我“兄弟,活借我一下呗?”
我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手擦了擦眼睛,拿出火递给了她,并说“姊妹,下回可不可以别这么突然,幸亏我没有心脏病,要不然,你就玩完了。”
她干笑了两声,用我的火把烟点着了,对着我的脸轻轻的吐出一股烟,把火塞进了我的裤兜里。
此情此景,真的让我欲罢不能,生理上也略微有了点反应,油嘴滑舌的说“但是,话要说回来,想你这么漂亮的姐姐,就算把人吓死了,也是那人活该。”我心里直骂自己贱,车厢里还坐着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呢,我竟然还有胆量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在这打情骂俏,真是下流啊。我又用力的戏了两口烟,希望赶紧抽完,好回去。
她被我的话逗得咯咯直笑“你还真风趣,估计有很多女孩喜欢你吧?”
我猜测的她的心里,她不会喜欢上我了吧?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怎么会呢,现在世界上的好男人那么少,要是再少我一个,那不是要面临绝种了么?”
“讨厌,死鬼。”她的小手在我那结实的胸前轻轻的打了一下。
我觉得她的手非常凉,甚至传进我身体里一股寒气,但是我没当回事,笑着回复她“你才死鬼呢。”
在我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我往左右两边的车厢里看了看,都没有看到她。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面前好像烟雾缭乱的,并且周围的温度瞬间冷却了下来。
我嘟囔着“难道中邪了?”扔下烟蒂,回到了座位上。
他们几个睡的那个香啊,就算有小偷把东西都偷走,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实在无聊,回忆着刚才那两个奇怪的人。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很,死劲的揉了俩下后,感觉更难受了,连呼吸都困难,眼皮痛苦的垂了下来,这时,刚才那个瞬间消失的女人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一点没有刚才的娇媚,我看到,她的脸已经笑的开始扭曲了。
在马上就不能呼吸的时候,我听到关法在喊我“夜里,夜里。”
我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他们满脸关心的看着我,才知道,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但是我真的想不通,我是怎么睡着的。
大潘贱兮兮地问我“做什么梦了?能把咱们的大胆吓这样!”
我想了想,说“没有什么,就是噩梦呗。”因为有冰心在这,所以我没办法把我的梦境给讲出来。
但是这一路我都在想着这个梦,总是觉得没那么简单。同时我也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不要和陌生的女人说话,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