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那不有待且(招待员)的么,问他去。”关法瞪了我一眼。
看我没动弹,关法冲着我俩说“我记得我家有人去世的时候,自己家的人只管烧纸啊,招呼客人啊,什么的,这东西一个地方一个说法,所以还是问待且的好一些。”
我一想也是,走到待且的旁边“叔叔,我们是新宇的朋友,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哦,现在没什么事,你们先休息吧,有事我就喊你们。”
我灰溜溜的回到他俩身边“先休息吧,没什么事。”
我们在边上找了个凳子,我发现关法的脑袋上又全是汗水,不知道他又把谁的心读了一遍,可能是把叔叔的遗体读了吧,我也没问,接着他又看我。我气着说“好看啊?”
“好看。”
我知道他把我当成他恢复体力的良药了“你要是看上瘾了,可是戒不掉的啊。”
他不再和我探讨这个问题,因为他的汗都没有了,说明他的体力也恢复到正常状态了。我留给他一句“卸磨杀驴。”
“对,就杀驴。”
我感到很无语,大潘对我俩的谈话感到莫名其妙“你俩白话啥呢?到殡仪馆都要说鬼话么?”
“对啊,到了别人的地盘就要说人家的话啊,入乡随俗么。”说完这话,我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周围好像被冷却了一样,而我犹如独自一人,处在一个冰冷的仓库里一样。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关法正拍着我,并在我兜里放了一个什么东西,我顿时感觉精神了好多。他靠近我的耳朵“小心点,别瞎说话,你刚才又被上身了。”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我真的觉得挺害怕,为什么我这么容易就被上身呢?这可能只是一个玩笑么?我瞟了一眼大潘,他好像对我刚才的失神一点也没发觉,若无其事的看着我,也没有接过我的话茬,或许他接了,我没听到。反正看到他这么坦然,我也变得不是那么害怕了。
关法拉着我站了起来“走陪我去找瓶水喝。”无论谁家办红白事情,都会有饭席,所以只要找到饭席,就能找到水,关法看大潘也想跟着,故意说“大潘,你要喝什么?我看看有没有,给你拿回来,要不你还待跟着瞎跑,说不定一会这就有什么活呢,到时候待且的找不着我们,该以为咱们小孩做事不靠谱了。”
“行,随便给我拿点什么回来都行。”
我知道,关法是有话要和我说,所以想把大潘先支开,但是他那句话说的一点漏洞都没有,别说大潘这么一个愣头青看不出来什么,就连我都找不到一点不妥之处。
我俩走出了灵堂,关法说“兜里的东西别掏出来,那个是我一直没离过身的护身符,你今天被上身,说明你现在很虚。”
“那你还说我阳气旺。”
“那不是逗你的么,还有,以后这种场合,少说不该说的话,它们真能听到,香的作用不是瞎扯的,像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它们会觉得你能跟它们对话,它们自然就会跟你玩了。”
“我去……还是别跟我玩为好,我玩不起啊。对了,哥,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有才呢,你为了不让大潘跟我们来,说的那些话真是天衣无缝啊。”
关法笑了笑“我确实是为了支开他,但是,我说的也都是实话,我刚才把那个待且的人读了一遍,你跟他说话时,他心里想的就是,我们是小孩,办事不靠谱,所以让我们在那面坐着,等我们坐不住了,跑没影的时候,他再假装找不找我们,到时候好损我们一顿。”
“他损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么?”
“我没读到,我也没往这方面读,现在待且的都兼职阴阳先生,没有几个有真本事的,所以我把他这方面读了一下。”
我等着关法继续往下说,谁知他不说了,我有点好奇“接下来呢?你读到什么了呢?”
“哎,这么多问题呢?无外乎就是他也是个二百五,什么也不懂。”
我嘲笑道“哈哈,那你算是白读了呗。”
“跟你说点正经的,新宇的爸爸是出车祸去世的,也就是说,他是横死的,横死的多半都会变成厉鬼,也是仙家的一种,但是如果吸收了足够的阳气,那么厉鬼要比什么仙家都要厉害,说的简单一点,没太大能耐的厉鬼就会转变为仙家,所有仙家都要听命于厉鬼。”
“为什么是多半会变成厉鬼呢?那另一半就变成仙家了?太可怕了,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横死的,如此一说,我们周围的厉鬼或仙家岂不是很多啊。”
关法对我很无语“我要让你气疯了,我少说一句,你就理解不了是不是?如果坟的方位选对了,它就会安心的投胎去了。”
我假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哦。”
经过打听,找到了饭席处,拿了两瓶水,回到了刚才休息的地方,大潘正在和新宇坐在那唠嗑,关法把水递给他俩“新宇,一直也没喝水吧,看你嘴干巴的。”
新宇勉强的挤出点笑容“哪有心情喝啊。”
大潘打着哈哈“不喝水,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哦。”
我给大潘一个脑勺“一边玩去。”
大潘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吐吐舌头。新宇看到大潘的尴尬“没事,咱们哥几个什么不能说啊。”
我挨着新宇坐下“新宇,你家这个待且的从哪找的?”
新宇给我们讲起了他家的故事“你们是不是也觉得他很牛逼?”
看着我们点头,他继续说“他是我舅,我妈的亲哥,他没事的时候就干待且的或阴阳先生。”新宇喝了口水“我爸是做生意的,虽然不能算是富翁,但是千百万资产还是有的,但是我这个舅从来就看不起我,他总觉得我整天不学无术,但我认为,最主要的是他觉得我就个小孩,无论做什么事都不靠谱,所以他在我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以前我看在他是我舅的份上,一直挺尊敬他,昨天晚上,老爸走了,谈到办理后事时,我说要找一个好一点的阴阳先生,把场面弄大一点,老爸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排场必须大,这样老爸走的才会开心点。”他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但是我舅说,阴阳先生他就可以,我不同意,我俩就吵吵了起来,后来老妈把我说通了,今天他才能在咋咋呼呼的。”
我和关法对视了一下,我们都知道他这个舅为什么想要损我们一顿了,原来是杀鸡给猴看,借着我们来个指桑骂槐。我俩都乐了,因为我们没给他这个机会。我心想,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勾心斗角吧,因为一点小事,都能动这么大的心思,也可以随意的牵扯到无辜的我们。
新宇看我俩笑了,问“怎么了?他跟你们炸刺儿了?”
大潘马上说“敢跟我们炸刺儿?跟我们炸刺儿我让他诈尸。”
我们都乐了,我夸着他“真是一个快乐的小2B啊。”
我们三个一直在这做到晚上,为了陪着新宇,中午饭也是在灵堂里随便吃点面包什么的,为此新宇很感动。
看了看点,快二十点了,他那个舅,也就是待且的张罗着人往灵堂里进,因为马上就要有节目了,例如哭九肠,哭二十四孝,二人转等等。现在这些已经很少有了,要么是有钱人有这样的节目,要么就是在农村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