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下意识地伸手,满脸惊惧地拉住了夏若琪。
沈曜也吓了一跳,同时伸出手去。
一旁的护士看到这个情况,连忙转身,去推了病床过来。
“快,把她抬到病床……上,孕妇晕倒了!”主治医生凝肃着脸道。
沈曜点头,一刻也没有迟疑,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夏若琪抬上了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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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完正在医院另一间病房调养的夏若琪,沈曜领着送换洗衣服到医院来的钱婶,走进病房。
一进门,沈曜和钱婶就愣住了。
郑克耘醒了。
在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
“你醒了?”沈曜快步地走上前去,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接在郑克耘身体上的各种仪器,没有发现问题之后,才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怎么了的?”郑克耘转动眸子,看了被绷带缠得密密麻麻的自己,开口问。
昏迷了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任何东西,只靠点滴维持着,郑克耘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无力。
此刻,他整个人都软棉棉的,完全提不起任何劲儿来,就连说句话,都觉得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你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沈曜说。
“下班?车祸?”郑克耘奇怪地看了沈曜一眼,才开口问,“什么意思?”
郑克耘的表情一片茫然,完全听不懂沈曜在说什么。
他不是刚回送走要回国参加婚礼的孙品熙,回学校的时候,被酒后驾车的黑人司机给撞了吗,怎么会突然提到上班?
郑克耘完完全全地愣住了,茫然地看着沈曜,脸上挂满了不解,“品熙她回学校了?”
品熙?
沈曜怔住。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克耘醒过来问的第一个人,会是孙品熙——
他们明明,已经分开好几年了……
“克耘?”沈曜震了一下,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郑克耘轻轻地摇了下头,继续刚才的话题,“品熙还没有回学校?”
沈曜深深地看着郑克耘,没有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郑克耘醒过来,第一个问的人,是分开好多年的孙品熙,并且还提到了学校?
郑克耘几乎从来不在他们这些好友面前,提起以前的事,怎么今天突然……
沈曜紧皱着眉头,直直地看着郑克耘,心中闪过一股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是……
“克耘,你记不记得,自己现在几岁?”沈曜吊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地问。
“二十二,有什么问题吗?”郑克耘冷冷地看了沈曜一眼,沉声问道。
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喉咙又干得仿佛有火在灼烧一样,郑克耘的耐性已经用尽了。
二十二……
那是他们在国外留学的年纪。
当年,郑克耘在送孙品熙去机场的时候,的确遇过一个小车祸。
那天,郑克耘的车子的确只是与一名喝了酒的黑人,发生了追尾,车身被刮伤,但人却什么事也没有。
更不可能,弄到上医院的程度……
沈曜深吸了口气,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郑克耘都答不上来,整个人也显得很烦躁,冷着脸的模样,又好似回到了当年那冷酷无情的样子……
沈曜愕然地看着郑克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竟然只记得二十二岁以前的事。
郑克耘到底怎么了?
难不成……
心中有一个画面掠过,沈曜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郑克耘记得自己、记得钱婶、记得孙品熙……甚至还记得学校……
然而,他却对之后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他倏地从椅子上起身,丢下郑克耘和一脸莫名的钱婶,直接就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