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琪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吭。
“听见了吗?”郑克耘以为夏若琪没有听见自己所说的话,加大了音量,执意要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夏若琪呆在那里,愕然地瞪着郑克耘前所未有的表情,耳朵里轰轰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耳边尖叫一样,让她有点听不清楚外界的声音。
郑克耘从来没有用如此强迫式的高调跟自己说过话,他只会用行动表示而已——
强迫她不准离开他身边半步,强迫她不准跟骆希珩见面,强迫她不准出门……
尽管过去的一段时间,夏若琪早就已经习惯了郑克耘的凶巴巴的样子。
过去,郑克耘每次生气,都是因为骆希珩。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郑克耘因为一点小事而整个脸色都变样。
这让夏若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瞪着大眼,微张着嘴,看着郑克耘,表情充满了愕然。
“听见了吗?回去后,把备份钥匙给我。”郑克耘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好。”夏若琪愣愣的点头。
其实,她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耳边也嗡嗡嗡作响,根本就没有自觉,自己答应了什么。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郑克耘终于满意了,闭上嘴,不再开口说话,专心地开车。
夏若琪沉默着。
车厢内一片寂静。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夏若琪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沉重起来,压得人完全喘不过气。
她想要说话,来缓解一下这种奇怪的气氛,但是一张口,脑子又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两人认识到结婚、再到离婚,他们之间的沟通,一直都少得可怜——
他们总是在不断地重复着吵架,冷战这样的事,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夏若琪根本没有与郑克耘沟通的经验,无法找出话来跟他说。
郑克耘刚才的话,已经完全是霸道了,夏若琪对他的话也颇有微词。
但此时此刻,郑克耘脸色不好的情况下,夏若琪根本不敢把心中的不满表现出来。
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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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昨天精神太紧绷了,一放松之后,觉得疲惫非常,睡得特别深沉,夏若琪一直睡到十点多,才起床——
昨天,郑克耘把自己送回家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她的家里,呆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十点多后,才回去。
如果不是电话铃一直响,夏若琪现在估计还在睡,没有醒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起来,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的呆,才披了件外套下床,走出卧室,到客厅去接电话。
“喂?请问哪位?”刚睡醒,夏若琪的声音有些微哑,整个人也显得不够清醒,一边还在打着哈欠。
“是我。”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郑克耘。
夏若琪瞬间清醒过来,声音立刻变得有些保留,“什、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我今天会晚点过去。”郑克耘一面说,一面伸手,朝抱着文件的秘书挥挥手,示意她先进会议室。
“哦。”夏若琪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捏着话筒的手,手心已经有点微微渗汗。
电话那端安静了一下,才继续有声音传来,“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刚睡醒?”
“嗯。”夏若琪点头,一个问句一个答案,绝对不会多说。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跟郑克耘说什么。
昨天,他在家里的时候,也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用用电脑,或者问正在替肚子里的孩子织毛衣的她会不会口渴,要不要吃东西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