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瞪她:“又来!我又不是傻子。我倒觉得,大汗现在是被纳兰家的女人迷住了。尤其是那个纳兰小可敦,听说,她就是大汗以前的正妻,是大汗日思夜想的女人,大汗为了她,很多年都没正眼看过其她女人,直到遇上了你。”
半城雪抱头:“豆娘,除了男人,我们就不能谈点别的话题?比如……”
“主子,鸡汤炖好了。”水灵姬提着食盒进来,经过一段时间修养,吃得好,睡得好,没有遭遇折磨,水灵姬的天生丽质又逐渐恢复过来,肌肤粉白娇嫩,仿佛能掐出水一般,这样的好皮肤,不知羡煞了多少北漠的女子。
看到半城雪,水灵姬微笑:“公主也来了。”
半城雪接过食盒,帮着一起端出鸡汤,水灵姬能恢复正常,她也由衷感到高兴。
贤妃喝了一口鸡汤,看看两人,马上又让人拿来两个碗,盛上鸡汤:“你们两个也坐下一起喝!”
“啊?这,不合适吧,我们两个现在身份可都只是侍女。”
“什么侍女不侍女的,对我来说,咱们都是好姐妹!这一大锅,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别浪费了,快,一起吃!看看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清瘦,这要让陛下和晋王看到,他们该多心疼?”
提到皇帝和晋王,两个女人都不吭声了。
贤妃赶紧捂住嘴:“瞧我,又没管住这张嘴。”
水灵姬愁容不展,叹息:“好一阵子没看到陛下了,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要是能去看看他,就好了……”
贤妃转头看半城雪:“公主,你去跟大汗说说呗,大汗最听你的话了。”
“啊?”半城雪头疼,又要去求他?要命啊……
水灵姬也期待地望着她:“是啊,公主,帮帮我,去求求大汗,让我见一眼陛下吧!”
“这……好吧……”半城雪总是无法拒绝弱者的哀求,水灵姬已经够惨了,自己若不帮她,在这种地方,她可怎么活下去?并且,耶律冰川杀了水侯爷的事儿,一直让她耿耿于怀,一个是养父,另一个是生父,她欠水家这份人情。
*
半城雪回到寝宫时,天已经黑了。
寝宫的仆从们都很放松,说明大汗并没有回来。
半城雪跟大家一样,已经习惯了他不在。但不管他回不回来,她都要每天铺好床榻,点上有助于睡眠的香料,收拾好卧具,然后找个角落,借着烛光,学习狼国的文字。
并不是她有多么好学,只是不喜欢睁眼瞎的感觉。
她专门找来一些有两国互译注释的书籍,一点一点琢磨,这段时间,她已经能看懂一些简单的文字了。
夜深了,她抬头看看空落落的殿门,今夜,他大概又不回来了,不知正在跟谁行鱼水之欢。
掌灯侍女进来检查更换灯烛,熄灭了不必要的,却加多了一盏摆在半城雪的小案几上,叮嘱她早些休息,这才离去。
灯光亮了一些,看书也就不那么费眼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半城雪发现,其实,狼国的人跟凤国的人一样,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是善良、可亲的,并不像传闻那样凶残。有些东西还是眼见为实,真正凶残的,只是个别人。
外面的气氛忽然紧张起来,人未至,风已入。半城雪的心一跳,刚站起来,就看见完颜漠大步进来,面上有些阴沉。
他一言不发,张开双臂,让她更衣,完了直接倒在榻上。
半城雪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僵硬的表情,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放下床帐,熄了床榻附近的灯,只留了角落里的灯烛照亮,准备退出去。
“茶。”他却在床帐中沉声命令。
她端了茶,掀开床帐。
他连眼皮都没睁,却又命令:“酒。”
半城雪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换。
等她取了酒来,他却不言不语一直躺着。她只好端着酒,在旁边候着。一直听到他呼吸均匀,感觉他像是睡着了,便轻轻转身准备退出。
“过来!”
半城雪站住,原来他还没睡着。她返身,把酒递过去。
他没接酒,而是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扯进怀中,一个翻滚,把她压在身下。
酒杯滚落,酒水洒了一地。
他的吻接踵而来,半城雪闻到了浓烈的酒气,他已经喝了很多酒,下手的时候也就没轻没重,一双手在她身上游弋,几乎是要把她揉碎搓烂。
*
他把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在了身下那具美丽娇软的酮体里,久久伏在她身上,粗重的喘息着,不愿出来。
终于,他翻身下来平躺,双手枕在脑后,鹰眸微微眯着,似乎在想什么。
身上山一样的重量去掉,陡然一轻,半城雪轻轻呼吸着,忍着身上和心里的痛。
“说吧,什么事?”他声音有些嘶哑。
半城雪愣了一下。
“你们三个不是都已经商量好了?痛快说。”
“……”半城雪反倒说不出来,不仅说不出来,还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冷。
“大汗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还要再问?”
“我知不知道是一回事,你跟我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半城雪静静地平躺着,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一定要这样相处下去吗?”
他闭上眼睛:“那件事朕不许。但如果你能做好一件事,朕不但准水灵姬去看赫连昊仁,还可免去赫连昊仁的苦役。”
“这算是交易吗?好,我答应。”
“不问问是什么吗?”
“我有得选吗?”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躺着,谁也没看谁,谁也没再说话。
沉默,沉默,空气闷的就像暴风雨的前夕。
*
清晨,半城雪被一阵阵的剑风惊醒,睁开眼,枕边已经空了,她起身,来到门口。
但见满院剑风,如霜雪狂暴!
半城雪看得有些傻了,她见过无数次他练剑,但从未见过如此狂暴的气场,那剑气,摧肝裂肺,鬼神惊颤。
四面八方的剑风忽然凝聚成一点,笔直地刺向她的眉心。
她感到了剑锋上的寒气,彻骨,直入她的脑仁,一阵难忍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