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落在她的锁骨上,好痒,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了某种反应。她咬紧唇,努力克制着,压抑着,害怕任何反应,都会让他远离。
半城雪觉得自己好可悲,爱一个人需要爱的这么卑微吗?失败,太失败了……
可惜,在这场角逐中,自己始终都要扮演一个失败者的角色。
他的唇移到她的耳畔,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低的声音道:“我要成亲了。”
半城雪身子僵了一下,是他在说话吗?他说什么了?他要成亲了?没听错吧?在这种时候,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半城雪怀疑,不是他疯了,就是自己在做梦!
“我要成亲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跟豆娘。”
她睁开眼,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我不信!”
“其实,我骗了你,我在家乡有妻室,因为战乱失散了。后来我流落异乡,遇到了豆娘,我跟她好过一阵,麻雀是我的女儿。但我不想被女人牵绊,所以就不辞而别,离开了她。可她还是千里迢迢,一路寻夫,找到了京城。我一直没有公开她的身份,是因为我觉得,她配不上我,我也不爱她。可是,跟她们母女在一起待久了,我发现,豆娘其实很善良很贤惠,麻雀也乖巧懂事,我应该给她们一个归宿。”
半城雪一阵心痛,痛到无法呼吸,很想很想把心掏出来扔掉,太痛了……
她忽然笑了,一边流泪一边笑:“莫君储,你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编个故事骗我吗?你想杀我,干脆给我一刀算了!我知道你武功很好,刀法也一定很准,不会让我有太多的痛苦,对吗?”
他又一次吻她的唇,缠绵悱恻,直吻到她的眼泪流干。
他为她裹上衣衫,拦腰横抱在胸前,朝外走去。
经过那些茂盛的花木时,一直没有吭声的半城雪忽然来了句:“你猜,这下面会有多少具尸骨?”
他低头看她,看得出,她在强忍心痛。但现在,他什么都不能解释。
“要我挖开看看吗?”如果她说要,莫君储会毫不犹豫挖开那些花木,只要能减轻她的痛楚,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就算被她咬的全身都是伤,也在所不惜。但他知道,她不会像昨夜那样再咬自己了。
她闭上眼,把头倚在他胸前,少气无力道:“算了,明天多找些人来吧,我累了,回去吧。”
*
天已微明,街道上已经有零零星星早起的商贩、行人,半城雪用手紧紧了衣襟,缩了缩脖子,把大半张脸都埋进莫君储怀中。
莫君储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拉过披风,把她整个身子挡起。
来到岔路口时,半城雪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要送我回王府。”
他迟疑了一下:“你需要休息。”
“你想让我这样回王府吗?”
是啊,堂堂晋王妃,一夜未归,然后衣衫不整,和一位大内侍卫一同回来,并且,又是那种曾经的绯闻男友,估计以后两个人都不要混了。
莫君储调转马头,回自己家。
*
豆娘已经起床了,正在打扫庭院,准备早餐。
事实上,她这一夜都是和衣而眠。
她清楚莫君储的换值时间,她为他准备了晚饭、宵夜,可他一直没有回来,事实上,从前天就没有回来了,她有些担心,听说在皇宫当差很不容易,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砍脑袋。于是,一遍遍站在门口张望,但她又不敢去皇宫打听。
莫君储不许她打听他的事。而且,她也不是他什么人,只是他雇来的保姆、佣人而已,她没那个资格。
但她又真的牵肠挂肚。这个言语不过,面貌冷酷的男人,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特质,一直吸引她,总想靠近他,可每回又被他的冰冷吓退。唉,远远这样看着也就是了,这样的男人,岂是她这种身份卑微还拖着个女儿的女人所能奢望的?
当豆娘听到熟悉的马蹄声时,顿时一阵狂喜,扔掉扫帚,小跑着冲过去,打开院门,然后她就愣住了。
他看到莫君储从马背上抱下一个女子,女子穿着他的外衣,头垂的很低,似乎很怕被人看见。
莫君储直接把半城雪抱进里屋,然后对跟在身后张望的豆娘道:“把你的衣服拿一套来。”
豆娘赶紧回自己的下屋,很快抱着一套衣裳回来,放在炕头。
“出去。”
豆娘赶紧又退出去,局促不安地捡起扫帚,继续扫地,不时张望一下里屋的窗户,寻思着那女子是谁?跟莫将军什么关系?怎么好像有点点面熟?她突然记起来,她见过这个女子,几个月前,女子曾经来过。她给她做了杏仁茶吃,女子好像是叫做半城雪。
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女子跟莫将军的关系不太一般,可后来,女子却再也没来过,莫将军也从未提起过女子。时间一长,豆娘的印象渐渐也就淡了。
可今天,莫将军突然又把这个女子带回家中,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看上去那么亲密,她还穿着他的衣服,难道……
莫君储从屋里出来:“豆娘,准备些早点,要清淡些,最好有蛋花羹,要甜的,撒上一些炸焦的碎花生。”
豆娘赶紧放下扫帚,跑灶房里准备早饭。蛋花羹一定是为那个女子准备的,将军一向不吃甜东西。他连她的口味都清清楚楚,看来真的不一般。
莫君储舒展了一下眉头,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这会儿确实有几分乏。迎着朝阳舒展了一下筋骨,去水缸里舀了半桶冷水,脱去上衣,把那半桶水从头浇下,打了个激灵后,感觉精神多了。
豆娘赶紧拿着洗的雪白手巾从跑过去,递给他。
莫君储擦去身上的水珠,结实漂亮的肌肉,在晨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豆娘赶紧低头避开,跑进屋里取了套干净的衣服放在旁边的石磨上,然后又回灶房继续烧饭。
半城雪换上豆娘的衣裳从里屋出来,站在门口,他依然那么健硕,充满力量感的三角肌、肱肌,性感的胸肌、腹肌,只要让女孩子看上一眼,就会脸红心跳,惊叫连连。以前,她倒是经常有这个眼福,每天只要起的够早,就能看到他在院子里赤着上身练功,不管春夏秋冬、酷暑严寒,从不间断。
以后,恐怕就是那豆娘有这福气,可以每天肆无忌惮欣赏他了。
莫君储回头,看到她,刚要开口说话,她却一扭脸,进了灶房。
“豆娘,做饭呢?我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