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戴尔·卡耐基经典全集
10739800000105

第105章 独立谋生·恋爱婚姻(4)

现在道格拉斯搂着这位丰满的女人旋转在华尔兹舞悠扬的乐声中,他注视着她,对她说着恭维话,她快活地笑着,笑声在大厅中回荡。道格拉斯感到那笑声颇有些刺耳,他那饱经世故的智慧立即判断出她的任性、浮夸,他看到了一个男人难以忍受的一些性格,于是他借酒装疯,跳上桌子,合着乐曲节拍,将酒杯和碗盘刀叉踢得纷纷扬扬。

林肯经由斯皮德介绍与玛丽·托德有了接触,不久就经常造访她,他逐渐被她迷惑,她的谈话圆熟,她的法语纯熟,她举止高傲,一派大家闺秀气度。林肯总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很少说话。他常常凝望着她,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吸引他。他听着她说话,看着她的举动,常常会忘了自己而处于一种恍惚之中。

他为什么会追求她呢?是嫉妒那个矮小的道格拉斯?他内心分析着,为什么看见那个小巨人和她走在斯普林菲尔德简陋的街道上亲密谈论,言笑风生会感到抑郁?终于,一切都过去了,道格拉斯急流勇退,留给林肯一座装满火药的城堡,林肯在这城堡里畅通无阻,直到有一天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引爆他的忧郁。

爱德华兹夫人时常走进他们谈话的房间,总是发现林肯默然无语,她感到他无法与玛丽这一类高贵的妇女谈天。她提醒她的妹妹,她与林肯差别太大,不仅在体型上,而且举止、教养、性情、气质都不一样,他们相差了九岁,而且他还是来自生活的最下层,他们门户不相称。

玛丽·托德小姐根本无心听她姐姐唠叨,她在寻找通向总统夫人之路,现在与可恨的道格拉斯疏远了,在这个群星闪烁的地方,最有希望放射光华的就是这个高瘦而沉默的林肯了。她告诉她的姐姐,他是最有前途的人,是她如今最为中意的对象。

林肯的确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他在社交场合常常不知该如何举动,在女性面前他的长胳膊长腿也成为他的累赘,它们极显眼地突出在那里,令他不知所措。然而当他站在大众之前,在大众的烘托之下,他便一下子境界全出,他的长腿使他显得如同鹤立鸡群,他的长胳膊有力地挥动,指引着大众的激情,他们被他才华横溢的演讲所激动,他们吹着口哨、抛着帽子,他们向他表示欢呼,他们向他献上拥戴,他们使林肯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

林肯为哈里森竞选总统到处演说,几乎跑遍了伊利诺伊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辉格党一定得有个总统,民主党执政太久了。林肯与道格拉斯为各自的政党刀枪相见,1840年7月他们在斯普林菲尔德召开了一个两万人的大会。针对民主党批评威廉·哈里森将军像个住小木屋饮苹果酒的老妇女,辉格党大作文章,他们用30头牛拖着一个特制简陋木屋走在斯普林菲尔德人头攒动的街上,大众争相前来打开木屋边上一个大桶的水龙头,倒上烈性苹果酒豪饮。

辉格党将自己民众化的举动相当成功,而同时林肯也极为精彩地告知大众他初到伊利诺伊时的困苦经历。最后辉格党有了自己的第一个总统。玛丽也沉浸在林肯成功的喜悦之中,他们已订了婚,她仿佛感到他有一天一定会做总统,而她就理所当然地实现自己的总统夫人之梦。

她仿佛感到那件五彩斑斓的总统夫人之衣在她眼前飘扬,她知道这位木匠或者铁匠一定也会做裁缝,一定会在她普通贵妇的身上添上霞光,让她向全世界炫耀她的陶醉。即使他没有做总统的雄心,她却有做总统夫人的野心,她要改造他,训练他,使他成为举止讲究、风度翩翩的绅士。

他的乱七八糟鸡窝一般的头发必须梳理整齐,他穿的衣服必须考究,特别是他的裤腿不能卷上、不能皱皱巴巴像几年没洗一般恶心。她的心中常常浮现他父亲的影子,那个衣着光洁、头戴礼帽、脚套长靴、手执金杖的气度超卓的绅士,她希望林肯也能如此表现。

啊,穿上那身新衣林肯先生多么神气呀!玛丽陶醉地看着,仿佛自己在总统夫人之路上又抵达了一站。

不久,这两个人的反差就开始突出了,一切似乎都超出了玛丽的想象。她看着他在天热的时候脱掉上衣,长久的下层经历使他自在惯了,他很少讲究。他会在他的帽子里装上许多物品,令她想起他的邮政官生涯。更糟糕的是,他的裤子十字背带一根断了,他便仅仅只用另一根吊着他的裤子,那样子几乎令玛丽晕过去,她的小姐脾气再也控制不住了,这便常常造成林肯的难堪。

玛丽像是一匹马,她希望迅速抵达目的地,她的躁脾气也令她快人快语,林肯像牛一般慢吞吞的反应令她像马一般一跳老高。林肯开始收回他恍惚的目光,他从他神游的那个不知名的地方退了回来,手执他仅剩的一根背带,讷讷地说不出话,他难以理解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发火。玛丽小姐怎么啦?

难道这就是贵族脾气么?真的上帝(God)就只有一个d,而她托德(Todd)家却有两个d,便令她如此这般放肆地对待他么?

是谁风马牛而使之相吸?他感到她没有了耐心,而他也逐渐失去了爱心。他的牛脾气更使她的马脾气失去控制。她吃惊地发现他已不介意她在舞会上与人共舞,他宁愿独自呆着或找别的女人闲聊。他觉得他们的前景暗淡,而这种关系继续下去将会凶多吉少。他开始明白为什么道格拉斯会另择花枝。

林肯鼓起勇气打算告诉她他们应当解除婚约,而临行却总是踌躇再三。然后他伏案振笔,将自己的感情明明白白地写在纸上,他告诉她,他现在一日三省吾身,却觉得自己爱她并不充分,以致不能保证与她结婚。

写完了信他便找到他的老友斯皮德让他替自己送去,如若不然,他将去找另一个愿意效劳的人。斯皮德接过信将它扔进火炉,告诉他信白纸黑字将是永远的凭证,而话则如风过耳,或被听取或被误会或被遗忘,他并告诉林肯如他是个男子汉就应当亲自前往当面向她说清,并切切叮嘱言毕即退。

林肯扣上外衣走出门,走进斯普林菲尔德夜晚的黑暗,街灯零落、行人稀少、寒风凛冽,他下定决心不再拖延,颇有些义无反顾。他来到爱德华兹议员的私宅,告诉她,他不爱她。她一听即放声大哭,痛苦万分,她绞着手,骂他是个骗子,并说骗子自己终会受骗。

林肯来不及告退便被她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他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他看着她万分痛苦,发现自己也泪流满面。然后他们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一个冷冰冰的告别演出终于成为情意绵绵的意外约会。

经过这番举动,解除婚约看来是不可能的了,林肯看着新年元旦日益逼近,真正体会到爱尔兰人怕绞索的滋味。他解除不了婚约但他决不想与她结婚,他现在已没法蓄意拖延,他沉入更深的忧郁之中,即使他久经风霜的神经也难以忍受时光飞逝的重压,而那一天终于来了。

1841年1月1日,爱德华兹的私宅焕然一新,房间里鲜花烂漫,壁炉里火光熊熊,孩子们嬉笑追逐,大人们谈笑风生。这新年的第一天天气格外晴朗,阳光分外灿烂。这一天,斯普林菲尔德最有前途的辉格党领袖的婚礼正在如期举行。玛丽·托德身穿婚袍、头戴婚纱、发插鲜花等待着新郎前来迎娶。

大蛋糕摆上了桌子,客人们纷纷前来致贺。黄昏来临、夜幕降临,该来的都来了,只是新郎没有来。寻找的人们找遍了斯普林菲尔德的大街小巷却不见他的踪影。

客人们告别了爱德华兹的房子。玛丽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她伤心地扯掉婚纱,撕掉婚袍,踩掉鲜花。她扑倒在床,羞愤而绝望。

这一天,林肯的好友斯皮德卖掉了他的商店而打算搬到肯塔基的路易斯维尔。林肯无家可归,人们最后找到他时发现他在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内喃喃自语,他立即被宣告精神失常用以解释他为什么不去迎娶新娘而为玛丽·托德挽回脸面。而后他陷入狂乱之中,他乱喊乱叫,威胁着要自杀。他的朋友们照顾他,不准他用刀。医生劝他多参加活动以分心。但即使是正紧张进行的州议会也不再吸引他。

他的内心在挣扎。他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人,而现在他事实上是食言了,他在最后一步抽身而退使整场戏因缺少主角而失败。

他在感情与理智的激流中挣扎,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兑现承诺,感情告诉他,他丝毫不喜欢她,而且与其结婚而忍受她的火爆脾气还不如逃掉。最后他分不清到底哪是理智哪是感情,他感到极端压抑,濒临崩溃。

1月23日,林肯在收到斯图尔特的信后给他回信,这封信写得悲惨至极。他写道:“我现在是世界上活着的最不幸的人。假如将我所感受的平均分给全人类,那么地球上再也找不到一张笑脸。要我保持此状是不可能的。在我看来我要么得死,要么应好转。”

他现在住到了他的好友威廉·巴特纳家,四年来他一直在那免费吃食。四年中林肯看着萨拉·李卡德长成一个16岁的大姑娘,她是巴特纳夫人的小妹,一直很喜欢跟林肯做朋友,她把他看作她姐姐家的一个兄长。一天林肯跟她谈论《圣经》,说在《圣经》里亚伯拉罕跟萨拉结婚,现在他们的名字正意味着天意,于是林肯向她求婚。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理由极为简单,他们的名字也许天造地设,而他们的年龄却天差地别。她才16岁,根本很少考虑结婚这类事。林肯32岁,他迫切需要结婚,只要不是玛丽·托德,谁都行。

夏天,他听从斯皮德的劝告到肯塔基斯皮德母亲家,以排遣自己的抑郁。

在那里他得到极好的照顾。每天早上他都可以赖在床上很久,而且有女孩子陪他闲聊,有黑奴为他端茶送水。在这里,他发现黑奴的境遇颇为不错。

此行毫无疑问达到了分散注意力的目的,因为返回的途中林肯开始关心黑奴问题。他与斯皮德长途旅行,由路易斯维尔至圣路易斯。在路易斯维尔至俄亥俄州的入口,一条轮船有十至一打黑奴,被上了镣铐挤在一起,林肯注意到即便如此,他们还弹着班卓琴,唱着歌,似乎比其他过往旅客还要快乐,这引起了他对黑人的怜悯和对奴隶制的愤恨,这个景象使他不断地受到责罚。

林肯回到斯普林菲尔德,逐渐摆脱了逃婚的阴影。

1842年2月,他得知斯皮德结婚,向他们夫妇祝福,斯皮德告诉林肯他们农场的乡居生活极为快活,林肯感到有点嫉妒他们。

他为《桑加芒报》写文章,主编西蒙·法兰西斯是他的老友和支持者,法兰西斯的妻子则是玛丽·托德的腻友。林肯极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和托德小姐又走到了一起。他不得不感到一种天意,他甚至感到一切都是全能的主的安排。斯皮德这时劝他与玛丽重修旧好,他无疑承认这种劝告的正确;只是他觉得他似乎在这些事上已失去自信,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获得解决问题的能力,那正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是他性格中闪闪发光的宝石,他觉得他失去了它,至今没有再获得。

玛丽写了一篇文章,对一个名叫詹姆斯·谢尔兹的州民主党审计员大加嘲讽,谢尔兹看后大怒,他认定是林肯所写,便向林肯提出决斗。林肯接受了,因为谢尔兹是民主党,且是道格拉斯的朋友,这就够了。

8月的一个星期四,决斗在离伊利诺伊州奥尔顿3英里外的密西西比河的密苏里境内一边举行。林肯获得了选择武器的权利,他选择了大砍刀。大砍刀由谢尔兹的助手从杰克逊维尔购买。毫无疑问,他手持骑兵用大砍刀同矮小的对手决斗使他立于不败之地。他准时于下午5时前赶至现场,谢尔兹一行已在那里,其助手作了一些调解,最后决斗没有举行。

10月上旬某天,林肯应法兰西斯夫人之邀前往她家,他不知道她同时还邀请了玛丽·托德小姐,于是冤家路窄,他们再次有了接触。

林肯对婚姻生活颇为担心,遂致函斯皮德,希望他立即回答自己关于他婚后是否快乐的提问,越快越好。斯皮德告知那比他所想象的要快乐得多。

林肯无法逃避,硬着头皮再次向玛丽求婚。她终于等到了挽回脸面的一天,她一直不肯嫁人,一直希望他回心转意,并曾说只要林肯先生愿意随时可再次向她求婚。她知道林肯出于维持他的信誉不得不和她结婚,他这头牛被安上了辔头,在她的牵拉之下不吃回头草才怪呢!而她作为马却从来不曾离开那片草地。

1842年11月4日,这天是星期五,在林肯有点迷信的心中是个不吉利的日子,他似乎有点期望同样迷信的玛丽·托德小姐拒绝他的求婚,而使他震惊不已的是他下午刚提出求婚,迫不及待的玛丽便设法使婚礼在晚上举行。

一切都匆匆忙忙地进行。而匆匆忙忙烤的蛋糕奶油却不能匆匆忙忙地冷却。林肯匆匆忙忙地穿着新衣、擦着皮鞋,巴勒特家的小儿子以为他要出门,问他上哪,林肯冲口而出,“我想是到地狱去吧。”

想到婚后的恐怖,他不禁有些颤抖。他脸色苍白地出现在婚礼上,无法掩饰内心的紧张,看上去简直像去屠宰场。

婚礼终于结束,他和他的新婚妻子住进环球酒店,食宿费每周4美元。斯普林菲尔德没有新闻,除了快34岁的诚实的老亚伯的婚礼。而这“对于我自己来说也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林肯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