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每天读点季羡林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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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季羡林之治学之道(3)

科学家爱因斯坦曾做过这么一个实验:他从一个村子里找了两个人,一个愚钝且软弱,一个聪明且强壮。爱因斯坦找了一块两英亩左右的空地,给他俩同样的工具,让他们在其间比赛挖井,看最终谁先挖到水。

愚钝的人接到工具后,二话没说,便脱掉上衣大干起来。聪明的人稍做选择也大干起来。两个小时过去了,两人均挖了两米深,但均未见到水。聪明的人断定自己选择错误,觉得在原处继续挖下去是愚蠢的,便另选了一块地方重挖。愚钝的人仍在原处吃力地挖着,又两个小时过去,愚钝的人只挖了一米,而聪明的人又挖了两米深。愚钝的人仍在原处吃力地挖着,而聪明的人又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就又选了一块地方重挖。又两个小时过去,愚钝的人挖了半米,而聪明的人又挖了两米,但两人均未见到水。这时聪明的人泄气了,断定此地无水,他放弃了挖掘,离去了,而愚钝的人此时体力已经不支了,但他还是坚持在原处挖掘,在他刚把一锨土掘出时,奇迹出现了,只见一股清水汨汨而出。

比赛结果,这个愚钝的人获胜。 爱因斯坦后来对学生说:看来智商稍高条件优越,聪明强壮者不一定会得到成功,成功有时需要一种近乎愚钝的力量啊!

但是,我们发现,目前学术界存在的一种急功进利的研究方式,却与这种坚持不懈,“抓住一个问题终生不放”治学方法背道而驰。

从1993年至2003年,我国学者发表的SCI论文急剧上升,但世界各学科SCI论文被引用次数前20名中没有中国学者的,在国际竞争中,我国科研人数和成果数量近年来增长很快,但科研成果的质量却不容乐观,科技创新能力仍处于中等水平,这与目前科研领域的浮躁之风有关系。

“板凳须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这句名言说明,科研的精品不一定能按计划产出,不一定年年都能产出,但为了迎合重数量的考核体系,许多人不愿意做风险高、时间长的基础性研究,而是谋求短期效应,造成大量低水平重复研究,东拼西凑写论文,再加上一些教育科研人员自律不够,甚至出现了抄袭造假现象。

过去,许多科学研究通常是“十年磨一剑”。然而,随着近年来“指标化”学术评价体系的引进和推广,在我国一些高校和科研院所,将发表论文、争取课题、获得奖励等方面的数量、级别,作为教师和科研人员年度津贴、职称评定、高校实力的重要依据。这在激发科研积极性的同时,加重了学术的急功近利和浮躁之风。

今天,许多人在为名利奔忙,更有人因此失去了底线,全然没有老一代知识分子为求真知,宁坐几十年冷板凳的毅力与真诚。而这方面,季羡林无论是治学还是为人,皆堪称楷模。胡适曾说,做学问要像北京大学的季羡林那样。这是对季羡林“抓住一个问题终生不放”治学思想的肯定,也给现在的青年科学工作者指出了一条治学之道。

一日一心得:

很多成功者,都有着相同的品质,那就是坚持不懈,做事情有毅力。他们往往认准一个目标之后,就会用全部的热情和精力来追求自己的梦想。要知道,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没有一帆风顺,能够排除万难、坚持下来的人才能够风雨过后见到梦想的彩虹,而半途而废者,只能无功而返了。

没有新意,不要写文章

季羡林语录:见解不论大小,唯新是图。论文题目不怕小,就怕不新。我个人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只有这样,学术才能“日日新”,才能有进步。否则满篇陈言,东抄西抄,饾饤拼凑,尽是冷饭,虽洋洋数十甚至数百万言,除了浪费纸张、浪费读者的精力以外,还能有什么效益呢?

季羡林提倡写学术文章一定要有新意,没有新意,就不要写文章。因为只有有新意的文章,才有价值,对学科的发展有利,别的同行才能从你的论文中读到有用的东西。否则,文章虽然洋洋洒洒,所占篇幅也不小,但却全是没有用的废话,不能给读者带来一些有用的东西,起不到一点作用,那就是有害无益了。不但浪费了自己和时间,更浪费了别人的时间,说得远一点,还浪费了资源,浪费了造纸印刷的原材料。

季羡林写东西有一个金科玉律:凡是没有真正使他感动的事物,他决不下笔去写,这也是季羡林写散文不多的原因。季羡林认为他自己的文章都不是挤出来的,而是流出来的。他的散文都是真情的流露,而不是趋时应景之作

季羡林的学术论文都很有针对性,他往往会一个问题入手,只要是有新意的问题,季羡林就会很有兴趣,哪怕只是一个小问题,季羡林也不会放弃。他会提出自己的独到的见解,这些见解有时候是非常大胆的,经常是在研究领域中没有人提到过或还没有解决的。针对这些问题,季羡林深入分析,小心求证,凭借自己深厚的知识基础和勤奋的求索,最后总是能比较完满的解决问题。

季羡林写散文也是如此。季羡林的散文内容虽然很广,他的散文中有他的一生经历,有他的亲朋挚友,有他的猫猫草草,无论他写什么,我们总能在他的文字中读出季羡林的个人情感,季羡林的工作主要是爬格子。几十年来,他已经爬出了上千万的字。有时候他也问自己,这些东西都值得爬吗?他的答案是:值得的。季羡林自豪的认为,自己爬出的东西不见得都是精金粹玉,都是甘露醍醐,吃了能让人飞升成仙;但是其中绝没有毒药,绝没有假冒伪劣,读了以后,至少能让人获得点享受,能让人爱国、爱乡、爱人类、爱自然、爱儿童,爱一切美好的东西。

学术论文更是如此,文学作品中新意不多还不足为患,但如果学术论文中的“新意”含量低的话,那这稿论文的价值也就不高了。写这样的论文,是对学术的一种不尊重。学术研究是严肃的事,因为一个学术的水平,代表了一个国家科学技术发展的水平。

目前,我国论文的整体水平都不高,中国科学院近期一份报告指出:上世纪90年代以来,在影响因子排名前10%的国际一流期刊上发表的中国论文,每两年以45%的速度增长;国内有些大学每年发表的SCI(《科学引文索引》)论文数量,甚至超过始终位列美国前五名的常春藤名校。但不容忽视的是,我国80%左右的国际论文分布在低被引用区和零被引用区。换言之论文只是发表而没有引起同行关注。

论文水平不高,也说明论文中有价值的新东西不多,缺少创意。江泽民说,“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没有创新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 如果总是因循守旧,没有创新,也就没有进步和发展,慢慢地就会被擅长于创新的人超过。而那些敢于创新的人,不会被常规所困,在遇到困难时能够另辟蹊径,往往能出人意料的取胜。

下面这个故事中的问题就是通过打破常规思维来解决的。

从前,有个国王在大臣们的陪同下,来到御花园散步。国王瞧着面前的水池,忽然心血来潮,问身边的大臣:“这水池里共有几桶水?”众臣一听面面相觑,全答不上来。国王发旨:“给你们三天考虑,回答上来重赏,回答不上来重罚!”眨眼三天到了,大臣们仍一筹莫展。就在此时,一个小孩走向宫殿,声称自己知道池塘里有多少桶水。国王命那些战战兢兢的大臣带小孩去看池塘。小孩却笑道:“不用看了,这个问题太容易了!”国王乐了“哦,那你就说说吧。”孩子眨了眨眼说:“这要看那是怎样的桶。如果和水池一般大,那池里就有一桶水;如果桶只有水池的一半大,那池里就有两桶水;如果桶只有水池的三分之一大,那池里就有三桶水,如果……”“行了,完全正确!”国王重赏了这个小孩。

大臣们为什么解不开国王的问题呢?就在于他们都想从常规思维来解决这个问题,因此被思维定势所困,越思考陷得就越深,困在其中不能自拔。而那个小孩并没受到人们常规思维的限制,撇开了池塘里水的多少,而从桶的大小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一下子就迎刃而解。这说明,跳出思维陷阱从新的角度思维,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做学问也是如此,平时就应该培养创新的意识,写论文不要总是把剩饭拿出来炒,多出新意,有新的灵感就要敢于抓住,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问题,只要是有新意的,就不应该放过。积少成多,科研水平才会有必展进步,不至于只是原地踏步,虚假繁荣。只要有创新,不管是多是少,就是在进步。

一日一心得:

现在中国是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相比,很多方面都还比较落后,特别是科学技术水平。现阶段,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模仿,但不能永远跟在别人后面,永远模仿别人,我们还需要有创新的意识,只有这样国家才能有希望赶上发达国家。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季羡林语录:少学欠术的人,属于马大哈一类的人,是搞不好考证工作的。死板僵硬,墨守成规,不敢越前人雷池一步的人,也是搞不好考证的。在这里,我又要引用胡适先生的两句话:“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假设,胆越大越好。哥白尼敢于假设地球能转动,胆可谓大矣。然而只凭大胆是不行的,必须还有小心的求证。求证,越小心越好。

在学术考证方面,季羡林认为,胡适提出来的“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的方法,是不刊之论,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方针。

所谓大胆,就是不为过去的先人之见所限,不为权威所囿,能够放开眼光,敞开胸怀,独具只眼,另辟蹊径,提出自己的假设,甚至胡思乱想,想入非非,亦无不可。但同时,一个人的假设,决不会一提出来就完全符合实际情况,有一个随时修改的过程。我们都有这样一个经验:在想到一个假设时,自己往往诧为“神来之笔”,是“天才火花”的闪烁,而狂欢不已。可是这一切都并不是完全可靠的。假设能不能成立,完全依靠求证。求证要小心,要客观,决不允许厌烦,更不允许马虎。要从多层次、多角度上来求证,从而考验自己的假设是否正确,或者正确到什么程度,哪一部分正确,哪一部分又不正确。所有这一切都必须实事求是,容不得丝毫私心杂念,一切以证据为准。证据否定掉的,不管当时显得多么神奇,多么动人,都必须毅然毫不吝惜地加以扬弃。部分不正确的,扬弃部分。全部不正确的,扬弃全部

早在古代,药王孙思邈对良医的诊病方法做总结时,就曾经提出:“胆欲大而心欲小”。“胆大”是要有自信和勇气,不因循守旧;“心小”是要如同在薄冰上行走,在峭壁边落足一样时时小心谨慎,认真细致。这是孙思邈对于良医的要求。其实,何止于医者,从为人、治学的角度上来讲,也不悖此道。这和我们今天提倡的考证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季羡林自己在学术研究时的考证也是这样做的。季羡林1947年写过一篇论文《浮屠与佛》,用汉文和英文发表。但是限于当时的条件,其中包括外国研究水平和资料,文中有几个问题勉强得到解决,季羡要并不满意,耿耿于怀四十余年。一直到1989年,季羡林得到了新材料,又写了一篇《再谈“浮屠”与“佛”》,解决了那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心中非常喜悦。最令他欣慰的是,原来看似极大胆的假设竟然得到了证实,季羡林不禁心中有些沾沾自喜,对自己的研究更增强了信心。觉得自己的“假设”确够“大胆”,而“求证”则极为“小心”。

但是,任何大胆的假设都必须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不是空穴来风,最后应该都是能够可以求证的。如果脱离了这一点,假设也失去了它的学术价值,甚至成为别有用心的人的骗局。

水变油技术是一个曾经在中国名噪一时的骗局,此技术的发明者声称其原理是在水中加入极少量的“可燃炔”制剂,充分溶解,成为“水基燃料”,之后水就可以作为燃料,成本极其低廉。1987年中国国家计委拨款给发明者,让他在河北省生产燃料。但此人拿到钱后,却在哈尔滨买了两套住宅。后来水变油技术被认为是骗局和伪科学,发明者也因为利用水变油技术和其他一些犯罪被判处10年有期徒刑。

水变油的假设,不可谓不大胆,但脱离了科学的基本原理,事到如今,水变油是初中生化学课常见的考题,意在考察学生对元素守恒定律的理解。

我们再来看看同样是化学方面的关于苯分子结构的假设。

凯库勒等科学家们通过测定得出,苯的分子式为C6H6。苯分子中碳的相对含量之高,使化学家们感到惊讶。如何确定它的结构式呢?化学家们为难了:苯的碳、氢比值如此大,表明苯是高度不饱和的化合物。但它又不具有典型的不饱和化合物应具有的易发生加成反应的性质。

对此,凯库勒提出了苯分子是环状结构的假设,据他自己说这个灵感这来自于一个梦。那是他在比利时的根特大学任教时,一天夜晚,他在书房中打起了瞌睡,眼前又出现了旋转的碳原子。碳原子的长链像蛇一样盘绕卷曲,忽见一蛇抓住了自己的尾巴,并旋转不停。他像触电般地猛醒过来,整理苯环结构的假说,又忙了一夜。对此,凯库勒说:“我们应该会做梦!那么我们就可以发现真理,但不要在清醒的理智检验之前,就宣布我们的梦。”

凯库勒能够从梦中得到启发,提出超级大胆的假设,并不是偶然的。一方面是由于他勤于思考,才会梦到白天一直在想解决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有丰富的化学知识,懂得化合价的真正意义,能够捕捉直觉形象,要是换一个不懂化学的人,即使神仙给他托梦也没有用;加之梦醒后凯库勒以事实为依据,以严肃的科学态度进行多方面的分析和探讨,这一切都为他取得成功奠定了基础。

所以要先有丰富的知识积累,才能提出够新够有创意又科学的假设。当然,假设提出之后,还需以追求真理的精神去求证,这样假设才不会像空中楼阁一样,仅仅停留在空想阶段。

一日一心得: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求新的精神和求实的态度的结合。思想上要敢于突破常规,不被旧有的条条框框束缚,思想可以纵游九天,自由翱翔,但是心上天上,脚在地下,思想不能取代行动,没有证实的假设,只是假设,不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