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是作为朋友的话,我们走得太近了。女伴们不时传来猜疑,是否我们有进展了。没有的没有的,我慌忙地解释,心中再一次地窃喜。是不是你也喜欢我?可是如果这样你为什么不说?你把感情压抑着到底为了什么?又或许只是朋友们和我统统猜错?
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你确实喜欢了,却还未发觉你喜欢我。
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启发你呢?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
早恋现象蔓延,遭到老师们的封杀打击。我很好奇别人的恋爱那些叔叔阿姨有什么理由参与干涉。走在这样的年代,爱情连双方的父母都不能做主了,可老师却莫名其妙地跳出来,充当封建社会的父母角色:这是不行的。你们其实不适合。你们不能在一起的。
所幸我和你只是朋友,他们对此无话可说。
怀疑也没有用,对于恋人的身份,我们从未承认过,即使我那么爱你。
一对对的鸳鸯分手了,只有我们的友谊还在继续着……我感到好笑,也有那么些庆幸,没有进展也不一定代表着衰落。
有些事情是比老师更强大的。真正相爱的人面对打压可以转为地下恋,但是面对时间的冲击仍然手足无措。我们初三了,中考来了,每个人心里都在暗暗惧怕着。成绩不好的人害怕考不上高中,成绩中等的人害怕进不了重点,甚至优等生大都要害怕,害怕哪次考不出自己的水平就丢脸了。甚至最恐惧的就是优等生们,他们重视自己的面子更甚于差等生看自己的前途。这也许就是差距。利用中考这种制度,人们已经被分化好了。
你是哪一种人?我讲不清楚。你的成绩一向是不稳定的。但是这一次我不会为了你停滞,我知道,自己是一定要进重点的。
小磊
原来我和你竟然在同一所中学,真是好笑,这么久了我才发现,这大概也是因为我太不活跃的缘故。
虽说是不活跃,我到底是参加了学生会之类的活动。在招新的时候见到你,看着你甜美的笑容,我内心再一次悸动了。你还记得么?当时的场景。你有些腼腆,脸泛起了红晕。我从你旁边走过:“这位同学,没那么紧张吧?”你一愣,然后支支吾吾地“哦”。主考官都被你逗笑了。
有无数的惊云从我们头顶掠过,带来了喜悦的湿气。我们微微酝酿着友谊。我喜欢这样的情感,好像这种情感是冲不破的。有时候我会把你当男人看待,这点我一直没说过。但是,你或许看得出来,我对你是有所依赖的。
记得那次烧烤吗?还是你帮我生的火。这次轮到我困窘了。你微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我试探性地问问作为回报是否能帮你做一些体力活?于是扛着炉子走到了风向最好的位置,让木炭的浓烟不至于熏到你。你有些稚气地笑着向我说谢谢,我猜,大概是自己气喘吁吁的样子逗乐你了。
我喜欢你烤制的食物,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同的滋味。你能体会到么?那是微微幸福的感觉。那种感觉发酵了,滋长着,把我带进梦幻般的角落。
我想躲藏在那样的角落中不肯出来,但是不能,即将来临的中考扫荡着一切角落。
在努力下我侥幸考上重点高中了,我知道你也一定能做到的,因为你是那么的优秀。在高中自由了很多,觉得老师管得少了,于是也不用顾忌什么。我们自由地在一起,就算被误会是情侣也没关系,反正老师也不再会说什么了。哈,我还记得初中时老师们打压早恋的那段时间,大家都人心惶惶的,结果好多情侣都被拆散了。我不知道他们这么做为了什么,如果是成绩的话……被强制分开的人们才是因为伤心而成绩掉落最多的人啊。
渐渐地,死党们发现了我和你之间的暧昧,询问我们是否是恋人。我仍在否认着,但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已经下定结论了: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从无数个角度分析论证着这个命题成立与否,忽而发觉自己的可笑。我在想,女人这种生物,说不清的。
于是放弃论证,安心地过现有的生活。
高中的生活要枯燥多了,尤其是我这样已经决定好要当理科生的。我每天都是不停地做题,演算,把我对学习的最后一点爱好都消磨尽了。我不知道这样就能考得好么,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
高一一年是和你在一起最漫长的一年,在这一年里我们经历了很多。记得那次校园的元旦会演,篝火晚会上,我邀请你作为我的舞伴共舞一曲,你怀着羞涩答应了。我永远记得你脸上的红晕,和火光映衬着是多么美丽啊。
伴随欢快的音乐,跳着轻快的舞步,差点踩到你的脚,又要被你嘲笑了。呵呵,很多时候在很多方面我都是笨笨的,并不如你优秀。
在那个晚上,明亮的月光下,我们的关系开始变质。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选择的时候来了,我不断地问自己,对你的感觉是不是爱?可如果不是爱,这又是什么?
我们常常在夕阳中漫步在校园里,这样的行为只有恋人才会有吧?但是我们却从未向对方讲过这样的心迹。我感到有些累了,已经超出了友谊的情感,如果不能变成爱情,那又会成为什么?
而且渐渐发现对你的依赖还在增长。那次学校下了罕见的大雨,不会观察天气的我理所当然被阻隔在教学楼里了。差点下定决心要一口气冲回宿舍,可这时你却出现了。“这样好么?”我们共撑一把伞走在雨里,我趁机试探性地问你,“要是被你男朋友看见会很生气吧?”其实你要有男朋友,也早该被我气死了。
“我还没有男朋友啊!”你说这话时有些小可爱,“你要不要补一下空?”
“什么?”我装作雨声太大没听清。
“没什么。”你也不好意思再重复。
但是我们的恋爱关系还是由此确定了,虽然从未表白过。这很奇怪吧?可事情就是这样。对于已经存在的事实我不觉得有什么好再去怀疑的。所以状况就是,你爱我,我也爱你,但是我们都不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想着这样的问题,我感觉累了。
也许是缺乏一个契机吧?
但是你随后做的一件事情,让我连一切的契机都失去了。
梁鑫
在爱的方面似乎我一直是个阴谋家,所以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在进行。知道和你在同一所高中后我很庆幸,因为计划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了。
我曾想过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事情来启发你,可是那时候我们之前的关系是朋友,这种关系令我觉得自己太微薄,所以不敢做出任何稍微过分的举动。但是现在不是了,经过高一一年的时间我们成了恋人。知道我们经历的人都不禁感到惊讶,从小学起开始关注你,到高中才与你成为恋人,这在现在这个快餐爱情时代里是多么另类的马拉松。但我也为此庆幸,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虽然并未表白,但我仍觉得我们是爱着彼此的,这样未出口的爱渐渐变成了折磨。不知你察觉与否,反正对于我而言是这样的。我累了,我终究要做出些什么
为什么你不肯开口?作为男孩子你应该主动些的,可现实却是相反。第一次轮到你做些什么了,要么分离,要么向我妥协。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硬的态度,对不起,可我太爱你了。
于是我选择了离开,留下一条短讯给你,然后去了新加坡。
我那么的爱你,甚至在新加坡还梦到你。有一次的梦境过于真实,我不得不说:那是你到了那边找我,我看见你扑了过来,就把你抱进怀里,紧紧相拥。这样才是恋爱么?
我在等待,等待时机成熟了,我会回来,来后听你说你爱我。
原谅我,这是我为爱设计的最后步骤。
青涩的流年缓缓流过,他们彼此是这样相爱着,然而,爱又是什么?
谁来告诉他们,谁来告诉我……
晚安,婉婉
文/邢颖
——“婉婉。”
仿佛一匹绸缎般华丽纤细的梦境,在这毛绒一样皎柔洁白的月光里,我又听见女孩婉婉的声音。那是一串串蝌蚪一样细小的生灵缓缓拨动木琴的声音,充满了摇晃的悲伤和温暖的抽泣。在这个下雨的夜晚,我看见一个叫婉婉的女孩,她有着红润的面庞和美丽的翘睫毛,她闭起了眼睛,正准备睡去。于是,我轻轻地对她说:“婉婉,晚安。”
——“婉婉。”
亲爱的人,请你相信,在它的每一个甜蜜的音节里,都插满了耀眼迷人的水淋淋的玫瑰;在它的每一笔每一画里,都闪动着无数细腻馥郁的色彩。我想,如果你还愿意这样叫她的话,她就会醒来。你就再也不用担心下雨的时候膝盖会疼痛,再也不用心疼她颀长瘦弱的背影在迷幻的模糊中碎成了一地晶莹的斑斓。
是的,这个叫婉婉的女孩会在站在一个离你很远很远的地方望着你,眼睛里噙满泪水,一声不吭。我知道,虽然你们之间比天空还遥远,但你还是背了笨重的旧相机和一个年代久远的迷彩书包,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寻找她的路。你独自沿着一条青灰色的肮脏河流,顺着呼呼地汹涌而来的风,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你幻想着,当有一天你能够伸手触摸到她,你便会温柔地望着她,唤她:“婉婉。”
你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并不奢求你的眼睛里溢满墨绿色湖水一样的深情。她说:暴戾,张狂,粗鲁,黑暗,缄默,怀疑,灼烧,……不管怎样都行。“婉婉,婉婉。”我想,只要你这样唤她,她就会走过去挽住你的胳臂,并且在你向她举起笨重相机的刹那,甜美而谦和地冲你微笑。
她是一只柔软安静的小动物,跟着你,追随你,在碧绿辽阔的大田野中听你唱:“you are always on my mind,but you are always on my mind……”不吵不闹;鲜亮明媚的太阳底下,她是一朵亮闪闪、金灿灿的蜀葵花。饱满充沛的触目光线像薄薄的金色蝉翼一样笼罩着她嫩弱透明的身躯,她便微微地左摇右摆,飘出一溜儿迷人的淡淡芬芳,让你无法抗拒。她更是倾盆大雨后的一颗壳儿脆脆的七星瓢虫,在稻花儿中蜷缩、颤抖,令你怜惜,令你爱。
你们沿着这条河流的下游不停地走啊走,一块块青蓝色的河卵石整整齐齐地躺在河床上,像是一个个不愿醒来的梦。你不知道,每走一段路,她都会忍不住地抬起头偷偷看你。你在她眼中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沉默,那么的封闭,那么的遥不可及。她那么小心地挽着你温暖的手臂,谦卑而谨慎地感受着你传向她手掌的温度——那么像她父亲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