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孙膑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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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十问(1)

【原文】

兵问曰:交和而舍,粮食均足,人兵敌衡,客主两惧。敌人圆阵以胥,因以为固,击【之奈何?曰】:击此者,三军之众分而为四五,或傅而佯北,而示之惧。彼见我惧,则遂分而不顾。因以乱毁其固。驷鼓同举,五遂俱傅。五遂俱至,三军同利。此击圆之道也。

问曰:交和而舍,敌富我贫,敌众我少,敌强我弱,其来有方,击之奈何?曰:击此者,阵而之,规而离之,合而佯北,杀将其后,匆令知之。此击方之道也。

交和而舍,敌人既众以强,劲捷以刚,锐阵以胥,击之奈何?答曰:击此者,必三而离之,一者延而衡,二者恐而下惑,下上既乱,三军大北。此击锐之道也。

交和而舍,敌既众以强,延阵以衡,我阵而待之,人少不能,击之奈何?答曰:击此者,必将三分我兵,练我死士,二者延阵张翼,一者材士练兵,期其中极。此杀将击衡之道也。

问曰:交和而舍,我人兵则众,车骑则少,敌人十倍,击之奈何?答曰:击此者,当保险带隘,慎避广易。故易则利车,险则利徒。此击车之道也。

问曰:交和而舍,我车骑则众,人兵则少,敌人十倍,击之奈何?答曰:击此者,慎避险阻,决而导之,抵诸易。敌虽十倍,便我车骑,三军可击。此击徒人之道也。

问曰:交和而舍,粮食不属,人兵不足俧,绝根而攻,敌人十倍,击之奈何?曰:击此者,敌人既而守阻,我……反而害其虚。此击争之道也。

问曰:交和而舍,敌将勇而难惧,兵强人众自固,三军之士皆勇而无虑,其将则威,其兵则武,而理强梁偼,诸侯莫之或待。击之奈何?曰:击此者,告之不敢,示之不能,坐拙而待之,以骄其意,以惰其志,使敌弗识,因击其不,攻其不御,压其骀,攻其疑。彼既贵既武,三军徙舍,前后不相睹,故中而击之,若有徒与。此击强众之道也。

问曰:交和而舍,敌人保山而带阻,我远则不接,近则无所,击之奈何?击此者,彼敛阻移则危之,攻其所必救,使离其固,以揆其虑,施伏设援,击其移庶。此击保固之道也。

问曰:交和而舍,客主两阵,敌人形箕,计敌所愿,欲我陷覆,击之奈何?答曰:击此者,渴者不饮,饥者不食,三分用其二,期于中极,彼既,村士练兵,击其两翼,彼喜三军大北。

此击箕之道也。【注释】

此是篇题,写在本篇第一简简背。

和:军队左右垒门。舍:扎营。意谓两军相对,准备交战。

敌:相当。意谓双方人力和武器相当。

客:指进攻的一方。主:指守御的一方。

胥:等待。

傅:借为薄,迫近,接触。

遂:借为队。

参看《十阵》

延而衡:与下文“延阵以衡”同意,指把军阵延长,横着摆开。

材士:材力之士。练兵:精选的士卒。

中极:要害。意谓务期攻敌要害。下文“期于中极”与此同意。

意谓凭据险阻的隘塞之地,恃以为固。

意谓要避开平敞开阔的地形。

抵:挤,推。意谓把敌人压迫到平坦的地带。

徒人:步卒。

属:连续。意谓粮食接济不上。

俧:疑借为恃。

理强梁偼:疑当读为“吏强粮接”,吏指军吏。

待:抵御。意谓其它诸侯国都不能抵御。

骀:疑借为担

以上二句意谓我离敌太远则打不到敌人,离敌过近则无立足之地。

“攻其所必救”之语见《孙子,虚实》。

揆:揣度。意谓揣度敌人的行动意图。

庶:众。移庶:移动中的敌众。

意谓敌人把军队布置成簸箕形的阵势。

【译文】

兵家问道:“双方军队准备交战,两军粮食都很充足,军队数量和装备也相差无几,彼此双方都又惧怕对方。这时,敌军以圆阵固守待战,将如何攻击敌军呢?”孙膑道:“对这样的军队进行攻击,可以把本方军兵分成四五路,有的军兵与敌军刚交战便佯装败逃,似乎很害怕敌军的样子。敌军见我军畏惧,就会毫无顾忌地分兵追击我军。我军就可以乘敌军乱而毁掉其坚固的阵地,随即驱动战车,擂响战鼓,五路军兵齐发,全军协同攻击敌军。这就是击破敌军圆阵的办法。”

“两军准备交战,敌方富有,我方贫困,敌军兵多,我军兵少,敌强我弱,敌军用方阵向我方进攻,我军该如何抗击敌军呢?”孙膑说:“抗击这样的敌军,使集中的敌军分散,一接触就假装败逃,然后伺机从后面攻击敌军,但要注意不让敌军事先察觉。这就是攻破敌军方阵的办法。”

“两军准备交战时,敌军人数既多又强,勇猛、敏捷,并且列成锐阵准备与我军交战,该怎么样对抗敌军?”孙膑说:“抗击这样的敌军,要把本方的军队分成三部分,以便调动、分散敌军。用本方一部分军兵与敌军周旋抗衡,阻滞敌军;第二部分军兵……从而造成敌军将领恐惧,士兵惶惑,上下混乱,敌军必将全军大败。这就是击破敌军锐阵的办法。”

“两军准备交战时,敌军人数多而且强大,布成阵势与我军交战,我军也列阵等待,但我军兵力太少,无法抗击敌军,该怎么办呢?”孙膑说:“抗击这样的敌军,要把本方军队分成三部分,并且要特别选出一部分精兵组成敢死队。用三部分中的两路军兵列成阵势,张开两翼,再用精兵组成的敢死队攻击敌军中枢,务求一击必中。这就是击杀敌军统兵将领,击破敌军攻击阵势的办法。”

“两军准备交战时,我军人数多,但战车、骑兵少,敌军战车和骑兵是我军的10倍,该怎么与敌军交战呢?”孙膑说:“和这样的敌军交战,要占据险要地形,利用狭长的隘口,千万要避开开阔平坦的地带,因为开阔平坦地带有利于战车冲击,而险要隘口有利于步兵作战。这就是打败敌军战车的办法。”

“两军准备交战时,我军战车和骑兵多,但步兵少,而敌军步兵多,是我军的10倍,该怎么样与敌军作战呢?”孙膑说:“和这样的敌军交战,千万要避开险阻地带,想方设法把敌军引到平坦开阔地带去决战。敌军步兵虽是我军10倍,但开阔平坦地区便于我军战车和骑兵冲击,这样就可将敌军全部击败了。这就是打败放军步兵的办法。”

“两军准备时,我军粮食不够吃,人员和兵器又补给不上,而且是远离自己的根据地去攻击敌军,而敌军兵力又是我军的10倍,该怎样对敌作战呢?”孙膑说:“对这样的敌军作战,(原文残缺)”

“两军准备交战时,敌军将领勇猛无畏,敌军兵多而强,阵地十分坚固,全军将士都很勇敢,没有后顾之忧。敌军将领威武,士兵勇敢善战,后方人员强干,粮食供应充足,诸候中无人敢与之争锋。该如何与这样的敌军抗争呢?”孙膑说:“和这样的敌军抗争,可以公开宣布不敢与其抗争,明白显示出没有能力与其抗争,装出完全对其屈服的样子,从而使我军产生骄傲情绪,松懈斗志,要让敌军看不出我方的真实意图。然后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趁敌军懈怠和疑虑之际,对敌军发动攻击。敌军虽然又富又勇敢,但全军离开营地,行军迁移,前后不能相互照应,这时,我军可以趁机拦腰截击敌军,很容易将其打败。这就是打败强敌的办法。”

“两军准备交战时,敌军凭借山地险要地形据守,阻止我军前进,我军若离敌军远就无法接触敌军,离敌军近了又没有依托之地,该怎样与这样的敌军交战呢?”孙膑说:“与这样的敌军交战,要攻击敌军必定要救援的地方,从而牵敌军离开其坚固的阵地,并预先算计好敌军的计划,部署好伏兵和援军,在敌军移动时对其发动攻击。这就是攻击据险固守的敌军的办法。”

“两军准备交战时,敌军和我军列阵相对,敌人摆出箕形阵势。估计敌军的意图,是想让我军落入其包围而使我全军覆没。该怎样与敌军对抗呢?”孙膑说:“对抗这样的敌军,要像口渴的人不喝水,饥饿的人不吃饭一样,不受敌军引诱,不中敌军圈套。用本方三分之二的兵力,去攻击敌军的中枢要害,待敌军……之时,派出精兵去攻击敌阵两翼,敌军必然全军大败。这就是攻破敌军簸箕阵的办法。”

【心得】

《十问》与前一篇《十阵》有相似的地方:都是临敌作战布阵和战术的概括,只是具体内容不同,《十阵》所论述的是怎样运用兵阵去破敌取胜的方法,而《十问》则是讲述在两军对垒的各种情势下,如何用兵取胜的战术战法。《十问》详尽讲述了在各种情况下用兵破敌的战术原则和具体办法,比如讲“敌强我弱”,一般性的军事著作也就是从双方兵力对比和战斗力强弱作论述的,而这篇文章却又把“敌强我弱”具体划分为10种情况,提出10个怎么办的问题,而且除第7种因竹简残缺不全外,其余9种都为很有价值且实用的作战对策,足可以成为将领行军作战的参考。

让我们看看下面几个故事吧!

公元前623年的晋楚城濮之战,是春秋时期晋、楚二个诸侯国争霸中原的一次战争。在这场战争之初,楚国的实力强于晋国,而且楚国有许多盟国,声势浩大。城濮之战以楚国出兵攻宋,宋成公派人向晋求救为引子展开。但宋国并不靠近晋国,远道救宋,必须经过楚国的盟国曹、卫,形势于晋不利。可是,晋军制订了正确的战略战术,运用谋略争取了齐、秦二个大国的援助,取得了“伐交”、“俄谋”方面的优势,最终击败了楚军,争得了中原霸主的地位。城濮之战中晋军的胜利,是《孙子兵书·谋攻篇》中“战胜策”的印证,晋军的取胜,不胜在实力,而胜在谋略。

在楚文王时期,楚国开始北上向黄河流域发展,攻占了申(今河南南阳北)、息(今河南息县西南)、邓(今河南漯河市东南)等地,并使蔡国屈服。楚成王时期,齐国崛起,齐桓公称霸中原,楚国难以再向北扩张。齐桓公死后,齐国内乱,霸业衰落,这时楚国乘势向黄河流域扩展,控制了鲁、宋、郑、陈、蔡、许、曹、卫等小国。公元前638年,楚军在泓水之战中打败了宋襄公,开始向中原发展,期望成就霸业。

正当楚国图谋中原称霸之时,在今天的山西西南的晋国也逐渐强盛起来。公元前636年,流亡在外19年的晋太子重耳在秦国的帮助下回国即位,称晋文公。晋文公即位后,实施一些改革措施和外交活动,逐步具备了争夺中原霸权的强大实力。

早在晋文公即位的那年,周襄王遭到他兄弟叔带勾结敌人的攻击,王位被夺,文公及时抓住了这个尊王的好机会,平定了周室的内乱,护送周襄王回到洛邑。襄王以文公勤王有功,便赐以阳樊、温(今河南温县西)、原(今河南济源西北)等地。晋文公遂命赵衰为原大夫,狐溱为温大夫。由于晋文公抓住了“尊王”这块招牌,在诸侯中的地位大为提高。晋国势力的迅速发展,引起了楚国的不安。楚国急于阻止晋国的进一步向南发展,而晋国要想夺取中原霸权,就非同楚国较量不可。因此,晋、楚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