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好意,紫嫣不打算换地方。”紫嫣望着非烟投过来的目光,是什么?她看不出,只觉得小姐的眼神很是复杂。
“你确定?”非烟询问着,哪儿毕竟死过人,还是紫嫣亲手杀的人。
“是的,小姐,紫嫣要彻彻底底的面对。”她确定以及肯定,紫嫣的脸上露出倔强的光芒。
“那好吧。”非烟淡淡一笑,但愿紫嫣真的能做到;紫嫣的倔强又让她想起破月,是的,她该去见见破月了,好久不见了。
紫嫣福身离去,带走了一片倔强,带走了女子该有的自我。
非烟抽出双足,擦干,穿好脚布和鞋子,放下白色裙摆,拍拍后面,今日的她没有用面纱,已经好几日了,每天吃好睡好,可就是不见长肉,看来要恢复,还需要一段日子,不过她虽然清瘦许多,可绝色却不减。
这几日卫懿轩与陈逸辰都有来,只要他们想见她,她就会出现的,不知道何时开始,两人喜欢天天来港湾居了,有时候就是坐一会,有时候只是喝一盏茶,就离去了;她不会问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够了。
她出现在永泉阁,看着里面的排练,却不见玲珑,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现在可是神秘艺妓出演的时候,在这儿,没有人会有空理会她,而她选了个地方坐下,等待着玲珑回来;如今她要见破月,还非得找玲珑不可,否侧她怎么知道哪位是破月,而破月似乎不太想见到她,就像上次。
许久后,一排整齐的神秘艺妓回来,非烟看着走过面前的女人们,九位,非烟眼眸移动,怎么是九位?还有一位呢?玲珑呢?
天已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天际出现了比胖娃娃的脸蛋还要红还要娇嫩的粉红色,太阳的周围最红,红得那样迷人,红色向四下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
玲珑才出现在永泉阁,非烟的面前,当她看着非烟的时候,有些惊讶,“小姐,你怎么来了?”小姐这几天不是一直都在妃颜居里面不出来,怎么今日来了永泉阁?
非烟起身,“玲珑,怎么只有九位,我是说今日出演的神秘艺妓,出了什么问题吗?”她说着自己的疑惑,她好几日没有出妃颜居的门了。
“小姐,灵溪她……”玲珑垂下眼眸又抬起,“她刚才出门了……;小姐,玲珑见她发疯一样,所以没有……”断断续续,神秘艺妓,在没有结束演出时,是不能外出的,可刚刚灵溪她真的要发疯一样,从来没有见她那么着急过。
灵溪,就是破月在港湾居的艺名,发疯一样?“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直觉要出事,破月是个稳重甚至奇怪的女人,不会因为小事莽撞的,更何况发疯。
“是,小姐;在演出时,一位前庭院的丫鬟送来一封信给我,让我转交破月的,她是说破月,而不是艺名;我就给了灵溪,但灵溪看着信得时候,全身颤抖,口中喊着成儿,差点倒了下去,然后她发疯一样的抓着玲珑的衣襟,让玲珑借他一辆马车出南城门;玲珑当时没有同意,可灵溪她居然给玲珑跪下了;所以玲珑破了小姐的规矩,请小姐责罚。”说完,玲珑噗通跪地,垂下头,等着非烟处罚,小姐一向赏罚分明。
“扣你三个月的月银。”说完,非烟大步的奔去,肯定是出事了,否侧破月怎么可能坏规矩;破月,说明,那写信之人对破月的行踪非常清楚;成儿?好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非烟脑海中疯狂的搜索着。
玲珑见非烟快速的离去,立马起身,跟了上去。
“备马。”非烟到了前厅开口急速的吩咐,南城门外,她要去看看,破月?总觉得破月身上有着故事;成儿?她想起来了,破月的儿子,对,是的,那个喊破月娘的小男孩。
丫鬟们很快就牵来了马,非烟上前上马,很是熟练,是的,在青竹林,每天都会骑马与宁哥哥围着青竹林转,就是为了熟练骑马。
“小姐,带上玲珑吧。”玲珑已经到了马身边,她抬起头望着马背上的小姐,小姐一个人出城,怎是放心。
“你留下吧。”非烟腿一夹,马儿飞奔而去,丢下玲珑张大嘴巴看着她离去。
一匹马儿飞奔而去,马背上是什么人,大家都没有看清楚,因为太快了,非烟压低身子,让马儿跑得更快些,幸好落日之际的街上人少了许多。
夕阳似乎在金红色的彩霞中滚动,然后沉人阴暗的地平线后面,通红的火球金边闪闪,迸出两三点炽热的火星,于是远处树林暗淡的轮廓便突然浮现出连绵不断的浅蓝色线条。
出了城,非烟一下子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而去,天已经暗下来了,月牙儿和丝线一般,星星还躲在云层里面吧。
一辆马车慢慢而来,挂着两个灯笼就像黑夜中的一双猫眼,非烟骑着马迎上马车,到了身边才看清楚,居然是港湾居的马车。
“小姐。”车夫看清楚了马背上的人,连忙停住车,下来。
非烟感觉遇到救星一样,“见到你太好了,灵溪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车夫是一位中年男子,五短身材,面相和蔼可亲。
“灵溪她到了前面的树林下了马车,不让我跟去,还要看着我离去。”车夫据实说着,灵溪很是奇怪,硬是要看着他离去,同时他指着远处的树林。
“好,我知道了。”说完,非烟再次飞奔而去。
“小姐,我给您带路吧。”车夫转头,从非烟背后大声叫着。
“不用了,回去吧。”声音远处飘来,因为非烟已经距马车很远了。
到达车夫说的树林时,皎洁的月光装饰了夏天的夜空,也装饰了大地;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田野、村庄、树木,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树林,隐隐约约,像云,又像海上的岛屿,仿佛为了召唤夜航的船只,不时地闪亮起一点两点嫣红的火光。
在月光下,朦胧中,路已经不难走,非烟下了马,步行向那火光处而去,不管是龙腾虎穴,她都已经来了,原来这片树林中,居然有着一间茅草屋,那火光就是从茅草的空隙中漏出来的光芒。
非烟看着那关起的小门,里面传来哭泣声,让人浑身毛骨悚然的哭泣声。
非烟攒眉蹙额,伸出手敲门,可却发现门根本就没有上闩,一推就开。
“谁。”
一声嚷嚷,非烟已经到了茅草屋内,抬起眼眸看着那对着自己嚷嚷的中年男子,原本还算俊秀的脸,却有着一道疤痕,让人觉得很是凶悍的样子,自然那道疤痕也增加了几分可怕;他的身后有着四位年轻的手下。
里面的人都看着非烟出现,忍不住睁大眼眸,一位绝世佳人。
茅草屋内,非烟马上看见了那个小男子被绑着,侧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并且有一把大刀放在他的脖子上,映出一丝丝血色,可他那黑眸中有着怒气,不符合他年纪的怒气。
而跪在男子面前的无疑就是破月,一身演出的服装,面纱已经摘下,泪水泛滥,刚刚那哭泣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小姐。”破月转过头看着来人,满脸惊愕,她一向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事情,可是今天……
“秦老板,这位是?”
非烟听着声音,偏了偏头,原来屋子里面还有人,一位起码五十中旬的男人,瘦的和排骨一样,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定是个风流鬼。
“云非烟。”非烟冷冷的开口。
云非烟?中年男子和那瘦老头都看着非烟,露出惊讶之色,不过那中年男子立马开口:“这是我的家事,云老板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是嘛?我倒是要见识见识,秦老板怎么处理家事。”刚刚是听那瘦老头是这样叫的,家事?破月和他是一家人吗?非烟非常疑惑。
“既然云老板要看,就看吧,秦老板,你这个女儿不签,我可不能把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啊。”瘦老头盯着破月瞧,简直恨不得一口吃了。
“破月,你到底签是不签。”中年男子瞪着破月。
“爹,您就再给女儿一年时间吧,女儿一定还清那五万两的。”破月喉咙沙哑,眼含泪水,看着非烟在场,她的泪水忍在眼中。
“破月,我已经给了你多久时间了。”中年男子一双凶眸看着破月。
“好,我签。”破月看着儿子,她唯一的亲人,忍着泪水,提起毛笔,往日轻悠悠的毛笔,此刻竟犹如浸满了水的木橹,沉甸甸的,有点把持不住,手微微的发抖起来。
算是看出怎么回事了,老子要卖女儿,女儿差老子钱?非烟上前,眼眸瞟了一眼破月,夺过她手上的契约,卖身契,没有错,是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