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王爷别嚣张:弃妃带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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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广陵的冬天就像北方的春天,空气却又夹杂着微微的湿气,是一种浸骨的寒冷。

凝如萱又有几天没见到南宫冥夜,自上次他说了一句让她心惶惶的话后,仿佛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影无踪。

突然没有他的日子,凝如萱一时适应不过来,感觉心中空落落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直觉自己似乎太依赖他了,是不是每一个怀孕的女人都这般的没有安全感,这般的需要一个人的依靠?

有时在做针线活时,不由自主的便会想起他那张阴美的俊颜绽开阳光般的笑靥,在这个冬日里让人心中微微一暖,还有他温暖舒适的怀抱,让人贪恋。

他对她非常好,好到以为自己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仿佛没有她,他的日子是那般的单调无趣。

有时,她在吃东西,他会看着她发呆,在自己不经意间为自己拭去唇边残留的饭粒,然后放入他的嘴里细细的品味着。

有时,他会从她的身后轻轻拥着她,在她耳畔轻声细语,耳鬓斯磨,说一些让她脸红耳赤的情话。

大多时候,他只是静静地侧躺在软榻上,目光痴迷的看着她做针线活,苍白的脸色仿佛被雪染成了冰冷的白,无一丝的生气。

他这样让凝如萱感到强烈的不安,曾经那个英姿飒爽目光璀璨如星辰的美男子,好似一朵即将颓败的昙花。

“唉呀!好痛。”

她严重的走神,以至于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抬起手指一看,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涌出,沿着手指腹流到掌心,这时,右眼皮微微跳了一下,一丝不好的预感从脑海掠过,她立刻丢下手中的活计,大声叫道:“娟子!娟子……”

她喊了数声,方才想起娟子之前去厨房拿炖品,似乎她去了好久了,按理,她这时候应该回来。

心头莫名的恐慌,又莫名的担心着会有什么事发生,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喃喃道:“宝宝!是不是妈妈得了产前忧郁症?妈妈的心好不安,好怕,好怕。”

“你现在才知道害怕?”

屋里甫然响起的愤怒声如龙卷风般呼啸袭来,凝如萱闻声望去,只见冰菲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目露凶光地盯着自己,她蹙起眉头,直觉告诉她南宫冥夜出事了。

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心脏跳得毫无规律,她竟然愣愣地看着冰菲冲向自己,任由着她拽着自己的手往屋外跑。

“凝如萱!你就是一个祸害,表哥这回一定会被你害死,若你还有良心的话,就立刻给我制止他自杀的行为。”她语气透着无尽的绝望,步子越迈越大,她根本顾及不了这个肚子已经隆起来的孕妇,此时,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是那个人。

冰菲奔跑的速度几乎都能参加田径赛了,凝如萱即使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却被冰菲的话吓得失魂落魄,只能捧着肚子与冰菲发疯式的在走廊上狂奔。

气喘吁吁地与冰菲跑到一处院落,凝如萱又累又胸闷,肚子隐隐作痛着,怕孩子有事,她喘着气道:“冰菲…姑娘!你让我……歇一歇。”

“不行,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她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语气急促透着绝望,生怕再慢一步,会跑不出热锅般。

“发生……什么事了?”凝如萱大汗淋淋,气都顺不上来,自来到古代,她几乎都没怎么运动过,突然狂奔跑路,又加上怀孕,身体机能一时适应不过来。

“到了你就知道了。”冰菲一颗心如悬在喉间,精神紧张,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拽着凝如萱的手腕越来越紧。

凝如萱不安的心更加惶恐,她紧紧闭上嘴,忍着腹痛,任冰菲牵引着自己穿过花院。

到了院子正厢房台阶前,只见青鸾与一个面容冷峻的黑衣男子神色紧张的看着奔跑中的她们。

黑衣男子没等她们停下步子,急急道:“冰菲!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青鸾松了一口气,“终于赶来了。”

冰菲与凝如萱在台阶前停下,冰菲气喘道:“我没有来晚吧?”

青鸾看着凝如萱的眼神比以往更狠厉,他冷声道:“你现在已经恢复了容貌还不知足么?非要主子为你们母子牺牲性命你才放过主子?”

凝如萱被他的话吓得更加恐慌,“南宫…冥夜…怎么了?”

“青鸾!废话少说,尤四娘没有开始吧?”冰菲冷冷打断,这个关键的时候,不容得他们有时间说废话。

青鸾咬牙道:“没有,刚刚出了意外,那东西杀死那条蛇后,没有吃下蛇胆,现在只等着它吃下蛇胆后,尤四娘就用它——”

黑衣男子叹了一声,看着气喘吁吁的凝如萱,“现在只有你能制止主子的决定。”

青鸾轻哼道:“无情!你不用对她这般客气,主子内力几乎为她耗尽,现而为她不要命的试毒,她简直就是一个祸害。”

冰菲脸色依旧苍白,“不说了,带她进去。”

凝如萱双手捧着肚子,尽管腹痛,她硬是死死咬着牙不吭声,无情看到她一脸痛苦的模样,关切道:“你没事吧?”

凝如萱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她此时心挂着南宫冥夜,顾及不到腹中的孩子,希望只是孩子一时适应不来母体的剧烈运动,过一会,等她缓过劲来应该会好些。

冰菲很不耐烦的扯着凝如萱的衣袖,“若不是表哥,这个孩子早在一个月前就没了。没想到,母子俩的命都这么的硬。”

凝如萱大惊失色,不置信的捂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视线顿时迷蒙一片,哽咽道:“南宫冥夜他——”

冰菲没理她,咬着下唇,目光在镂花木门前犹豫了一下,伸手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门。

屋里光线幽暗,与室外明媚的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走进屋内,诡秘的气氛浑然扑散开来。

冰菲的脚步变得缓慢,小心翼翼地朝着右边的内屋而去。

当猩红毡帘被冰菲打起,眼前惊骇血腥的一幕,让凝如萱倒抽了一口气,只见一条三米多长花纹奇艳的毒蛇倒在血泊中,一只比鼹鼠还大的蝎子张着它的大钳子在蛇的尸体旁移动着它的八只脚来回走动。

站在屋子里的南宫冥夜看到伫立在门口额角大汗淋淋面色青白的凝如萱,他大惊失色,看着一脸关切的冰菲,大喝道:“冰菲!你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南宫冥夜!不要怪她,是我叫她带我来的。”凝如萱望着多日不见的南宫冥夜,似乎他的气色比原来还糟,不由想起冰菲之前说的话,内疚如洪水般涌上心头。

冰菲一怔,不曾想她会维护自己,却是冷冷笑道:“不用你好心。”

立在屋子里一直沉默不语的尤四娘摇着头,目光警惕的盯着血淋淋的地上,幸而蝎子没有被突然闯入的两人吓着。

“冰菲你带她出去,我不想见到她。”南宫冥夜突然把头撇过一边,完全不像平日的他,语气冰冷,俊美的脸庞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深情侃侃。

“南宫冥夜!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凝如萱指着地上那惊骇的一幕,那只巨蝎子好似法医在解剖尸体正用它的大肉钳剖开毒蛇的腹部,这个场面足矣让她恶心想吐。

南宫冥夜叹了一声,如冰雕般的俊颜透着决绝的刚毅,他冷冷道:“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出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小心吓了肚子里的孩子。”

尤四娘目光担忧地看着南宫冥夜,她此时手中正拿着一把长柄钗子,正对准地上的蝎子,语气悠长,“何苦?这样没有回报的爱着,你觉得值吗?”

“四娘!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南宫冥夜目光坚定,语气决绝。

凝如萱的心揪了起来,他的神色冷淡而疏离,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他的冷淡让她心渐渐往下沉,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楚翻涌上来,直到把下沉的心拽入深渊。

“四娘!告诉我,你们用这只蝎子在干什么?”怕惊动正在解剖中的蝎子,凝如萱轻步向南宫冥夜所站的一角而去。

这个屋子空荡荡的,似乎是特意为今天血腥的一幕准备,没有一件摆设。

四娘目光盯着地上,重重叹一声,“凝丫头!你是个聪明人,大概猜到我们在干什么。”

她不是无知的人,在现代信息发达,通过电视电脑她也见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可真真面对时,她宁可装糊涂,因为她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事实。

冰菲冷笑,“她是明知顾问。”

“冰菲你带她出去。”南宫冥夜始终没有看凝如萱,目光瞅着地上,那般的执扭。

走到南宫冥夜身边时,凝如萱感觉仿佛走了有一个世纪那般的久,她张开双劈,从他身后环上他的腰,感觉他身子微微一颤,一时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把脸埋进他的背,她此时的状态非常不好,肚子隐隐作痛,头又晕,若不这样靠着他,或许她无法再支撑下去。

“冥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万一你出了事,我与孩子怎么办?孩子需要父亲,我也需要你。”

这是她肺腑之言,在他关怀备至小心呵护她宠爱她的日子里,凝如萱渐渐地喜欢上这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男子,她知道,这并不是爱,可是,有些爱是从喜欢开始,就像人们常说的日久生情。

或许再过一些日子,她真的会爱上他。

他浑身一震,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主动抱着他,他仿佛在做梦一样,缓缓地抬起手,想回抱住腰上的纤手,却又颓然的落下,冷声道:“如萱!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广陵郡所有的百姓。”

“你说什么?”凝如萱惊愕道。

尤四娘看不下了,低咒道:“楼主也是为了你,这只蝎子与花斑蛇是萧子弈命人送来的,是我们找了很久的药引子,但真正的药引子却是蝎子吃下蛇胆,体内生出的一种剧毒,本来,只要你服下这种药引的汤水,就能解了你身上的毒,但,你要生下腹中的孩子了,就必需把这种毒注入到活人的血液里,与人体混合数天后,体内的血就是你的解药。而萧子弈说,若是想广陵郡百姓安居百业,就必需让主子试毒,即使没有萧子弈,主子也已经决定用这办法救你,所以,他不仅仅是为了广陵郡的百姓。”

她慢慢地将手抽回,移动脚步,绕到南宫冥夜面前,与他面对面。

他太高了,只能仰首,看着他迷离妖冶的眼睛在暗淡的光线下晃动着一丝苦色,她泪如雨下,“告诉我,若你这样做了,你会不会死?”

南宫冥夜怔然许久,眼前的女子竟然在落泪,是因为同情他,还是为他伤心?

“不知道,或许会死,又或许不会死。”他淡淡说着,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四娘!你告诉我,会如何?”凝如萱吸了吸鼻子,哽咽道

“若是云火在的话,或许有转机。”尤四娘叹了一声。

“云火?那只长相奇怪的小兽?难道它现在在萧子弈的手上。”她知道云火被南吕冥夜当作筹码与先帝交换她的自由,现而先帝已逝,神兽应该就在萧子弈的手上。

“不知道它在谁的手上,或许在,又或许它跑了。”尤四娘警戒的看着地上的巨蝎,又道:“唉呀!楼主,你带凝丫头出去,别惹恼着了这只蝎子,今天的事暂时缓一缓,等打听到云火的下落再从长计议。”

凝如萱拉起南宫冥夜的手,像哄孩子一样轻轻说道:“冥夜!就听四娘的,此事先放放,我肚子好痛,你抱我回房好么?”

南宫冥夜心中一搐,见她额角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绝望的害怕起来,立刻打横抱起她,抱着她急急往外走,“怎么不早说肚子痛,若是孩子有事怎么办?”

他一心只顾着她,冰菲唤了他一声,他也没有听见,冰菲气白了脸,看到南宫冥夜如此在乎凝如萱,甚至连命都不要了,气得泪水夺眶。

被他抱起来的那一刻,凝如萱再也压抑不了腹部一阵一阵的疼痛,脸色愈来愈苍白,蜷缩在他怀里,咬着唇道:“冥夜!我的肚子好痛。”

一丝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若是这孩子真的有事,她也不想活了。

南宫冥夜心中大恸,又惊又慌,一时乱了阵脚,“如萱你忍一忍,我即刻带你回房。”

冰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追着跑去屋外的南宫冥夜,大声喊道:“你抱着她跑去哪,先把她安置在这院子里的暖阁里休息。“

南宫冥夜暗咒一声,抱着她朝着东厢房的暖阁去。

青鸾与无情二人见自家的主子安然无恙,都松了口气。冰菲立在他们身后,默默地流着眼泪,哽咽道:“为什么他对她这般痴情?方才连一眼都没看我。”

无情浑身一震,目光黯然,转身,从冰菲身旁擦肩而过,纵然他就在她的面前,她也从未正眼看过他一眼,他明白她此时的心情,无奈一笑,这世上,多情的人总是被无情的人所伤。

所以,他叫无情,却又是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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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凝如萱只是动了胎气,吃了安胎药便沉沉睡去,睡着前,她紧紧地握住南宫冥夜的手,生怕他会离开。

他试图挣脱她的纤手,却没想到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只要他动一动,她便会拧紧眉头,一脸痛苦。

他软下心来,心中有一丝甜蜜渐渐漫延开来溢满心田,他从未这般的感到幸福,只因为她这般的在意他的生死。

看着她清美的容颜如一朵静静漂浮在池水上的睡莲,那么的宁静,他真想就这样看着她一辈子。

他动了动,想与她躺在床上,却不小心惊扰了她,她紧紧拽着他的手,“萧子弈!你别走。”

她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了萧子弈带走她的孩子,却不料,她自己的梦呓却让南宫冥夜浑身一震。

方才化在心中的幸福,被她的话冷冷地卷回到冰冷的寒窟里,南宫冥夜感觉心口好似被冰刃在凿出了一个洞,好痛。

“如萱!难道你爱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我?我们曾经的感情就因为你的失忆荡然无存了吗?”

他轻声问道,然而沉睡中的人依旧那么的安静,他僵硬着身体躺在她的身侧,目光空洞的望着承尘,或许,是他误会了,不能因为一句梦呓来揣摩她的心。

半夜,下了一场大雨,唏沥哗啦的雨声把凝如萱惊醒,睁开眼时,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借着幽暗的光线,她看到南宫冥夜仰面合衣躺在她的身侧,她发现自己紧紧握着他的大手,他似乎怕她冷,把她握着他的手放于被下,然而,他身上却没有被子保暖。

他的脸色在夜色下透着苍白,这些日子他又清减了许多,深刻的阴美的五官更多了几分凌人气势。他的则脸很好看,只是他的唇极薄,紧紧抿着,如一条红线。

她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的神,回神时,她才想起给他盖上被子,却不料一动,把他给吵醒了。

他在夜色下缓缓睁开妖冶的眸子,转头,看着她,淡淡笑道:“醒了?”

“嗯!你也是,怎么不给自己盖上被子,小心凉着。”她抽出自己的手,很自然的把身上的被子盖在他冰冷的身上,下意识地把身子凑近他,让他的身子能快些暖和起来。

当身子没入一片温暖中时,南宫冥夜心底一颤,她的体温那么温暖,让他渐渐贪恋起来。

轻轻吸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气,一种安宁袭上眉间,“如萱!我们好像从没有像这样睡在一起。”

这话太暧昧了,凝如萱脸一红,把脸埋进被子里。感觉到她的异样,他转过身,面对着她,伸手抬起她的脸,目光灼灼的凝着她,“如萱!你在害羞?是不是又往那方面胡思乱想了?对了,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们立刻成亲,你再多生几个。”

这话,更加暧昧了,凝如萱庆幸此刻没点灯,要不准被他看到自己的窘态。

她干脆转身,却不想动作有些大,肚子一阵剧痛,感觉一股热流从下.体流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惊呼道:“冥夜!我的肚子突然好痛,孩子它——”

南宫冥夜大惊,预感到了什么,掀开被子一看,一股黑呼呼的血液从她已浸湿了床单,他低咒一声:“那碗保胎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