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恼的情绪完全溢满脸上,燃烧的目光好似会喷出火来,眼底爬满了红血丝,俊颜掩饰不去的疲惫之色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三皇兄!你把雨萱的名字记错了,我叫萧雨萱,对了,三皇兄为什么要我抗旨?”她轻轻笑道,试图轻松的面对着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子,可是,她还是办不到,眼底欲欲而冒的雾气在眼眶打着圈圈,心隐隐作痛。
“本王不是说过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你为何不等本王?”他双拳紧握,看着立在菱花镜前遮着面纱的女子,这个让他几乎发狂的女子,可知道,他为了她几天几夜都未合过眼。
“雨萱不知道三皇兄在说什么。”她的心好痛,好痛,避开他灼灼目光,感觉自己的身子微微在轻颤着,脚如灌了铅般,无法移动分毫。
萧子弈的心倍受煎熬了几日,他想了很多的方法救她,可是没有一个能行得通,直到他听说皇帝赐婚,他再也无法冷静,即便到了禁止入宫的时间,他还是硬闯皇宫,只为问她一句为什么。
他说过,他要让她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为何她还这么的恨他,恨到宁可嫁给南宫冥夜,也不给他机会?
“你知道本王在说什么,即便你身份换了,你的身子依旧是本王的,这一辈子你的身子永远烙上本王的印迹。”一步一步的逼.近她,那威严森冷的气势仿佛魔鬼一样,席卷着这天地黑暗之气,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日日夜夜让他抓狂的女子。
印迹?他指的应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他根本没有资格做这个孩子的父亲,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中这种可怕的毒,让她不人不鬼。
“三皇兄!请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你的王妃,是天朝国九公主,萧雨萱。而且,三日后,我将嫁给二郡爷南宫冥夜为妻。即便三皇兄与我是兄妹关系,但请你谨慎而言,别污了我的名节。”由悲伤转成愤怒,自始至终,他只有自己,根本没把皇上放进眼里,这里可是皇宫,可不是他的贤王府,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终于走到她的面前,仿佛这短短的路程隔了千山万水,寸步难行,“三皇兄!你也叫得出口?”
她全身在他强大森然的气场下,不停的发抖,她能感觉到从他身体内暴发出来的怒气,还有一股痛心的情绪在里边。
“你离我远一点。”
“你怕什么?你以为脸上遮着面纱,就能阻隔与本王的关系?”看着颤抖纤瘦的身子在自己的影子中不停的颤抖,脸上的面纱如水般在波动,他蹙起眉头,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抬起手,想掀开她的面纱,手悬在半空中打住,心头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凝如萱见他要掀自己的面纱,她双手立刻捧住脸,摇着头,几乎疯狂,“不要掀我的面纱。不要。”
她向身后退了数步,脚下虚浮,踉跄一步,差点儿向身后倒去,萧子弈心一沉,伸手揽着她的腰肢,面纱在就在这一刻,如败落的叶子从凝如萱脸上飘入空中,顷刻,一张恐怖狰狞面容呈现在眼前。
萧子弈大惊,心脏好似被什么撕裂般,痛得他几乎要窒息,揽着她腰上的手微微颤抖,却依旧强有力地把凝如萱紧紧的拥进怀中,耳鬓斯磨,声音嘶哑,“对不起!全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样。”
她在他怀里颤抖,脸深埋进他衣襟,听着他零乱的心跳起,心口一痛,泪水止不住溢出眼眶,无力挣扎,“放开我。”
“不放。”他执扭着,紧紧拥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内。
此时此刻,萧芊芊正在院子中的琼树下来回地踱着步子,对院子中神情慌张的宫女们厉喝道:“你们若想活命,就当今日什么都没看见没听到。”
若不是有萧芊芊打掩护,萧子弈是很难进到秀宁宫,她非常疑惑,三哥怎么认识温宇凡的妹妹。
在门外,她隐约听到他们的争执,感觉他们的关系不一般,立刻把宫女赶到院子中。
萧芊芊在得知道皇帝赐婚后,整个人都处在彷徨中,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皇帝哥哥把这个女子赐给南宫冥夜。
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南宫冥夜竟然也同意赐婚一事,她隐约感觉到,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屋里内纠缠的两人一个执扭,一个抗拒,倒映在墙上的两个身影却是分不清你我。烛火摇曳,影子颤动,默默地诉说着这两个人之间理不清的关系。
萧子弈松开紧紧环着她的腰的手,捧起她那张恐怖狰狞的容颜,目光炽热,“即便你变得再丑,本王不会嫌弃你。”
她没有避开他痛楚的目光,直直望进他的眼底,“萧子弈!你不要装出一副情圣的模样,你只不过当我是棋子而以,当初你下毒,无非是你阴谋的一部分。”
他一怔,曾经当她是棋子,下毒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在她舍命救他时,似乎他们的关系在微妙地转变。
他对她生出的情愫是他从未有过的,他对她是什么感情,至今也理不出一个头绪。对她的占有欲强烈到无法克制的地步,一刻也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三哥!时辰不早了,该出宫了。”萧芊芊无法再等了,虽然萧雨萱是公主,但与皇族却没有一点儿的血缘关系,若是呆在这里太久恐怕招人耳目。
凝如萱听到萧芊芊的声音,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然推开萧子弈,目光寻到地上的面纱,赶忙弯身拾起,这样的容颜她自己都无法目睹,更不愿意给别人看到,更不愿意给萧子弈看到。
她掩上面纱,抱膝蹲在地上,惨笑,流泪,带着哭腔,“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萧子弈怔怔地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抱着双膝把自己缩成一团,那般的无助,那般的弱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再一次揽她入怀的冲动,一字一顿道:“我不会让你嫁给他。”
好似在说着誓言,每一个字如同如钉子般深深地扎进凝如萱的心里,心又一阵剧痛。
她宁可嫁给那个永远对她张开温暖怀抱的男子,也不愿意再回到他的身边。
不是有人说过么,被爱也是一种幸福。
三日后
大红嫁衣,凤冠霞帔,一身的喜气。
从头到脚都是极精致的新娘装扮,那种明艳的红把眼眸都熏染成了红色。
凝如萱不敢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张脸除了一身嫁衣,没有一点儿新娘的样子,几乎是一张树根包缠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是清澈可见的。
“紫绢!把盖头盖上。”若再看着这张脸,恐怕,她要砸镜子,这个镜中人,真是太丑了。
顷刻,红盖头把刺目的光线遮去,眼前顿时一片阴暗,与她此刻灰冷冷的心情相交辉映。
萧子弈无法阻止南宫冥夜迎娶她的仪式,皇帝早就洞悉他的意图,送亲的侍卫一层一层的护在她的凤辇周围。
皇宫天乾门
南宫冥夜一身喜庆红袍扑了他一身光艳,他英姿飒爽地驾着白马,注视着城门的目光溢满着期待与幸福。
他身后迎亲队伍如长龙般延伸至护城河之上,气势恢宏的阵势完全昭示着他对这次迎亲的重视。
那张清冷阴美的俊颜在柔和的阳光下透着玉脂的光华,他静静地立在城门前,笃定的姿势仿佛一尊雕像。
他等这一刻虽然只有四年,却仿佛等了一辈子,好久,好久。
城门在吉时缓缓打开,火红的凤辇仿佛一只展翅的凤凰越入众人的眼底。
南宫冥夜微微一笑,目光熠熠生辉,他潇洒的驾着马儿行至凤辇前,微微弯身,动作利落地把红毡帘甩搁在凤辇的琉璃顶上,看着身着华丽尊贵的红衣女子,阴柔上翘的眼眸流露出温润如水的目光,伸出他的玉白手掌,“如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遵守了我们的承诺,过了四年,你还愿意与我一起离开这里么?”
“南宫冥夜!即使我变成了一只丑八怪,你也愿意带我走么?”她的声音略带着一丝俏皮,又略带着一丝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