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知道。”李长友继续着，“我还到他们住的地方看过，门前有两只小灯笼。”
李小平惊诧得心里似乎憋住了气，一个人心里装着如此大的秘密，竟然一直安安静静地生活着，那是何等的感受，又是怎样的悲凉？他再抬头看父亲，泪水竟一下子流出来了。他爬起来，抱住父亲，嘴里却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爸爸，你们离婚吧！”
李长友摇摇头：“要是年轻的时候，我真想过。可现在，老了，还折腾什么？飞得再远，她还得回来。何况，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还有你姐……可是，我是不知道内情的啊！要是知道，我怎么会……要不是你姐这事，我准备一生都把这些压在肚子里了。肚子难道就是装饭的，更多地装着的，不还是这些苦啊，泪啊，还有无止无尽的爱啊恨啊！”
李小平擦了把泪水，问父亲：“姐姐的事，你到底是同意还是真的要断绝关系？”
“这个丫头！”李长友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李小平这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其实也很老了。李长友望着窗外，“我能怎样呢？一切还不都是他们自己做主。现在的孩子……你妈上午已经访到了他们准备住的南大街的房子，都装修了，是乌亦天祖上的房子。你妈中午说，她要想些办法。我不知道她会想什么办法，反正她下午就出去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声音。我是怕她吓着了大梅，大梅从小胆就小，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突然就这么糊涂了呢？都怪我，平时没有好好地了解和沟通，她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了这桩感情啊！”
“那也不能怪爸。乌……除了年龄太大，别的应该都还……”
“还有两个孩子，都在农村。将来，唉，一过门就当继母，这日子能好过？”
“……”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到了秋天，日子越来越短。青桐城的光阴，也越来越往静寂里走。李小平扶起李长友，两个人正要出门，外面响起了王月红的声音。王月红喊着：“李长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