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再骂,无意中瞥见他身上的伤痕,心疼着骂不出口。想起在俱乐部遇见他时,他连纸巾都要人专门预备,穿什么衣服喝什么酒全挑自己最喜欢的。现在,他穿衣服早就不讲究了,无瑕的皮肤上都是青紫的淤痕。
她拉过他的手,他手上有一个指甲成了紫色,里面凝结着血块,翻过来,手心粗糙长满茧子。
委屈变成心酸。她这么粗心,竟没有认真地关心过他。
手心传来一丝凉意,他转过头,见她正无声地掉着眼泪。
“哭什么?”他惊得一下从床上坐起。
她只哭不说话。
“至于委屈成这样吗?”他点点她的脑门。
她挥掉他的手。越是看他这样越是怨怪他,他剥夺了她体现自己价值的权力,导致她看他受伤,除了心疼,什么都做不了。更可气的是,就因为这样,对他看似理由充分的禁足,她根本不忍心,也无力去辩驳。
“别哭了,”他揉着她的头发,“你这丫头,遇到大事挺冷静,怎么一碰上我就老哭呢?”
“就是因为你!”她喊道,还想补两句,嘴被他捂上。
他说:“还就只能因为我了,换别人谁愿意关着你,光吃饭不生蛋。啊!你咬我!”他收回手,一把把她按到床上压住说:“我怎么也得咬回来不是。”说完,就袭上她的耳垂。
在他又舔又咬的攻势下,她躲避不及,干脆不做反抗,一声不吭地躺着任他玩弄。
“喂,你也配合一下。”他把她眼前的头发撩开,把她别过的脸捧住面对自己。
手心濡湿,她的泪一直没有停止。见她是真生气了,他放软语气,顶着她的额头说:
“我的胃又疼了,真的。”
她翻个白眼,抽出压在他身下的手擦掉脸上的泪。不知想到什么,泪越擦越多,脸皱起来,直接掩面大哭。
见这势头,他赶紧抱紧她,急急地安慰道:“我错了还不行?要我怎么做你才不哭啊,你说,说什么我都答应。”
她勉强止住哭声说:“我要出去工作。”
“就这不行。”他立刻变脸。
“你……”她指着他,欲哭无泪。
他掰弯她的食指,接着手放在耳边说:“虽然我绝不改正,但我承认错误的心情是真挚的。为了体现我的真挚,罚我唱首歌怎么样,我给你唱《夜来香》,我唱了。”
不等她说话,他自顾自唱到:“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怆,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
“我不听歌,我要出去!”她大声抗议。
“不喜欢?那我换一首,唱英文歌怎么样?Somesaylove,itisariverthatdrownsthetenderreed.Some
saylove,itisarazorthatleavesyoursoultobleed……”
唐一路唱得陶醉。白可无可奈何下,尖叫起来,直叫到接不上气了,只好边喘边瞪他。连肺活量都比不过他,对这个男人她是完全没有办法。
把歌从头至尾深情地唱完一遍后,他才笑着停下来,捏捏她的脸说:“不哭了?
想听我唱歌就直说嘛。我再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依旧是不顾她的反应,他站起来迅速穿上衣服,跳到床下说:“以后爷就只为你一个人跳!”说着,他摆好姿势,对她抛了个媚眼。他跳的是最拿手的脱衣舞。
在白可的注视下,他非常卖力地炫耀自己号称电动马达的扭臀绝技。
他边跳边脱,衣服一件件往床上扔。白可不躲不闪,裤腿耷拉在头上,嘴唇微张,木呆呆地看着他跳。在俱乐部的那些日子,她从不错过他任何一场演出,聚光灯下,他健美的身体像宝石一样熠熠发光,震慑她所有感官。
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他背对着她慢慢褪下,轻轻抬手往后一扔,扔在了她的脚边。
“我是闪亮大明星!”
他突然跳转过来,高唱当时流行的艳歌,用力扭臀,下身的骄傲随着他的动作昂扬地摆着头。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嚣张的声音来到耳边说:“宝贝儿,看了那么多次还不好意思?”
睁开眼,唐一路完美的侧面赫然在眼前放大,心飞快地跳起来,脸颊燥热。
“原谅我了?”他贴近她的身体,摩挲她敏感的部位。
她缓缓点了点头。果然是美色惑人,连她这种脑筋时时不开窍的木头也不能幸免。
“那就好。”他搂住她,熟练地解开她蕾丝睡衣的带子。
“今天让你在上面。”他在她耳边倾吐,一个转身,把她抱坐在腰上。
在他的指导下,她主宰了他身体快乐的密码,依靠他双臂的撑托,在欲望的激荡里起起伏伏。迷乱中,她注视着这个让她又爱又疼的男人,做不了太多思考,只知道她正包裹着他,她很想很想要他。
长发倾泻,柔嫩光洁的身躯浮着一层薄汗,在灯光垂直的照射下越发耀眼。
至少在他眼中,她的身体是无可比拟的。尽管他明白爱不是用来禁锢对方的借口,但如今,拥有她,包括她的爱,是他唯一仅有的,他愿意为之奋斗终生,而这生命里不能没有她。
失去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这世界每一个角落随时都可能发生暴乱,他只能把她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不,是禁锢。她这么傻,不是缺少阅历的天真,也不是单纯的善良,她的傻是不可逆的,是天意。只好禁锢她。他没有办法,他控制不了。
而这一切,她可会明白?
或者,不明白倒是件幸事。
胃一阵阵抽搐,喉咙里溢出一股腥甜,在冲上云端的那一刻,他体验了一次小小的死亡。
隔日的清晨,他做好早饭准备上班。白可累得睁不开眼,迷糊着跟他道别。
他把她露在外边的手臂放回被子里,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轻手轻脚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