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阿山背着自己的百草药箱走进了陶府。
陶府的几个守门人似是认识这个城里年轻有为的阿山。看着背着药箱的阿山道,“喂?你站在,你有什么事吗?”
虽然几个看门的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个榜示的事情,大家都清楚的,而且沸沸扬扬,很想揭下来,但是没有那个水平医治。
此时的阿山背着药箱进来,他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还是问了出来。
阿山对着他们笑了笑,便从袖子里拿出那个王嬷嬷给的榜示,递给了几个守门人。守门人拿在手里稍微的扫了一眼,道,“你就是那个嬷嬷帮你揭下榜文的那个?”
阿山连忙点点头,对着几个看门人笑了笑。
一个守门人道,“你等着,我去请示一下老爷。”说着话,已经快速的跑远了。
阿山直直地在这个地方呆着,心里普塔普塔的跳个不停,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医治好姑娘的病。都说杨府的小姐千金玉体,貌美如花,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不过,自己倒是没有什么顾虑,拼字也要就了她的命。
杨府的老爷和夫人一听说,揭榜的人来了,快速的从客厅里走了出来。杨府的老爷和夫人皆是胖胖的身材,身穿锦衣华服。
此时的脸上没有什么喜色倒是也平静。一副悠然神淡的样子,上下打量了阿山一眼,似是没有把阿山放在眼里。
阿山普普通通的相貌,似是在人群里很少可以发现他,普通的短打,普通的五官。一身粗布衣服,头上顶了一块蓝色的头巾。
每天来这儿揭榜的人很多,他们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杀头的人也很多。有的纯粹是来凑热闹的。所以,有时候老爷干脆就找几个人拉出去了。
此时的老爷看到了阿山,便慢慢的走近,看了一眼阿山道,“你就是那个乡下郎中?”
阿山努力的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是彤彤的跳个不停。
他虽说年纪轻轻,就已经治人无数了,可是像杨府里的小姐这样的病症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所以,杨府的老爷问话的时候,他只是稍微的点点头。
杨府的老爷看了他一眼,似是非常的憨厚,道,“你试试吧。医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杨府的老爷说完这句话,仔细的看着阿山。
阿山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明白的。”
杨府的老爷看着这个普通的年轻人,似是非常的奇怪,他见过这种郎中无数了,但是在听到这个杀头二字如此镇定的还是第一个。
他有些疑惑,同时也有着丝丝的希望,最起码这个人会卖力的去医治的。
杨府的老爷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个丫环,道,“带这位小生去远处诊脉。”
之所以杨老爷要说去远处诊脉,是指大家府的千金不是随便见到的,即使是诊治也是在远处隔丝诊脉。
所以,刚才的杨老爷特意的强调了远处二字。
几个丫环领着此时的阿山快速的朝着小姐的闺房走去。
还没有到院子里,阿山就闻到了淡淡的花香,似是什么花香都有,但是每一种花香都是特别的清淡。
院子里的美景虽然的怡人,但是早已经被这个花香掩盖了。阿山似是纳闷,这种花香的感觉,即使是在遍地是花草的野外,也不会闻到的,那么这个府里为何会有这种味道的花香呢?
阿山走到这里,慢慢的问着前面的丫环,道,“请问,这位小姐,是不是这里有着百花房?”
丫环扑哧一笑,看着阿山道,“你以为是天上,这里哪里有什么百花房,只不过是我们的小姐喜欢养花罢了。”
阿山似是不解,不是说小姐已经病了一年多了吗?怎么还可以养花一年多呢?
丫环看着阿山疑惑的神情,似是明白了几分,继而道,“我们的小姐在没有生病之前,一直喜欢养花的。所以,在她生病以后,这些花一直是我们看护着。这就是你为什么可以此时闻到不同的花香了。”
阿山点了点头。跟着丫环往里走去,慢慢的进入了一个优雅的庭院。这个院子不同于别处,非常的宁静。
此时在淡淡的阳光下,倒是特别的温柔。
阿山看了一下院子的名字‘燕誉堂’。
丫环看着这位郎中看了一下院子的名字,继而道,“这是我们小姐的名字。”
阿山点点头,不再吭声,视线只是拉到院子里的修剪精美的数百株花卉上,院子里的蝴蝶和蜜蜂在飞来飞去,外面已经是初秋了,这里好像还是春天的感觉。
进来的感觉沁人心脾。
丫环看着这个郎中陶醉在花海的感觉,一下子自豪起来,毕竟这些花都是她们辛辛苦苦栽培起来的。不次于她们的小姐的养殖,如今被一个外人这样的陶醉其中,丫环自是说不出的甜蜜。
此时已经到了正厅了,一股淡淡的胭脂的香气扑来,给阿山的感觉就是已经到了小姐的屋舍不远了。
阿山自幼接触药草,知道什么是女子用的,知道什么是放在卧室里的。
此时,丫环道,“请公子在此的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看看我们家小姐是否方便。”
此时的阿山听到这里,忽而道,“姑娘不必客气,我只是看看小姐的卧室就可以了,你们可不可以把小姐先转移在别处?”
丫环听到这里,微微的愣了一下,其实这也没有什么难的。平常小姐护理身子的时候都是她们抱到别的屋子里。此时郎中这么一说,丫环虽是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公子,请稍后,我们去去就来。”
丫环说完,走进了屋子。
阿山只是静静地在院子里站着,大概一会的功夫,丫环走了出来,看着阿山道,“公子,可以了。可以进去了。”
阿山点了点头,跟着丫环进了小姐的卧室。
刚刚迈进门槛的一刹那,就有淡淡的香气袭来。特别的香,但又香的特别,只是瞬间的功夫,阿山就感觉到香气扑面而来了。
阿山的视线首先是在屋子里转着,屋子里放满了不同类型的花。阿山看到这里,问着身边的丫环,道,“这些花是你们自己放的吗?还是小姐?”
丫环看着这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道,“这些花都是我们的小姐在没有生病之前喜欢的花,生病之后,我们就一直不停地换。”
阿山点了点头,看向那些花。
“夹竹桃、含羞草、兰花、百合花、夜来香……”阿山慢慢的读者,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阴郁。
丫环只是吃惊的看着这个郎中,她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郎中为何在看完了这些花之后,脸色会这么的难看。
一会的功夫,阿山再次的转向了丫环,道,“你们知不知道小姐的并就是从这里来的?就是这些花所致。”
丫环似是吃惊,看着阿山,道,“不会吧?当时我们的小姐要去骑马,后来从马上摔下来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阿山努力的点了点头,道,“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其实你们的小姐即使不骑马,即使不从马背上摔下来她也会昏迷过去的。”
丫环睁大了嘴巴和眼睛,看着阿山,似是非常的吃惊,道,“你们有没有觉着陪小姐在这里睡一晚之后,第二天起来头也是晕沉沉的?”
丫环努力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嘴唇弯了一下,似是在回想往事一样。她的手指轻轻地点上了脸颊,慢慢的道,“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陪着小姐休息,起来就是这种感觉的。”
阿山不说话,只是仔细的听着她的话语,只见她又继续的说道,“可是不对啊?我们的小姐每天睡在里面,难道就没有感觉吗?”
阿山道,“那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被这种毒气淹没了,习以为常,同化了。”
“同化了?”丫环再次的吃惊的重复着阿山的话语。
“对!”阿山点点头,又继续道,“你们是不是没有常陪着小姐睡得丫环?”
丫环努力的点点头,道,“你说对了,小姐脾气随和,我们都喜欢睡在她的屋子里,但是我们只是每人轮流换着睡。还没有固定的陪着小姐睡得。况且这个花香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有的丫环闻不了。”
阿山点点头,继续道,“所谓的闻不了,是闻不了它们散发的毒气。你们咋一闻,当然是没有办法闻了。”
“毒气?”丫环重复着。
“是的,这些花基本上都是有毒的花草。有的花香味也会使人的中枢神经过度兴奋而引起失眠;有的会使高血压和心脏病患者感到头晕目眩郁闷不适;有的会分泌液会使人中毒,引起昏昏欲睡,智力下降。”
“这么严重啊?”丫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非常的吃惊。
“还不止是这些呢,这些花混合起来,会有一种攻入大脑的毒气,也就是你们小姐所谓的不清醒。”阿山认真而淡淡的说着。
丫环的嘴张的大大的,她只是知道花很好闻、好看,赏心悦目,没想到美的东西还有毒气。
丫环看到这里,似乎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这个人就是救治她们家小姐的人,于是一下子跪了下去,泪流满面,道,“既然公子知道原因,想必是公子一定知道救治小姐的办法了?”
阿山看到这里,立刻把她扶了起来,道,“姑娘,快快请起来啊。这可是不敢当的事情啊。”
丫环挣脱了他的胳膊,继续道,“要是公子不答应救治我们家的小姐,奴婢就不起来了。”
阿山笑了,道,“其实就不跪下去,我也会救治你们家的小姐的,不然怎么会揭榜呢?你起来吧。”
丫环这才慢慢的起来了,缓缓的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阿山道,“小姐的病情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也不用见面了,你们去把屋子里的花拉出去即可。我回去研制一下解毒的药丸。”
丫环努力的点点头,此时身边的几个丫环也听见了。喜极而泣,一边哭着一边笑着,道,“我们的小姐终于有救了。”
阿山对着她们点点头,转身离去,其实关于小姐如何诊治,他心里是没有数的,只是知道病情的根源,但是不知道病情如何的医治。
只是知道花草可以产生毒素,至于如何解掉,他还是不清楚的。
此时的阿山背着药箱外走,早有人去报了老爷个夫人,说是来了高人。
此时的杨夫人和杨老爷快速的朝着燕誉堂而来。
正好阿山背着药箱离开。虽然他药箱里有药,但是不知道如何的医治,他知道药箱里的药也是没有用的。
正好撞上杨夫人和老爷。
杨夫人看到这里,眼睛里泪都流出来了,道,“公子?为何不救我家小姐,而此时要背着药箱出来呢?”
阿山看着夫人激动的样子,笑了,道,“不是不救治,是我药箱里的药不对症啊。我需要回去好好的研制一番。当然会很快的。”
两位老人点点头,就这样阿山走出了杨府,回到了自己的茅草房里。
冬去春来,一年的辛苦的研制,杨府的小姐终于清醒了过来。
此时阿山站在杨府的院子里,看着自己在这里无数次的匆匆的走过而遗漏的风景,不禁感叹杨府的华美。
杨夫人此时走了出来,看着阿山,道,“公子,你坐下吧。”
阿山看着杨夫人点点头。慢慢的在一个石桌子上坐下了。此时有人拿着大包的银两走了过来,放在是桌子上。
阿山看到这里,看了看杨夫人道,“夫人,我要的不是这些。”
杨夫人笑了笑道,“很多的事情很难说啊。你还是收下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阿山从怀里拿出那张榜示,上面明明写着医好了小姐可以娶为妻子,可是此时的杨小姐已经被他医治好了,杨府里却是不提结婚这回事了。
阿山虽是从来没有见过杨府的小姐的真面目,但是有幸得到过小姐的画像,当时就被他收在了怀里,他毕生的理想就是得到她,和她生活在一起。
当时王嬷嬷揭下那张榜文的时候,他高兴了很久,以至于自己卖力的去研制这种病情,可是现在杨府好像是不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