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其中也太多巧合和疑点了吧。”浅朵儿却对此很怀疑,“第一,如果真的是他劫了赈银,为什么不跑的远远的,还会被人抓住?第二,就是因为所有证据苗头都指向他,才更可疑。劫赈银不是件小事,一定是筹谋计划了很久,怎么会留下如此多的破绽,实在太不合乎常理了。”
“当时这案子发生以后,到场的官兵正好遇见想要逃跑的李京,便把他拿下了,他也百口莫辩。”巧合确实太多了,可谁都没办法给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他自己说,是刚风流回来看到这样的情形知道大难临头,当时第一反应想要逃走的。”
“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浅朵儿并不认为这个理由说不通,被劫了赈银可不是小事,更何况,如果他说的确实是真的,也犯了玩忽职守的罪,怎么都和他有重大干系的。
“不管是不是人之常情,即便刑部能理解,甚至皇上可以理解,可百姓们可以理解吗?当时灾情严重,就等着这笔赈灾的银两,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民情激愤难以平复,必须要有个交代。”他并同情李京,即便真的不是他做的,而他当时在场也避免不了这样的事发生,可玩忽职守这一条,就难辞其咎。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在这个关头离开,也太没有责任心了。
“所以,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在那样的时候,哪怕做一个替罪羊都是顺理成章的。”浅朵儿也叹息,只能怪他运气不好,在那样的情况下,谁也救不了他,“可是,他又是怎么逃离刑场的呢?可是太子亲自监斩的,总不会斩错了人都不知道吧?”
对此,明逍麒耸了耸肩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咱们不是今天才看到李京的,天知道他是怎么逃脱,又怎么会出现的。”
“依你看,皇上会不会重审此案?”她觉得这件案子如果重审,说不定会翻出很多当年没有查出来的事。而且她有一种预感,这案子背后很不简单,一定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种种的巧合都撞在了一起就意味着一点儿也不巧合。
这一环扣一环,就像一个早已套好了的巨大圈套,等着人跳下去。而李京,就是那个倒霉的跳坑者,也是个替死鬼。
她只是听明逍麒说了整个案情,但只是听,直觉也觉得李京不会是主谋。不过是女人的直觉,同样没什么真凭实据。
而今日看到那个李京,虽然满身污垢样貌看上去也不是很正气凛然那种,但气质上一点都不像能干出这种惊天地的大事的人,也更不像有如此周全心计的人。
“那就不知道了,看父皇的意思了。”他伸了个懒腰,好像所有事都跟他没有关系。
浅朵儿看他一副慵懒无所事事的样子,想起他拒绝皇上不肯参与朝廷的事,突然觉得奇怪,“你不是不肯参与朝廷的事吗?怎么会对这些事这么清楚,还说你不感兴趣!”
不是她怀疑,而是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古往今来,多少为了皇位争得血流成河的例子,真的有对皇位没兴趣的皇子吗?还是说,他的不在意不争取,一切都是伪装的?
“拜托,这么大的案子,即便我不问不打听,也自动自发有各种版本充斥于耳。那一阵子恨不得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他翻了个白眼,好像她问了多么白痴的问题一样。
接着又捏细嗓子学她,“人家可不是大家闺秀养在深宅,什么都不知道呢!”
“……”没想到他还会这么搞怪,浅朵儿怔了怔,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倒是对他学自己的行为一点都不生气,“王爷这嗓音,可以唱青衣了。”
“青衣么?依本王的身份,怎么也应该是个花旦吧!”他也不生气,倒是很大言不惭。
和他这样一调侃,浅朵儿倒觉得有时候他这个人相处起来还是很有趣的,至少比那个闷闷的太子要好多了,只不过……前提是不涉及到钱的问题上。一涉及到银子,就觉得他那么的面目可憎,简直是面目狰狞了,哎!
想到了太子,就想起下午喷了他一脸的茶水,要擦又不好擦,不擦也不是的尴尬样。当时很是窘迫,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很搞笑,于是一直笑个不停。
“喂喂,本王唱花旦有这么好笑吗?至于笑成这样!”明逍麒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话发笑,不满的说道。
浅朵儿却连连摆手道,“没,我只是突然想起下午太子的那张脸,喷了他一脸茶,还真是过意不去,都没好好道个歉呢!”
她说到这个,明逍麒回忆了下也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只是那么一霎,就又收敛了叹口气道,“也不用道什么歉,只怕他早把这点小事给忘了。现在,怕他也是睡不安稳呢。”
“你是说,太子监斩的事。”她想了想道。
太子亲自监斩,可一年后被斩的人却活生生出现了,且不说他自己也会糊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发生这样的事,被人抓住把柄,太子的威信何在。果然是够头疼的!
“也不尽是。”他似是而非说了这么一句,却好像不想再对这个话题进行下去,站起身道,“总之,这件事到此为止。朝廷要怎么查是他们的事,跟我们无关,更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要好奇心旺盛再去打听什么了,你现在也知道这事有多严重多复杂,一旦牵扯进去,谁也不知道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知道他一点儿也不开玩笑,浅朵儿便也不再和他拧着干了,应道,“我明白。对这件事,我不再去问了,至少不向别人打听了,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你。”,说到最后又笑嘻嘻的,其实他说故事还是蛮好听的。
“……”他有些无语,停了半晌叹气道,“你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旺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说着,忍不住又伸手想要揉揉她的头,手感还挺好的。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得逞,浅朵儿察觉他的企图,立刻头一偏,躲开了。嘴里还嚷嚷道,“别这么揉我的头,感觉像摸小狗一样。”
明逍麒的手就这样停顿在半空,听她这么一嚷嚷,顿时大笑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她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也站起身伸个懒腰道,“唉,很累了,回去睡觉!”
说着,便往后堂走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愣了愣,明逍麒在她身后嚷嚷道,“哎,利用完了就扔一边,你这过河拆桥也太快了吧!”
听到他的话,她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着,嘴角露出一抹窃笑。
今儿这一天,过的还是很充实开心的嘛!
伸个大大的懒腰,啊……生活真是美好啊!
相安无事过了三五日,浅朵儿有点按捺不住了。
这几天基本没有看到明逍麒的身影,白天看不到人,晚上等他等到自己都睡着了。问金福,他也不知道,只说王爷很忙,晚上回来的很晚。
忙,忙个大头鬼!他又不用去上朝,也不处理什么公务,根本就是闲人一个,可现在天天连人影都看不到,不知道在搞什么。
那天说完以后本来心情还很好,所以歇息了两天也没再提休书的事。可这都过了好几天了,别说提,连面儿都见不到,她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
难道在外面有小三了?想起男人不沾家多半是这个原因,突然就冒出这么个想法。
只是这想法一冒头,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他不是口口声声不纳妾的吗?也会在外面有女人?也不对,他这么吝啬,才舍不得银子去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
会有不爱银子只爱人的女子对他投怀送抱吗?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是王爷,长得还那么帅!
一个人在屋里真的很容易胡思乱想,不知道古代这些女人都怎么打发时间,要是让她成天这样守着空房子等一个男人回来,估计她会疯掉。
不行不行,今天一定要见到他,好好问问他是不是想赖掉休书的事。
天色逐渐的暗下来,她等的越来越不耐烦了,而且最要命的是,眼皮子越来越重,快要抬不起来了。
上下眼皮子一打架,她立刻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能睡不能睡,前几天就是这样,等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而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又已经不在了,直让她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回来过。
可是金福又很肯定的说有,因为每天的被褥都是有睡过的,早上招财也都收拾了的,可这也未免太诡异了。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府里上上下下虽然人不多,但居然没一个人能跟他碰上面的,整的神出鬼没的。
为了让自己能够更清醒一些不至于再次睡过去,她决定去院子里那口井边洗洗脸。
这王府里素来没人收拾,前几日摆上那许多花看着倒是光鲜热闹,撤了以后立刻恢复了原本的破败景象。若不是这庭院和大门,保不齐有人当成荒山野岭,实在是有够寒碜的。
要不是上次为了弄那个花,在院子里想着怎么摆放发现了那口井,怕是旁人还真不会注意到。
野草丛生,杂乱的掩盖住了井口,不注意谁会看得到啊!
这么晚了也没想惊动别人,自己披了件外衣就往院子里走去。
月色倒是很好,明晃晃的月光笼罩着整个院子,所有一切都泛着淡淡的银白光晕,倒是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这番景象,让浅朵儿想起了《聊斋》里的破落院子。住着那么个穷书生,然后出现一位或妖或鬼的美女,红袖添香。
只不过,这里没有穷书生,只有一个抠门王爷,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只有一缕来自异世界的游魂,想方设法想要逃离这里。
隐约似乎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心里开始有一点害怕了,毕竟是大半夜了,且不说什么怪异乱神的,这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物虫子还真不知道,万一窜出来条蛇,她叫救命都没人能听见。
想到这里,她有点后悔这么冲动,一个人跑到这里做什么。
还不都是那个该死的明逍麒,如果不是他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自己犯得着这样提神来等他吗?简直是虐待自己!
好在有惊无险,顺利走到井边,看到轱辘上的绳子时,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所以说,人都是自己吓自己。怎么说这里也是王府,就是再破落再没人收拾,也不至于有什么毒蛇猛兽,更不会有什么鬼怪之类的。
笑自己的胆小,准备打一桶水上来,却发现问题来了……没桶!
这井,轱辘,绳子都在,却偏偏没有桶,打水成了问题。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办法,总不好跑回厨房去找个桶,然后再来打水吧?
真搞不清楚弄这样一口井到底是做什么,连个桶都没有,他们平时都怎么打水。
百无聊赖的往井里看了看,顿时张大了嘴巴。
咦……那天只看到这口井,居然没留神往里看一眼是不是还能用。
原来这井已经干涸了,里面根本连水的影子都没有,自然不放桶也很正常了。看来,府里的用水并不是靠这口井,是她自己想当然了。
有些挫败的坐在了井口边,只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做的事,简直像一个傻瓜。
哎!不过这么一折腾,也不用什么冷水洗脸了,现在倒是精神的很,一点都不困了。只不过偶尔一阵夜风吹来,还是有点冷的。
虽说是春天,可毕竟到了夜里天还是有点凉的,拢了拢衣袖,无奈外衫太薄,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哈啾!”终究没忍住鼻痒,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见鬼,不会着凉吧!
她站起身来,决定还是先回房去,这样坐在院子里就算他进来了,自己也未必会看到,还是回房先喝口热茶。
拂了拂衣服后面的尘土,好奇的再往井里看了一眼,奇怪,里面虽然没有水了,但是借着月色却能看出井底还很湿润的样子,难道是光线的原因?
这样想着,弯下腰头凑近了一些,只觉得井里好像依稀还有声音。滴答滴答,似是水声,又不完全只是水声,还夹杂了点噼啪声。
那种声音,就好像火焰燃烧发出的脆响,如果不是她耳朵天生比别人灵敏些,而今天夜里又这么安静,还真没注意。
可是……明明是干涸的井,怎么会有滴答的水声,还有火烧的声音,这就更不可能了呀!
“奇怪……”她一边喃喃自语,用双手扶住井沿,倾身往下探视,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使劲的在两边抓紧了。
她只顾往井里看,丝毫没有察觉身后已经有人靠近了。只觉得后颈一凉,脖子突然一酸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明逍麒一手快速的抱住她下坠的身子,险些掉到井里,这劈手一掌已经控制了力道,她估计能睡到明天正午了。
“怎么回事?”皱起眉头,回头看向身后的金福。
“对不起主子,奴才也没想到王妃这么晚了还会到这里来。”他也纳闷,明明吃过饭好端端的在屋里,都这么晚了,谁想到她会一个人跑到这儿。
“看来这里不能用了,赶紧给清理了。”也没再追究什么责任,他只是淡淡的吩咐道。
金福点头道,“是!”,然后转身一手抓住轱辘上的绳子,竟是往井下缓缓下去了。动作轻微却不失利落,没多会儿便到了井底。
而明逍麒看到他下去了,转头看了眼倒在自己怀里的浅朵儿,一打横将她抱了起来,看着她沉睡的面庞软软的依靠着他的胸膛,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旺盛啊!”
天色大亮,正午的太阳真是好,暖洋洋的倾洒着光辉。
浅朵儿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被强烈的光线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屋子里。
窗子打开着,阳光刚刚好平铺在她的床面上,睡着很暖很舒服,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会醒来的时候被光扎了眼。
奇怪,她怎么会在房里,难道又睡过去了?
头有一点痛,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情形。她只记得自己等到后来有点犯困,想要去院子里那口井弄点冷水擦擦脸,然后发现那是一口枯井,再后来探头看井,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使劲摇摇头想要搞清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后颈处的酸痛却让她吃痛的低呼,“嘶……”
“你醒了?”明逍麒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她用力的摇了一下脑袋,然后就摸着脖子喊痛了。
看来,昨晚下手的力道还是稍稍有一点重啊,虽然他已经极力控制了,可还是难免会伤到她一些,不可避免的。
“你……”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他,她没想到,一张开眼居然就看见他了,亏她昨晚等了这么久,又受凉又惊吓的,真是浪费表情!
“已经晌午了,你要起来洗漱一下,还是接着睡?”对她张口结舌的反应他似乎视而不见,走过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她说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她吃惊的问。
奇怪,自己昨晚明明是在院子里等他回来,后来的事怎么一点点都不记得了呢,而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好像一点也不知道。
还有,她明明是在院子那口井边等他的,根本就没有印象回来过,那她醒过来的时候怎么又会在自己的床上呢?
“昨晚啊。”他耸肩,一脸再自然不过的表情,“对了,你在院子里干什么?我昨晚回来就看到你趴在井边睡着了,叫你也叫不醒,只好抱你回来了。”
“我?睡着了?”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她明明记得自己趴在井边看稀奇,怎么可能会趴在井口睡着了而自己一点点都不记得。难道昨晚她在梦游?那未免也太真实的梦游了吧!
“是啊,穿的那么少,是不是有些伤风了,看你刚才一脸头疼的样子。”他很关心的说,“大晚上的,你跑那里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说到这个,她气不打一处来,“这几****都去哪里了,整日的不见人影,晚上等你等到睡着了人都没回来。昨晚本来想去井边擦把脸清醒一下的,你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大半夜跑到那么个邪门的地方。”
可不,多邪门啊!去的时候就是一路心惊胆战,结果到了那却是一口枯井。而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睡着,又莫名其妙的在自己床上醒来,这不是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没想到,爱妃这么关心本王呢!”他嬉皮笑脸的说着,“本王真是很感动呢!”
“谁关心你!”她脸上热辣辣的,不自然的嗤之以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等着某人履行自己的承诺,怕他赖账不肯兑现。”
“怎么会呢!”他居然从凳子上挪到了床上一坐,凑近她道,“赖谁的账,也不敢赖你浅大小姐的账啊!连父皇的银子你都能赚,我要是赖账,还不被你连本带息的都讨回去。”
他……他说话归说话,离得这么近做什么,害她心跳都不规律了,压得胸口直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就好,那还不快点拿来!”她伸出一手,掌心朝上摊在他的面前,等着那张休书。拿到了,他们就两清了,可以过她向往已久的无拘无束的生活了。
“这个……不用这么急吧?”他却抓住了她伸出来的那只手,笑嘻嘻的说。
浅朵儿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吓了一跳,手想往回缩却是已经来不及了,被他紧紧抓住握在掌心,整只手都是他的温度。
“怎么不急,说好了皇上那件事我办好了就写的,这都过去好几日了,你还不是想抵赖?”她一边说一边锲而不舍的努力想要挣脱他。
讨厌!男人的力气天生就比女人大那么多,自己挣的手腕都痛了,还是挣脱不开。
“本王存心要抵赖,还需要躲着你吗?更何况,只是这几日的工夫,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了?”他想到她千方百计只是为了要逃离自己,心里就感到满心的不爽,完全忘了刚成婚的时候,自己还三天两头嚷嚷着要休妻的。
可是现在心中那奇怪的感觉,他弄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只是觉得不想顺其心意把那休书给她,哪怕,这行径确实有一点无赖了。
“我要不要离开也是我的事,总之按照事先的约定,你就应该兑现你的承诺。”她嘟着嘴巴说道,还在晃动着自己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喂喂,你放开,放开!”
她摇头晃脑的,冷不防又扭到了脖子,“哎哟!”
另一只手连忙护住后颈,感觉手摸到的地方按下去还是有点痛的。奇怪,如果是受凉了,怎么会脖子这么痛的。
“是你抱我回来的?”她想到刚才他说的话,质疑道。
“当然!”他点了点头。
“你没有趁我睡着的时候打我吧?为什么我的脖子痛痛的,头也痛痛的。”她摸了摸脖子,又摸了摸额头,奇怪昨晚只是在井边等他,为什么会又失忆又疼痛的。
“我要动手需要等你睡着吗?”他一脸被侮辱了的样子。
就是,他要动手都是在她醒着的时候,动了手她就睡了。
“你分明是昨夜睡在井边着了凉,所以才会头痛。至于脖子痛,那就是趴的时间久了有些落枕了,就这么简单。”很肯定的分析着原因,煞有介事。
浅朵儿想了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也不知道她昨天在井边到底睡了多久,尽管对于自己怎么睡了过去还是有些迷茫,但也逐渐相信了他的说辞。
毕竟,她现在好好的躺在床上,一根头发也没少,只是想起那口井,多少觉得有点怪怪的。
“话说府里那口井,都已经干涸了做什么不给填上井口,害的我昨晚兴冲冲跑到那里,才发现压根一滴水都没有。”如果封了井口,她看到的时候就知道是口废井,昨夜也不会去井那边,也不至于着凉了。所以,罪魁祸首还是他。
明逍麒摇摇头,“封井口做什么,要人搬石头又麻烦的。再者说来,现在干了也许哪日又充盈了说不一定。”
“……”这人的歪理还真是一堆一堆的。
想起昨天晚上还有记忆的时候,好像在井里听到什么声音,难道是自己睡着了的幻听?她半开玩笑道,“王爷莫不是把家当都藏于那口枯井之中,所以才不肯封井吧?”
“你怎么知道的?哎呀,看来本王要考虑换一个地方了。”他一脸惊讶的样子,好像被人猜中了心事。
浅朵儿将信将疑,“不会吧?你当真把那枯井当成藏匿的地点了?如果是真的,王爷最好先去查看一下,昨晚我在井边的时候,好像听到点怪异的声音。”
“怪异的声音?”他重复了一句,“你听到什么了?”
“呃……水滴声,还有……好像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她回忆了一下,现在想起来觉得好像真的有听到那声音,可又好像是在梦中,自己都有点糊涂了。
“哈哈哈……”明逍麒大笑起来,“爱妃啊,你是在做梦吧?井里若是有点水滴声可能还是正常的,可怎么会有火把燃烧的声音。你可曾看到火光?”
“这倒没有!”她摇摇头,虽然月色很明亮,但也不至于有火光都看不见,可她确定并没有看到一点火星。
“这便是了。如果有火把在燃烧,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火光。定是你昨晚在井边等久了着凉睡着了产生的幻觉,自己当真了。”他很肯定的说着,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咦,幻觉吗?”摸了摸头,隐隐的头痛好像在告诉她,你确实产生幻觉了,一切都是你多想了而已。
明逍麒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道,“看来,你还是精神不太好,还是再休息休息吧。”
“哦。”她傻傻的点点头,脑子里还是有点困惑的,那种似梦又似真实的感觉让她很迷茫了。
都已经躺下来了,明逍麒起身要走,她才好似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慢着,我的休书呢?”
明逍麒有点哭笑不得,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满心想着她的休书,自己就真的那么……让人无法忍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