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番外2
“倘使,你们的婚姻最终无效,那么,今日我所给你的一切,都将收回。”怪医在他耳边密语这句话时,他笑了,怎么会无效呢?他会呵护若惜一生一世,会倾尽一生的心思去爱她,去怜惜她,去珍惜她。
一品楼里的匆匆一瞥,已然锁定那娇弱的一抹俏影。所谓琴音知心音,空气里那微妙的波动,已经让他知道,她为一段情而伤,为一段情而困,只是那情好深远,远到似乎停留在千年之外,已经被她忘却,只是灵魂里却是执念不肯相忘,将那恨那思隐于心底最深处。
他为她沉默,就在她的身边守候,履历一个知音的承诺,温宛安凉。他从出生就处在一种被遗弃的状态,却被很好的抚养长大,纵然看幸与不幸交织徘徊,却一直是安然的,心如止水,澄澈空明。既能与若惜相逢,他相信这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纵然不得相恋,只要能看着她,守护她、看她笑得粲若花,也是一种莫大的欣然。
所以他会对湛云落说:“你不惜之,我必取之。”
从左臂、听力恢复到他与若惜去合庚帖的七日间,他是世界上最快乐最幸福的人,那种能够倾听世界的快感,就像是鸦片,让他渐渐上瘾、欲罢不能,他再不要回到过去了,他一直安然地面对过去的自己,那是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声音是如此美妙啊。
以后,他能够****听着若惜美妙的声音,可以和她琴箫合奏,再将来,若是有孩子了,他可以听见小孩儿依依呀呀的学语声。
呵,小孩儿说话会是什么声音呢?他真的不知道呢。
“请公子、小姐在庚帖上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他幸福地一蹴而就,偏头,却看了她一滴清墨随着轻颤地笔尖,滴落雪白的宣纸之上,晕染出好大一团墨花。
抬眸,对上若惜如水的翦眸,他终于看到里面原本早就应该看到的犹豫不舍。
心一颤,仿佛万年的寒风从地底幽幽地刮过,可是他仍然让自己的看起来是那般优雅沉静,他抓着她的手,静静地凝着她的眼睛,似要看穿眸底深处,一字一句地问:“若惜,倘使你爱的不是我,请不要嫁给我,我不愿意从你的眼睛里看到别人的影子。爱你,守护你,诚我所愿,但,你的快乐,你的幸福比之我的愿望,更重要!”
想要珍惜所有,留住身边的温柔,可是……他还是这样对她说出了口。
连他自己那刻都忍不住想要问自己:顾惜朝,你凭什么要那么伟大?你是人,不是神啊。
那一刻,她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他深邃如海的眼睛里飞速地闪过一阵浓殇,然后长长吸了口气,淡淡笑着对她说:“我明白了。”
然后……
他,亲手安排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和别人的大婚!
再然后……
他失去了仅拥有了七日的听觉,再次让声音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他一剑刺中湛云落的心脏,险到至极,却,保住了他的命和若惜今后的幸福和快乐。
无奘法师禅会后,夜观天象对他说,“前世为因,后世结果……你的缘分,不过是未到。青梅周岁生日后下的第一场雨,会有天劫。”
他追问,无奘法师却淡淡笑着说:“缘分,不过是一线之间,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对面手也难牵。天机一世,却不是我们凡人能够参透的。”
天劫!
会是什么样的天劫!
倘使青梅有个好歹,若惜一定痛断心肠,他,不要!
去了那个充满了温暖和爱的小院,呵呵,他果然还是不完美,心里竟有些痛呢,在门外,他听着湛云落不以为然的声音:“青梅,青梅竹马的意思啊。我爱你那么苦,可不要我们的女儿重蹈我的覆辙,青梅竹马,爱上就赶紧追到手,省得别人有觊觎之心。”
若惜刚要啐他,他优雅地推门而入:“是啊,你不惜之,我必取之。”
就让她以为,自己是放下了一切,能够面对她吧。
其实,若惜,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爱一个人不能守候她身边,而是,明知道自己不能守候,却要让自己快乐地守望着她和别人的幸福。
若有下辈子,此情此景,再不相遇!
我们的爱情开始的似乎一点也不传奇,最臭名昭著的商业联姻成了最一开始原本注定要收获悲伤的开局。
可是,有谁说过,爱情是个奇妙的东西,根本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我知道,从我们的爱情之芽破土而出的时候,我的笑容越来越多,应酬越来越少;你的新衣服越来越多,颜色也从素淡转成了亮眼的飞扬色彩。你越来越美丽,眸子中的淡漠越来越少。
我发现,我愿意呆在家中和你相拥想抱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我越来越爱你,爱这个家。
你说:要把我们的恋爱写成书,将来念给我们的孩子听。因为,他们的父母原本并不相信爱情,是两个特立独行在城市钢筋混凝土中的两个孤独的人,将豪门之爱当做是人世间最可笑、也最不能相信的笑话。
可是,老天怜惜,把爱的种子播撒在两个原本冷漠的人的心田,让他们在仇恨中沐浴到爱的阳光,一点一滴愿意为彼此改变,一点一滴只想萦绕彼此身边。
席慕容似乎有首诗,说:爱原来就为的是相聚。
为的是不再分离。
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相见。
永不能启口。
永不能再想起。
就好像永不能燃起的火种。
孤独地。
凝望着黑暗的天空。
这首诗,还是我上中学的时候,在一个暗恋我的青涩小女生递给来的纸条上,第一次看到。
却,被我不屑一顾地丢弃,飞进风里,显得那般单薄飘渺,因为,我讨厌这种无病呻吟!
像是绝望的人只会拿着手帕躲在墙角哭泣。
我恨任何唧唧歪歪、酸腐烂臭的东西,有那种去呻吟、病态呻吟的工夫,不如像个战士或者暴力者,毁灭或者夺回你失去的一切。
所以,若惜,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候的情景吗?
我慵懒地张开四肢歪躺在唐家别墅最奢华的沙发上,打算以最无视或者干脆说是最侮辱的方式迎接着你的到来。
你拖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皮箱,轻轻推开大门,宛如一朵快要在风雨飘摇中坠落的花朵,居然还是以那样最温柔的方式,轻轻问了一声:“请问,这里是唐公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