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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吃味的男人、女人与要命的国事

第102章 吃味的男人、女人与要命的国事

“那也好。我也要喝。”把袍子里的花蕊尽数抖到第三个布袋中,湛云落痞气地再次抓住了若惜的手,“佳人在侧,饮水亦饱,更何况还有花蕊为酿,妙,实在是妙!”

摇了摇头,罢了,既然猜不透就不猜,一年的时间,很快,一切到出了宫,再说吧。

那时,一切应该有个说法了,放也好,不放也好,离开他,就会清清楚楚地理清自己的心绪,不若现在,似乎勾勾连连总有些说不清。

“那走吧。”再次看了看满园灿烂极致绽放的桃花,一夜催发,明日,又不知宫里传出多少碎语闲言了。她有一种预感,他向她示好的同时,也慢慢将她推向某个风口浪尖,无法躲,也无法避。

皇宫禁苑的夜色,永远是静谧而深沉,灯光点点,一如碧空之繁星,那巍峨宫墙,森严殿阁,都静静地浸沈在夜色中!

肃穆凝沉的御书房。

檀木的书桌上摆着一尊象牙制成的香炉,以三只粗壮的麟足为底,炉身雕刻着属于异域风格的镂空花纹,炉顶是一只形似狮子盘尾敛足的狴犴。

因为湛云落为二皇子,故而送香炉的人在炉顶内侧又雕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龙之第二子的形象,他一直很喜欢这个香炉,故登基为帝后,也一并将这个香炉带进宫来。

此刻里面,正燃着上好的水合香,袅娜的薄烟丝丝缕缕从狴犴的口中而出,扶摇直上。将偌大的书房熏染的几成淡香。

“皇上,您让长风办的事情已经着手进行了。”

“嗯。”一身的明黄,雍容大气的龙袍披在身上,衬托出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那种傲气,湛云落灿若星子的眸中凝着几分冷厉。

这就是他,在面对政事时,会变的沉淀阴沉,完全不是面对若惜时有些痞气明朗的样子。

“他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不久,必然会……”

“不久?朕不会给他们那么长的准备时间。一年,只有一年,朕要一个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天下!不会坐由他们再发展下去。”

语间还是他做主上时应有的霸气和冷酷,但,放眼看去,多了九五至尊独有的尊贵与傲气,眉眼一眨一动间,天下已是风雨两重天。

“皇上,一年时间会不会太短,长风担心……”

第一次,柳长风地折扇是紧紧合着握在手中,掌心有微微的汗意沁出,紧蹙的眉,彰显出他的不确定,几朝皇帝想要打压或者铲除京北银号,最后都以失败告终,甚至反而被其牵制,借势愈大。

如今,京北银号已经不单单只作通兑汇兑的生意,船运、酒楼、马帮,都已经开始渐渐插手,大有自成一方王国的架势。

放在哪个帝王眼中,这,都不啻是一根插进肉里的利刺,必拔出而后快。

人,总是有欲望的,商人不停的赚钱赚钱赚钱,当钱多到只是变成了****不断增长的一种数字时,试问,他下一步想要做的是什么。

答案很简单,呼之欲出,荣华富贵,财多荣显后必求一个贵字,贵到极致,就是王权龙椅。

“时间确是不长,可是,一样,拖得越久,他们要准备的时间也越多。撒下网去,倘使必欲挣扎反抗,朕也只能无情。”

按了按腰间的佩剑,湛云落眯起眼睛视线没有焦距的落在远处,顾惜朝,终归是我们两个到了要较量的时候。

对他顾惜朝,有着欣赏,有着男人间惺惺相惜的认同,可是,他不会为了这份认同,就将江山的稳固都寄托到顾惜朝只安心营运京北银号而不会危及朝廷的身上。

况且,就算顾惜朝没那份心,就能保证下一任京北大掌柜没有?以后每一任的京北大掌柜都没有?

京北大掌柜铁定是二十年一换,确保的是让最有活力最有想法的年轻人带着京北银号不断往前冲,不至于因循守旧,逐渐凋敝萎靡。

所以,以顾惜朝的年纪,再长不过十年也就卸任,焉知他的下任还会安于一隅没有野心。

朝廷和京北银号,迟早会如一对水火不容的敌人,掀起一场猛戾的战争。

既是如此,自然只有趁着羽翼未丰、翅膀未硬剪掉它的翅膀,否则,到时,战祸一起,那就不单是战场上浴血杀戮那么简单,全国会一夜间,物价飞涨,货运不畅,百姓手中的银子就会一文不名,连个馒头都买不起。

顿时,人间变地狱。

“那是不是要……”伸直了折扇,柳长风做了一个刺杀的手势,湛云落沉沉点了点头。

“必要时候。如今云芩还在江南巡例,动作不要太大,若是引起了怀疑,朕担心会对云芩不利。”

“好,长风有数。”说完了正事,柳长风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不禁好奇地问:“你们真打起来,那一天,她会站在哪一边?”

湛云落不语,脸色却是越发的沉。

重重的一口气从嗓子里呼了出来,有些憋闷的感觉,也只有是柳长风这种人才能将他的思绪一下子从国事扯到情事上来吧。

是啊,她会站哪一边?

当初,她可是决绝地跟着顾惜朝走了的,若不是她误会他杀了孟秋晚想要替娘报仇,只怕早已经安居江南再不肯回来。

他对她有恩,顾惜朝对她也有恩,他对她有情,顾惜朝对她也有情。

而且,最可恶的是顾惜朝临走前还放下一句狠话,“惜朝一直非常喜欢姑娘,只是,之前碍着她王妃的身份,目前……姑娘已然自由之身,惜朝相信和王爷之间可以公平的竞争,所以……还是那句话,你不惜之,我必取之。”

顾惜朝对若惜的好,有眼睛的都会看在心里,就连他也不能不承认!

就如那晚在揽月楼,不愿见到若惜一颗明澈的心被复仇的怒火所蒙蔽,顾惜朝竟然可以大度地将他默默为若惜所做的一切讲出来,消除他和若惜之间的误会。

这份心意,这份坦荡,说实话,换做是他,都不确定会不会做的这么洒脱、这么风度。

在若惜心里,顾惜朝是有分量的,而这分量绝不是可有可无。

还记得当初他推心置腹地对她说:“既然我要你等我一年的时间,总得先把自己的心敞开给你看,要你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比之顾惜朝,他所有的我没有……”

若惜这样回答,“其实,你也有你的好!”

一个“也”字,分明是在心里做了比较,而那个比较的对象,正是顾惜朝。

所以,他不确定,真的掀起一场杀戮来,她会站到哪一边。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刺激她,招惹她,让她知道他的好,让她知道他的心,也让她明白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