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星期六，晴朗的一天，天气不冷，风刮得很嚣张。
邱棂淼戴着白色的棉绒帽和围脖和红色的棉服，一副圣诞的气势走在人潮涌动的时尚地下商业街。“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主动找我逛街。”
“是啊，”小明闻着狭窄的小道传过来的煮苞米香说：“帮我选几样东西，我相信你的眼光。”
“你不是讨厌逛街吗？每次逛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家了。”
“那正常应该逛几个小时？”小明觉得有点热了，拉开黑色棉服的拉锁。
“没算过==，不过通常都是一天。”
“杀了我吧，我们快点买，速战速决。”
“原来你也臭美，我帮你挑个可爱的小……”
小明马上挥挥手，“谢绝熊仔-=。”
“还在生气吗？”邱棂淼突然正经的问。
“什么？”
“平时周六你都和狄岚打球吧。”
“别逗了，现在是三九天……”小明槽吐到一半咽下去了，果然几个人总聚在一起，就会变得越来越像，他笑着说：“但是我知道，所有人都背叛我，只有我妹肯定不会，星期六不补课也要陪哥买衣服。”
“你想多了，小明，今天补课老师生病了……”邱棂淼一脸抱歉。“钢琴课等期末考试完放假再补。而且正式的联欢会节目单上已经有你的名字了。”
→。→“当我没说。”小明貌似被神补一刀，默默地溜达走着。看见前面滚梯不停的上下带人，和应景的人造瀑布奔流而下，五颜六色的灯光像萤火虫一样四处分散开，‘湖’的旁边是课许愿树，上面挂满红绳系的五颜六色小卡片是树的叶片。
邱棂淼走到树前，两手紧扣，闭上眼睛，慢慢地柔声说，“愿，心想事成。”
“喂，什么事啊？”小明一看这树拙劣的设计和没有一丝好感的彩灯，双手插兜不屑一顾地说。
“说出来就不灵了。”邱棂淼像虔诚的信徒，默默地放下手。“你也许个愿吧，很灵的，前几天龚清颜就在这许愿要换座儿，结果前几天老师真就给她换到那谁……”她突然停住，有点抓狂，“我在说什么啊……你什么都没听见，小明。”
其实，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至少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从今天起我要当个不良少年。”小明郑重其事说。“不良少年啥样的？”
“大概……”邱棂淼基本无视他。“枫九龄那样吧。”
“就是它了。”小明走进一家各种街头色调的服饰，看见一个休闲夹克。
“这件不错哦，但是高仿也很贵啊……姑父给你多少钱……”
“压岁钱，”小明把本来要买一年杂志和游戏盘的钱都带出来了。“对了，既然是不良少年，棒球帽必备！”
“哈，你看人家帅，跟人学。”
“哈，学就学到底，再买个假发去。”小明已经付了账拎东西准备走人了。
“……”
小明拿出帽子扣脑袋上。“怎么样，有点像吗？”
“好像……”邱棂淼眨眨眼睛。“怎么办，好像病得不轻……”
“……”明酱的肚子突然叫起来，“不跟你一般见识，走，去吃饭。”
“嘿嘿。”邱棂淼走出地下出口，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希望今年是个白色圣诞节。”
一个普通的星期一的夜晚，奇迹般的没有人在大雪过后被打扫干净的青华广场打球，但是有不少在周围成双成对遛弯的情侣在腻歪。树上的彩灯时刻提醒她，今天是圣诞节。
“好浪漫啊。”姜恩美想着，脚步停在一个昏黄的路灯下，她嘴上的唇膏闪闪发亮。看着每呼出一口气，仿佛都带走一丝热量，在这寒气逼人的夜晚，没有风，也看不见星星和月亮。
她用快冻僵的手，拿出手机看已经到了约定的6点，“再不来我就要冻死了……为什么选这破地方……”
她心急地四处看看，仿佛周围的情侣在围着她转，那是去年圣诞节……她清楚记得那天的学校聚会，怎样的热闹和感慨。“今天来的是他就好了……”她默念着，盯着路过的每一个单蹦的人。
路灯下的影子，突然多了一个，并缓缓向她旁边走来。
看这熟悉的棒球帽，一种惊讶不言而喻。“枫九龄，你怎么在这？”
他咳了两声，不紧不慢地举起篮球莫名地看着她，嗓音沙哑地说，“这是我的地盘。”
“这天打球？你不冷吗……而且今天是圣诞节诶……”
“有关系吗，中国人除了无良商家，没人过圣诞节。”他转头拍了拍球，又说：“咳咳，我天天来这打球，你别站这挡我。”
“切，圣诞节打球？这就是传说中的注定孤独一生。你看整个广场都被情侣占领了，你不郁闷吗？”姜恩美一副挖苦脸。“真是打球打傻了！”
他突然笑一下，背对着她拍着球，说：“是我眼睛不好使吗？也没看见你旁边有人啊。”
姜恩美默默地看看手机，四处往往，一脸自豪的样子说：“马上就来了。”
“呵呵，前几个月还是我女朋友。”
“啊？”姜恩美心里有点开心，但一脸嫌弃地说：“你是说夏天买钻石那次？……不是说好，只是合作假装一次的吗。”
“当然，”他笑了笑，“有兴趣哪天再想个主意整他吗？”
“好啊。”姜恩美痛快答应了，“不过不是现在，那小子现在可能正郁闷呢。一句话的事能解决这么多问题也是醉了，我真是太机智了。”
“有需要帮忙的叫我。”
“肯定的！”姜恩美想起夏天的事，还有一丝的成就感。看看手机已经6点15，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不过话说回来，他又怎么招你不开心了，明知道他是你外甥。”
“我怀疑，不是亲的……”
“不相信算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姜恩美突然不说了，瞪着美瞳上下看看他：“你今天有点奇怪。”
“要你管，咳咳。”他左手捂嘴一阵咳嗽。
“感冒还大晚上出来得瑟。”
“你不也是……咳咳……人还没来？”
“被你吓跑了啊。”她双手抱胸不耐烦地说。
“呵呵，是谁，我认识吗？”
“一个又聪明，又温柔，又浪漫的人。”姜恩美一脸幸福地说：“说今天要带礼物给我。”
“工藤……幸智？”
姜恩美惊讶得张大嘴巴，“你怎么知道？”
“他来了……”
阴沉昏黄的天空飘起了一片雪花，接着越飘越多，幸智穿一呢子大衣和羊毛围巾，抱一个礼物盒子，踩着地上的脚印，慢慢走到路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