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四十分,由英国伦敦飞往N市机场的C1585航班顺利抵达,笃芩丝拖着小行李箱步出出关口,一身粉红装扮的她在一片暗色系的人群里显得倍受瞩目,不过频频探向她身上的目光并没有引起她的丝毫注意,现在她正赶着去一个地方,一个让她记挂了十几年的地方。
出了飞机场,芩丝招来一辆出租车,放好行李箱后坐上车。
“小姐,你去哪?”司机开口说出的家乡口音,虽然听不太懂,但感觉亲切。
“N市信义区东兴路94号”犹记心中的地址是那人的家,相隔十三年,他会记得她吗?还是已将她抛掷脑后?
付了车资,芩丝下车按着司机老伯指着的方向,走了十来分钟终于看见梦境中经常出现的房屋。到了。
深吸口气,芩丝按下了墙壁上的门铃。清脆的鸟鸣声不若当初的“叮咚”声,感觉陌生的宛如走错门。
只听见一阵急促的下楼声后,门被打开了。全然陌生的脸孔,全然陌生的男声,就连站在门口窥得屋内的装潢也全然陌生。
“找谁呀?”那人大嗓门的开口。
“我……请问雷昊住这吗?”不确定来人是谁,不知道待会会发生怎生情况,芩丝小心翼翼的开口。
“没这人。”说完,厚重的门板就被用力的甩上。距离脸只剩五厘米。
愣愣的立在门口,芩丝不知所措。许久之后,从包内拿出手机开机,按下一组号码……
“嘟、嘟、嘟……”电话那头一直没有接通,机器的女生却适时地响起: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实后再拨。
看来,她真地回来得太晚了,旧有的联系方式已经找不到他,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吗?转身拖着行李箱,芩丝决定先回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就在隔壁。
掏出钥匙打开门,许久没住人的屋子布满灰尘,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浓浓的潮气。开灯时记起这儿早就停电、停水,停闭路电视以及天然气了,根本不能住人,现在关门找家酒店先住下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
洗澡,换上自备的丝质睡衣,芩丝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了无事事的频繁转换着电视频道,突然想起下午开机时手机显示的三通留言标记,芩丝爬起来寻找被自己遗忘许久的手机。
七点十五分留言:嗨!知道你在飞机上,下机后记得给我打电话。
八点整留言:刚有一个特殊病人转院过来,情况很严重,我得留下来做手术,大概在他病情稳定前不能过去陪你了,你一个人在N市要多注意点,随时打电话给我……
九点二十分留言:你忘了开手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听到我的留言。哎!我是要告诉你,下飞机后就找个好点的酒店先住着,你家移民之前的房子放置太久早就无法住人。记得找清洁公司帮你打扫,还要交水电费,闭路电视费,还有天然气,别傻乎乎的想自己一个人整理,不累死你才怪。最后,不管多晚记得开机了就给我打电话。
真啰嗦!芩丝不自觉地吐舌,然后打电话给唐柏凯,不一会儿电话就有人接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开机了。”电话那头的唐柏凯无奈的开口,芩丝闭上眼都猜得出他正叹气的扶着头。
“嗯。”
“现在住酒店?”不放心的询问。
“嗯。”才不要告诉他,她有回过家,不难准被他笑死。
“你说你回N市后要去见一个你童年时最喜欢的人,见到了吗?”唐柏凯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可上帝知道他心里在意死那个让芩丝记挂了那么久的小男孩,现在都是个男人啦!
“那么久之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呀!”
“你说的话,我哪敢不仔细听呀!”笑闹的话语潜藏着他对她的爱意,可她却从来没有明白过。
“他搬家了。真可惜,不知道他后来过得怎样?”记忆中他有一双桀骜不逊的眼睛,总参杂着不甘、愤怒以及邪恶的血腥。
“是吗?”这样的问题,他总不会回答。在遇见他之间的童年记忆是他走不进的世界。
“柏凯……我喜欢你。谢谢你一直待在我身边陪伴我,没有你我大概早就化古了。”沉默许久,芩丝说出对他的感谢,虽然他总是唠唠叨叨一大堆,不过在她最困难,最危急时他总是像天使般守护着她。将她一次次的从死亡流水线上拉回,这么多年的侥幸存活是她欠他的。
“傻瓜。我可是不做赔本生意的,你这辈子都被我缠定了。”太过沉重的话,他说不出口。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早在医院第一眼看见她时,有些东西就已经注定。
电话另一头的芩丝浅笑不答,这是他的温柔,她懂。
“忙吗?”淡淡的开口转移话题。
“嗯,等下还有一个手术。”长时间工作十六小时,让他在听到她的问话后显得些许的困顿。
“会很长吗?”
“嗯…大手术。”不想让她多想,唐柏凯瞟了眼白墙上的壁钟,“凌晨3点了,还不睡觉吗?”伦敦与N市的时差为两个小时。现在这里是早上5点。
“现在睡。”忘了时间的飞逝,她只想到打电话给他。
“睡吧!我还要研究一下病人的病历,好梦。”
“嗯,拜。”挂上电话,任由电视里上演的肥皂爱情片发出肉麻兮兮的声响,睡意很快的席卷而来。进入梦乡时,她又遇见了那个潜藏在记忆深处的男孩。
这次是阴郁的天空下,在海边,他正悲伤的哭泣。芩丝站在一旁心痛不已,想上前安慰却只能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于是就这么不能靠近亦不能离开。
……